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九章 三個要求
“什麽？”無塵師太一下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陳道友，你是說想要輕雲丫頭跟你走？”
無塵師太自然是知道陳墨的身份的，她被陳墨的話嚇了一大跳。
“陳道友，剛才我聽到是輕雲丫頭送你過來的，那你應該也看了出來，她已經突破到了武師之境。”
“不錯，雲兒她福緣深厚，我也很替她開心。”陳墨道。
“過幾日，我便會在碧雲山中舉辦大典，宣布雲兒丫頭正式成為我們碧雲山的長老。你說雲兒她會跟著你走嗎？”無塵師太斜睨了陳墨一眼，目光很是不善。
原本看到陳墨來拜見她，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在燕州府城的時候，陳墨對她有救命之恩。但現在一聽陳墨要挖她的牆角，她立刻就不開心了。
周輕雲對陳墨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從燕州府城一路回碧雲山的路上，她可什麽都從周輕雲嘴裏挖出來了，她知道二人早就成了好事。若是陳墨真的契而不舍的挖牆腳，說不定這個寶貝弟子還真有可能被撬走。
“雲兒她對碧雲山情深意重，我曾經和她提了好幾次，她都沒有答應。我沒有辦法，這才來請無塵前輩幫忙。”陳墨連連作揖道。
“你讓我幫你挖我們碧雲山的牆角？”無塵師太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墨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輕雲可是有希望能夠突破到武匠境界的，對我們碧雲山來說價值無法估量。你莫非覺得老身我老糊塗了麽？就算是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也絕不可能。”
無塵師太的語氣無比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無塵前輩，我知道我這個請求有些不近人情。不過我和輕雲情投意合，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和她兩個有緣無份麽？”陳墨又懇求道。
“這個麽……”無塵師太眼珠子一轉，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道，“老身自然不會幹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陳道友若是願意可以投入我碧雲山的門下，老身也許你一個長老之位。”
陳墨忍不住一陣苦笑，這無塵師太的算盤打得還真是精明。自己是來挖人的，沒想到她卻是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陳墨當然不可能加入碧雲山，他好不容易才在海州這等蠻荒之地找到了一個生根落腳的地方，又怎麽可能再回到洪州這個大周王朝的腹心之地來冒險。
要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可不少，一旦被發現，隻怕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前輩開玩笑了，我本是西庚派的弟子，若是貿然再加入碧雲山，隻怕被發現了要給碧雲山帶來不小的麻煩。更何況前輩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烈焰門之間的衝突，我自然不可能長時間待在洪州。”陳墨趕忙謝絕了無塵師太的邀請。
“那老身可就愛莫能助了。”無塵師太攤了攤手道。
“前輩，這天下的事都是有代價的，雲兒在我心中早就成了我的妻子，不知前輩要怎樣才能讓雲兒跟著我走？”陳墨咬牙道。來都來了，陳墨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代價？”無塵師太不悅道，“你把老身當成什麽人了？難道老身是那種賣兒賣女的人麽？”
“不不不，前輩別誤會，”陳墨連連擺手道，“前輩之所以看重雲兒，也是為了門派的發展，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在下若是能提供足夠的代價，相信前輩也一定願意成人之美。”
陳墨催動了元力，隻聽得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就看五顏六色的光芒閃爍了起來，地上堆了一大堆五行晶石。
“這……，這是！”無塵師太陡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晶石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是五行晶石！”
“前輩，若是你幫我動輕雲跟著我走，這堆五行晶石我就送給碧雲山，你看如何？”
陳墨從地龍墓穴中搜刮來的五行晶石可以說是海量，但如今他也拿出了一小半來。那頭地龍乃是武宗境界的大妖，而且身上又有神龍血脈。神龍最喜搜集寶物，這地龍也有這個習慣，這麽多的五行晶石，隻怕就連武匠境界的修行者都要心思大動。
之所以不讓周輕雲走，為的也就是門派的發展。但要是有了這麽多五行晶石，對碧雲山的好處可比留下周輕雲要大得多了。對於修行者來說，元力和天地之力乃是最基本，最不可或缺的修行資源。
有了這麽多五行晶石，別的不說，碧雲山的高層修行者短時間內實力說不定就能有不小的提升。這一下就連無塵師太都有點心動了，不過她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輕雲丫頭是碧雲山的弟子，並不是一件貨物。陳道友，你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我知道你對輕雲丫頭是一片真心，老身也很感動，但老身若是背著輕雲丫頭收了這些東西，那成什麽人了？這樣吧，你若是能勸得輕雲丫頭跟你走，老身絕不阻攔，其他的你休要再提了。”
陳墨一聽心中對無塵師太也肅然起敬，臉上浮現了一絲慚愧的神色，抱了抱拳道：“是在下孟浪了，還請前輩見諒。”
陳墨催動元力，將堆成了小山的五行晶石手了起來。
“無塵前輩，在下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前輩……”陳墨一五一十的將前往石泉縣途中遇到的事情告訴了無塵師太。
無塵師太聽罷臉色頓時鄭重了起來，近一個月來三縣境內發生的事情她當然知道，碧雲山也有弟子在外遇到了襲擊，甚至造成了傷亡。如今看來三江門是真的準備要動手了，竟然在被抓了現行的情況下那馮遠山都敢動手。
“不行，我得去見太上長老，此時非同小可，三江門隨時也有可能向我們碧雲山動手。陳道友，還請你跟我一起去，向太上長老分說一下事情的經過。”
陳墨自然是沒有意見，正當二人準備去拜見圓淨師太時，又有人來求見無塵師太。來人進了院子，正是碧雲山在石泉縣別院的院長。
當時看到了馮遠山對楊去疾動手時，他也悄悄的退了開去，立刻便離開了石泉縣趕回碧雲山通信。不過他的腳程畢竟比陳墨要慢了不少。陳墨救下了孔玉翎，耽擱了一些時間，但卻還是比他要早到碧雲山。
“掌門，大事不好了，三江門對西庚派動手了。”
“了塵，休要驚慌，此時我已經知道了，陳……，王道友都已經告訴我了。”無塵師太道。
這時了塵道人才注意到了一旁的陳墨，目光之中露出了微微驚訝之色。之前在三江派別院門口他自然是見過陳墨的，還以為陳墨是西庚派弟子，沒想到此刻卻在碧雲山又看到了他。而且他對陳墨的身手也十分驚詫，他可是親眼看到陳墨從馮遠山手中逃脫的。
雖說馮遠山遠遠沒有動用全力，但饒是如此，陳墨的身手也十分驚人了。要知道從外表看來，陳墨隻不過是個武士境界的修行者而已，竟然能從武匠境界的修行者手中逃脫，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見過王道友。”
“行了，了塵，你跟我一起去拜見太上長老吧。”無塵師太急匆匆的向著院外走去。
……
“好了，了塵，你趕緊回去吧，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綻來。”圓淨師太淡淡道。聽了三人的稟報，她看起來仍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沒有任何的焦急。
“是！”了塵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王道友，此事幸苦你了，無塵，你取十塊中品元石給王道友，以謝他報信之情。”
“是，太上長老。”無塵師太朝著陳墨道，“陳道友，請吧。”
“圓淨前輩，此事我或許能幫上一二。”陳墨卻是沒有離開，而是開口道。
“你？”圓淨師太眉頭挑了挑，“年輕人，老身謝謝你仗義挺身而出，不過此事卻不是你能插得上手的，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激了。”
陳墨笑了笑，一把揭下了臉上的妖狐麵皮，露出了本來麵目。
“你是……”圓淨師太愣了一下，盯著陳墨看了片刻臉上浮現了驚訝之色，“是你，你是西庚派的弟子？”
陳墨曾經到過碧雲山幾次，而且圓淨師太在牯牛峰見過陳墨一麵。以她修行者的記憶力，立刻就回想了起來。
“是侯彥章派你來的？”圓淨師太問道，“他有什麽打算？”
“太上長老，你誤會了，陳墨他早就離開西庚派許久了。”無塵師太忙解釋道。陳墨若是不說，她自然也不會主動說穿陳墨道身份。如今看陳墨道模樣，分明不打算置身事外，無塵師太趕忙向圓淨師太分說起來。
“什麽？”圓淨師太一下從蒲團上站起了身來，“無塵，你……，軒轅無極和仇天尺都是他殺的？你們在燕州府城遇險也是他救了你們？”
圓淨師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陳墨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她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不錯，太上長老，陳道友身手深不可測，弟子遠不如也。”無塵師太道。
“圓淨前輩，無塵前輩，在下願意效微薄之力，”陳墨道，“無塵前輩，在下隻求前輩能夠考慮一下晚輩所說之事，還望二位前輩能夠成人之美。”
“什麽事？”圓淨師太疑惑的看了看無塵師太。
無塵師太嘴角浮現一絲苦笑，她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陳墨心心念念的還是不忘此事。
“是和輕雲有關的事情……”無塵師太苦笑著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小夥子，你這可給我們碧雲山出了個難題啊，”圓淨師太意味深長的看了陳墨一眼，“輕雲丫頭如今可是我們碧雲山最有潛力的弟子，這可讓我為難得很。”
“前輩……”陳墨臉上浮現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晚輩和輕雲兩情相悅，還請前輩能夠成全。”
“好！”圓淨師太笑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對輕雲一片真心，我若是堅持不允，倒顯得我不近人情。”
“太上長老！”無塵師太驚呼道，“這……”
圓淨師太擺了擺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輕雲若是離開，我們碧雲山元力可要大傷，你之前說的補償可算數？”圓淨師太又道。
“算數，當然算數，晚輩又豈能食言而肥。”這一下陳墨欣喜若狂，連連點頭道。
“除此之外，你得幫我碧雲山解除這一次危機，幫我們對付三江門。”圓淨師太又提了一個條件。
“這個當然，若是有三江門這條毒蛇一直窺伺在旁，恐怕輕雲也不會安心的跟著我走。”陳墨點頭道。
“還有最後一個條件，”圓淨師太笑道，“輕雲要在我們碧雲山再效力十年，十年之後便可離開碧雲山了。”
陳墨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對修行者來說，十年自然算不得很長的時間，但是母親能等嗎？但這事卻也強求不得，若是沒有圓淨師太和無塵師太勸說，隻怕自己根本也勸不動周輕雲。
十年……，那就十年吧，十年之後母親也就不到五十歲，以自己的實力，為母親求得各種靈藥，母親肯定能長命百歲。
“好，圓淨前輩，晚輩答應了。”陳墨鄭重道。
“哈哈哈，陳道友，咱們走吧。”圓淨師太哈哈笑道，這筆買賣無論如何她都賺大了。
她到如今已經活了近三百年，人情世故自然早就看得通透。陳墨與周輕雲二人情投意合，隻怕攔是攔不住的。自己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二人，為門派掙了不少好處。而且二人肯定也感激自己，往後碧雲山真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二人難道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周輕雲得到了莫大的機遇，前途不可限量，而陳墨更是高深莫測，在武士境界便能輕鬆的擊殺武師境界的修行者。說不定往後碧雲山還要靠著這二人，圓淨師太看得很透徹。
“無塵，我和陳道友去拜訪一下侯彥章，你看好家，別被三江門那些賊子給抓了空子。”
無塵師太攜起了陳墨的手，朝著山腳下飛掠而去。
“陳道友，我記得想當年你們西庚派的太上長老侯彥章突破到武匠境界是，我去牤牯峰恭候曾見到過你。卻怎麽也沒想到道友如今竟然如此了得。”
“前輩過獎了。”陳墨笑道。
“這些妖狐麵皮你拿著，侯彥章可是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你臉上這張妖狐麵皮未必能瞞得過他。這三張妖狐麵皮都是我親手煉製的，你拿著，先換上一張，往後說不定能用得上。”
“多謝前輩。”陳墨接過了妖狐麵皮取了一張戴上，成了一名臉色蠟黃，看起來病怏怏模樣的中年人。
二人一路前行，不一會兒功夫便到了牤牯峰的腳下。
陳墨看著牤牯峰還有不遠的落雁峰、玉刀峰和赤斧峰一時間心潮起落不定。故地重遊，這些都是自己少年時生活的地方，若不是南明聖母的緣故，恐怕自己如今還在西庚派中吧。
東方白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了陳墨心頭，一時間陳墨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
“南明聖母，我和你勢不兩立！”陳墨心中暗暗發誓。雖然這頭白孔雀對卓嫣然有著再造之恩，但是一碼歸一碼，東方白的仇不可不報。
……
“馮遠山，你好大的膽子！”侯彥章一掌將身旁的桌子打得粉碎，臉色漲紅就跟豬肝一樣。
他簡直憤怒到了極點，但在憤怒之中心中還隱隱的有一絲害怕。馮遠山竟然敢毫無顧忌的動手，難道他有什麽依仗不成？在突破到了武匠境界之後，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後來東方白意外身亡，雖然表麵上他很是傷心，但是內心卻隱隱有一種竊喜的感覺。
從此之後，西庚派可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真的非常爽。
但是現在他卻有了種想要逃避的念頭，要是東方白還在多好，他麵對這種情況應該有法子吧。自己還是突破到武匠境界時間太短了啊，三江門的劉滿江可是老牌的武匠境界修行者，加上新近突破的馮遠山，自己能應付得了嗎？
“玉翎，那姓王的修行者究竟是什麽來頭？你看會不會是他搞的鬼？”馮遠山有點疑神疑鬼。他覺得會不會是那神秘人故意擊殺了屠萬春，陷西庚派於這種不利的局麵。
“絕無可能，太上長老，要不是王前輩，我們和楊山主早就被那些三江門的賊子們害了。”孔玉翎趕忙道，太上長老這也太糊塗了，怎麽還懷疑起恩人來了。
“好，你暫且退下去吧，此時容我再多琢磨琢磨。”侯彥章朝著孔玉翎揮了揮手道。
“太上長老，不能等了啊，”萬朝宗急了，“楊師弟他如今落在三江門的手裏，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太上長老，咱們還是趕緊上門去要人吧。”
“你當我不想救去疾麽？”侯彥章有些恚怒道，“隻是馮遠山行事泰太過異常，若是一個不小心咱們西庚派幾千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怎麽辦？你休要催促，讓我仔細想想。”
萬朝宗有些氣苦，若是東方白還在，絕不會讓門中弟子受此侮辱。
“太上長老，掌門，碧雲山圓淨師太求見。”就在這時，有弟子進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