七百十五章 武匠隕落
陳墨一直悄悄的潛藏在一旁,與他的精神力境界自是不會被這幾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發覺。除了圓淨師太知道他躲在一旁,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劉滿江和馮遠上漸漸的露出了敗相,但是陳墨卻知道二人隨時都可以逃走。二人的實力比起圓淨師太和侯彥章來並不是差的太遠,隻要二人想走,圓淨師太和侯彥章根本攔他們不住。
陳墨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當然並不是說他能夠對劉滿江或者馮遠山一擊必殺,而是他要用自己的箭矢為圓淨師太和侯彥章製造機會。
一直等到現在,機會終於出現了。馮遠山已經露出了敗相,他到底突破進入武匠境界時日太短,修為太淺,終於開始無法招架住侯彥章的攻擊。
就在馮遠山招呼劉滿江逃走的時候,陳墨柔然爆發了。
血元解體術猛地催動,陳墨氣勢一下攀升到了極點,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蹤跡。就看他的耳鼻口眼之中留下了道道血跡,這是血氣沸騰到了極限的征兆。
緊接著瘋魔矢密術催動,陳墨手中的屠龍弓猛地拉開,他使用的是一支五煉的裂地印符箭。土克水,馮遠山修煉的是水行之道,五煉的裂地印符箭已經達到了法師巔峰的水準,堪堪可以威脅到了武匠境界的修行者。
當然,在一般情形下是無法威脅到武匠修行者的,但是馮遠山可要麵對侯彥章,這麽一來就給了陳墨機會。陳墨沒有催動噬魂矢箭技,他十分的謹慎,生怕露出一點破綻。
“嗖……”箭矢化作了一道殘影朝著馮遠山的後心激射而去,馮遠山頓時大駭想要躲閃。但是侯彥章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手中長刀烈焰猛地升騰,朝著他就劈了過來。同時陳墨在射出箭矢的一刹那,調動了一成半的精神力,猛地朝著馮遠山就轟擊了過去。
馮遠山隻覺腦子裏微微一暈,頓時後心就是一痛,箭矢射入了他的心髒之中。陳墨這一下爆發,力量已經堪堪達到了武匠境界的邊緣。裂地印法術在馮雲山心髒之中猛地爆發開來,土行之力暴走,頓時就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侯彥章眼看到這一幕,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這個時候他再也顧不得保留實力,身上猛地升騰起來熊熊烈焰,整個人仿佛從遠古之中走來的火神,朝著馮遠山就撲了過去。
手中長刀一揮,閃電般的劃過了虛空,一刀劈開了馮遠山有氣無力的鋼叉,掠過了他的脖子。
“咕嚕嚕……”馮遠山的腦袋頓時就掉在了地上。就看他龐大的無頭身體兀自不住的掙紮,手舞足蹈仿佛在找尋著自己的頭顱,想要將腦袋給按回到脖子上去。
武匠境界的修行者肉身已經十分的強大,即便腦袋被砍下來卻也不會立刻身死。隻要能及時將腦袋給接回去,很快便又能長回去。當然,若是長時間腦袋脫離身體,也是不行的,也會死亡。
不過到了武宗的境界,隻要元神沒有受損,即便隻剩下一小部分血肉也能長回來。到了聖者之境,即便是隻剩下一滴血也能重生。當年白骨法聖是因為肉身被那些聖者的法術和元力武技所傷,肉身已經崩潰,否則的話根本就不用奪舍。
“嗬嗬嗬……”馮遠山的腦袋瞪著劉滿江,嘴巴大張想要說話,但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來。看他那模樣顯然是要向劉滿江求救。
密林之中黃光閃爍,一頭渾身冒著黃色光焰的猿猴出現,正是妖猿妖仆。妖仆一把抱起了陳墨的身子,身形上了樹冠,跳躍之間便已經遠去了。四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正在激鬥,卻根本無暇分心,也沒有發現這一幕。
看到了馮遠山那駭人的模樣,劉滿江心中大驚。突然就看他渾身金光大盛,手中長劍化成了一道金虹般朝著圓淨師太和侯彥章分襲而來,像是要救馮遠山。二人正抖擻起元力,要招架的時候,突然就看劉滿江身形猛地暴退,化作了一道金色長虹遁入了密林之中遠去了。
在這關鍵的時候,他竟然再也不管馮遠山,扔下他一個人逃走了。
“嗬嗬嗬……”馮遠山雙目暴睜,看著這一幕滿臉的不可思議。此刻除了劉滿江根本沒有人能救他,沒了腦袋,他的身體根本無法發揮出半分實力,隻能任由二人宰割。
“侯道友,窮寇莫追!”圓淨師太手中長鞭一抖,化作了一杆長槍朝著馮遠山的腦袋就刺了過去,“身子交給你了,馮遠山一死,三江門再也掀不起什麽浪來。”
侯彥章二話不說,提起了手中的長刀,朝著馮遠山的身子就砍了過去。馮遠山身子不住的動彈,但卻根本無法反抗,他掉在地上的腦袋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卻根本沒半點用處,被圓淨師太的鞭梢一下下刺中。
一下、兩下、三下……,漸漸的馮遠山的身體失去了活力,在侯彥章的攻擊之下變得一片焦黑。而他的腦袋在圓淨師太催動長鞭刺擊之下也變得血肉模糊,最後終於再也不動了。
一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就此隕落。
“呼……”侯彥章長長的吐了口氣,突然想了起來朝著圓淨師太問道,“師太,剛才那是誰?難道師太還請了一名武匠境界的道友來幫忙?”
侯彥章彎下了腰,將插在馮遠山後心的那支箭矢拔了出來。箭鏃中空,看起來很是怪異,侯彥章搖了搖頭。
“咱們洪州境內用箭矢的武匠可沒聽說過,難道師太是將涼州鐵箭門的哪位道友請過來了?不過也沒聽說鐵劍門哪位長老用的是這種古怪的箭矢啊。”
鐵劍門是與洪州交界的涼州境內的一個修行門派,實力和烈焰門相當。門中隻有箭技傳承,鐵箭門弟子修煉的全都是箭矢。當年陳墨在參加完烈焰門拍賣會後曾經遇到過一名鐵箭門弟子,無蹤矢密術便是從那鐵箭門弟子手中得來的。
“不,”圓淨師太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是王玄王道友出的手。”
圓淨師太也無法相信,陳墨的實力竟然達到了如此地步。這件事可以說得上是奇跡了,以她的見識從來沒見過一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竟然能傷得到武匠。
“他射出的那發出黃光的箭矢有什麽古怪?難道他修煉的是土行傳承?”圓淨師太隻覺的腦子都想疼了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差點就脫口而出要詢問侯彥章陳墨當年在西庚派修煉的情況。不過到底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王道友……,王道友……,馮遠山已經身子,你可以出來了。”圓淨師太朝著密林之中叫道。
密林之中卻是毫無動靜,根本沒有任何人回應。
“王道友,王道友……”圓淨師太又叫了兩聲,任就沒有傳來任何回應的聲音。她身形一動,朝著剛才箭矢射來的方向掠了過去,卻是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
“奇怪了……,如今大局已定,王道友為何卻走了?”圓淨師太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侯道友,馮遠山已經斃命,三江門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就此別過吧。”
“圓淨道友,那劉滿江會不會狗急跳牆,甚或去請烈焰門的夏侯明淵來對付咱們,這可不得不防啊。”侯彥章卻有些惴惴不安。
“你放心,這事劉滿江絕不敢聲張,是他和馮遠山想要追殺你在先,他隻要敢把這事情捅出去,咱們就上書給大周皇室,我就不相信夏侯明淵敢一手遮天。”圓淨師太冷笑道,心中對侯彥章卻也頗有點瞧不上。
此人枉為武匠境界的修行者,膽子也太小了,而且目光還有些短淺,和東方白一比那可差的太遠了。
如果是陳墨來做這個西庚派的掌門就好了,突然圓淨師太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來。這個念頭一出現,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個時候她回想起來,這個年輕人簡直太出色了。
有勇有謀,而且天資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妖孽。以武士高階的修為便能在關鍵時候助他們一臂之力,擊殺馮遠山。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來的眼光和膽色都不簡單,對周輕雲又情深意重,可以說即便放到那些天下第一流的門派弟子之中,也是個極為出色的人物。
“或許此人會給我們碧雲山帶來莫大的機緣也未可知……”圓淨師太暗暗想道。
她和侯彥章分了手,二人各自朝著西厙縣和竹陵縣而去。
一天之後,密林之中出現了一個身形,鬼鬼祟祟在周圍遊蕩了許久,才來到了之前大戰發生的地方。這人一看到頭身分離,一片狼藉的屍首,臉色大變,這正是拋下馮遠山離去的三江門太上長老劉滿江。
“遠山……,遠山,你死得好慘,”劉滿江跪倒在了馮遠山屍首旁,“非是我不願救你,若是我晚走一步,隻怕也要被那二人給纏住,到時候咱們三江門課就算是完了。”
劉滿江雙目之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道:“圓淨,侯彥章,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他收斂起了馮遠山的屍首,朝著洪州府城的方向飛遁而去。
“夏侯前輩,請前輩為我們三江門做主啊!”劉滿江悲切道,“圓淨和侯彥章二人不顧修行界的規矩,悍然對我們三江門出手,就連遠山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嗯?”夏侯明淵眉頭皺了起來,“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圓淨和侯彥章兩個人竟敢在石泉縣動手不成?況且以你和馮遠山的修為,怎麽可能敵不過他們兩個?”
“不……,不是的……”劉滿江臉上浮現了一絲尷尬的神色,“這個,這倒不是,是出了城之後再動手的。”
“出了城?”夏侯明淵目光閃爍了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劉滿江不敢隱瞞,吞吞吐吐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夏侯明淵。
夏侯明淵聽罷臉色變得冰冷,沉聲道:“你是說是你和馮遠山二人想要追殺侯彥章,沒想到卻被圓淨算計到了,結果反倒栽在了他們手裏?”
“是……”劉滿江不想承認,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隨即咬牙切齒道,“我萬萬沒想到,圓淨那老賤人竟然還請了個武匠境界的剪輯修行者埋伏在一旁,否則會遠山也不可能遭到毒手。”
“你回去吧。”夏侯明淵淡淡道。
“回去?”劉滿江失聲道,“夏侯前輩,請前輩為我們三江派做主啊。”
“哼,我如何為你做主?難不成你讓我動手去殺了圓淨或者侯彥章不成?天底下沒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事情,你們既然挑起了事情,那就要做好被對方反擊的準備。”
“前輩,前輩……,不是說好了我三江門隻要將兩派趕出石泉縣就行了麽,事後在下一定幫前輩對付碧雲山,以報軒轅長老和仇長老的大仇。”
“馮遠山已經死了,你還對付得了那兩派嗎?”夏侯明淵反問道,“更何況就算我想幫你,我也不能出手,或許在洪州境內我夏侯明淵還算個人物。但放到天下,根本就排不上號。若是圓淨和侯彥章上書大周王朝,這件事就連我倒要跟著倒黴。”
“這……”劉滿江頓時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氣神,一下委頓了下來。
“滿江,我送你一句話,凡事隻可順勢而為,切忌逆流而行。如今已經過了對付西庚派和碧雲山最好的時機,你也不要想著為馮遠山報仇了。”
“難道……,難道就這麽算了?”劉滿江落寞道。
“除了性命,一切都是浮雲。這個仇,有機會順手報一下也不是不行,若是沒有機會,那就安安心心的修煉吧。好了,我話已至此,你去吧。”夏侯明淵道。
三天之後,洪州境內流傳開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三江門掌門,新晉的武匠境界修行者馮遠山修煉時突然走火入魔,暴斃身往。洪州境內資源貧乏,隻有夏侯明淵這麽一個武宗境界修行者,一個武匠算得上是頂尖的人物了。
眾人都是扼腕歎息,眼看著三江門的勢力就要更上一層樓,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情。更有人想到了早幾年發生的事情,西庚派的侯彥章剛突破到武匠的境界,門中的太上長老東方白也突然就暴斃了。
石泉縣、竹陵縣和西厙縣互成犄角之勢,這塊地方還真邪了門了,莫非是風水不好?
忙牯峰上,侯彥章長長的鬆了口氣。就算他再目光短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能猜得出來,劉滿江這是要偃旗息鼓,不打算為馮遠山報仇了。這一場危機總算渡過去了。
“你去吧楊山主叫過來。”侯彥章向自己弟子吩咐道。
不一會兒功夫,楊去疾來到了洞府之中。
“太上長老。”
“去疾,你應該也聽到了消息吧,馮遠山已經死了。劉滿江放出話來說馮遠山是因為修煉走火入魔暴斃而亡,實際上他卻是我親手擊殺。我知道他曾經折磨過你,還給你造成了暗傷,如今我也給你報了仇。”
“什麽?”楊去疾吃了一驚,“馮遠山是太上長老擊殺的?”
“那是自然,”侯彥章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話不太可信,又解釋道,“是他和劉滿江來追殺我和圓淨師太,卻被我們給反殺了。我也沒想到圓淨師太竟然還請了個修煉箭技的武匠同道埋伏在一旁,猝不及防之下馮遠山就中了招。不過卻是被我一刀割下的腦袋,才收到了致命的傷害。”
“太上長老威武!”楊去疾抱拳道,不過心中卻是浮現了陳墨的身形,暗暗想道,“難道是那位王玄王道友?”
“好了,去疾,你下去吧,以後用心為門派做事。”侯彥章揮了揮手道。
楊去疾又抱了抱拳,退出了侯彥章的洞府,不過心中卻是暗暗腹誹。馮遠山的死訊一傳來,侯彥章卻就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叫過來。還不是讓自己感激他,為他賣命?此人城府實在太淺了,說句不客氣的話,根本就是狗肚子裏盛不下二兩香油,比起東方白來簡直差的太遠了。
自從侯彥章掌權以來,西庚派中漸漸的變得有點烏煙瘴氣起來,隻要溜須拍馬,向他表忠心便能往上爬。反而那些用心做事卻又口笨嘴拙的人,卻老是吃虧。楊去疾歎了口氣,下了牤牯峰。
一處荒僻的山野之中,突然就看一處山坳中的石塊滾動,露出了一個洞口來。一個人影從山洞中鑽了出來,生了個懶腰。
“那馮遠山應該已經身死了吧?隻要他一死,碧雲山的危機就算是解除了,圓淨師太開出的三個條件也算是完成了一個。我得往碧雲山走一趟,一來確認一下,而來給圓淨師太一部分五行晶石。”
“還有,我得和這老太太說道說道,這十年可別將輕雲當騾子當馬來使喚,可得對她好一點。”
陳墨的身形化作了一道影子朝著竹陵縣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