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二章 手刃仇敵
看著李慶海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拖走，陳墨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昨日裏這李慶海已經是觸動了陳墨的殺機，不過當時他並不願意生事，放過了他。沒想到今日相見，此人竟然又來挑釁。既然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新仇舊恨一並算了吧。
“陳兄弟，這李慶海一直在戶部當差，我看他做事還算是勤勉，沒想到人品卻如此拙劣。要不是陳兄弟你揭穿了此人的真麵目，我還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李相言重了，李相日理萬機，哪裏顧得上這些小事。這次靖海王重回鮫國，李相便已建立了不世奇功，實在是我輩楷模，往後還請李相多多關照。”陳墨笑道。
“不敢當，不敢當……”看到陳墨如今的模樣，李仙竹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眾人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李仙竹要如此討好陳墨。
二人說著話，“吱呀……”一聲，皇城大門戶樞傳來了沉重的響聲，大門緩緩的打了開來。卯時已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凜，往後的命運如何，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李相，請！”
“陳兄弟，你先請……”
二人謙讓了一番，相偕進了皇城大門，朝著玉清殿而去。玉清殿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進了皇城大門，穿過一條約裏許見方的廣場便是玉清殿。
文武百官沿著白玉台階拾階而上，如今根本也沒人維持秩序，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烏央烏央的朝著玉清殿湧了過去。進了大殿之中，靖海王李重淵卻是已經站在了高台之上，頓時喧囂的人群便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不自覺的，眾人按照之前的官職順序，在高台之下分成了兩列排好。左邊是宗室子弟，隊伍人數眾多，右邊是世家修行者，卻是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而世家修行者留下來的人之中，以陳墨的官職最高，排在了隊列的最前麵。
人群從大殿門口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功夫便已經在大殿之中排列得整整齊齊，誰也不敢說話，整個大殿裏黑壓壓的一片，安靜得有點詭異。很快，大殿門口便再也沒有人進入了，所有人都已經列好了隊列，等候靖海王李重淵的吩咐。
“諸位，老夫李重淵，你們之中有人見過我，有人沒有見過我，不過想必如今應該也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高台之上李重淵的聲音傳來，“不錯，我就是李重潭的哥哥，這一次回來正是給我弟弟報仇來了。”
李重潭便是瑤光的父親，也就是前朝的皇帝。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高台之上的李重淵。每個人都是親曆者，那些李家子弟都經曆了慘劇的發生，他們還能站在這兒，自然都是投靠了李仙鬆。另外一側的世家修行者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之所以能踏入*，全都是李仙鬆的一念之故。
全場唯有陳墨，心中沒有任何異樣。他身旁的彩蝶，好奇的看著眾人，既是緊張又有點害怕。本來她是怎麽也不願進來的，陳墨卻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麵，硬是把她給拉了進來。
“世事變幻，這一切都是李仙鬆狼子野心，你們卻也無法左右。他的罪孽自然有他一人承擔，罪不及家人，除了李仙鬆一人之外，老夫並不打算追究其他人。”
一聽李重淵的話，大殿之中的百官提著的一顆心頓時都放了下來。甚至有的人看著世家修行者空空蕩蕩的隊伍，心裏麵轉起了念頭來。這可是個好機會，那些人錯過了今日的從龍之功，便等於是自毀前途。空出來的這些位置總得有人填補吧，得想法子活動活動才是。
“帶李仙鬆！”高台之上李重淵低喝了一聲。就看從後殿轉出了三個人來，當中那人披頭散發，赫然正是李仙鬆。而他一左一右，有兩名修行者押著他的胳膊將他推了出來。
此刻的李仙鬆哪裏還有半點九五之尊的模樣，整個人萎靡不堪，眼神渙散，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他一身的修為也都被封住了，根本再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撲通”兩名修行者押著李仙鬆來到了高台之下，一把將他推得跪了下來，李仙鬆毫無反抗之力，就像是一條死狗般任由別人擺布。
“李仙鬆，你可知罪？”李重淵威嚴的聲音如同滾滾悶雷般從高台上落了下來。
李仙鬆麵皮忍不住*了一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成王敗寇，既然我落在了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李仙鬆，死到臨頭你還嘴硬。”
“重淵老祖容你活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還不趕緊磕頭謝恩。”
“再不認罪就誅你九族。”
頓時大殿之中的修行者們一個個都對李仙鬆怒目嗬斥起來，看他們每個人義憤填膺的模樣，真不知這兩年的時間是怎麽忍過去的。陳墨看在眼裏忍不住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感覺，前些日子早朝的時候，他還看到同樣的這一群人對李仙鬆畢恭畢敬，此刻卻仿佛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哈哈哈……”李仙鬆哈哈大笑，狀若瘋狂，“你，李仙石，我記得上次你還對朕說這輩子都忘不了朕對你的提攜之恩，怎麽這麽快就忘了？還有你，李玄恩，上個月你才將你表妹送進宮來做了朕的嬪妃，怎麽現在一副恨不得要喝朕的血，吃朕的肉的模樣？”
李仙鬆一個個人點過去，被他點到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他們誰也騙不了，周圍的都是同殿為臣之人，互相之間可沒少看到過對方的醜態。
“你們這些小人，”李仙鬆慘然笑道，“兩年前朕從李重潭手中奪得大位，你也也像今天一樣，一個個恨不得把心窩子掏出來給朕看。你們以前不是對朕忠心，現在也不是對靖海王忠心，你們是對手裏的權柄忠心。”
眾人一個個麵沉似水，卻根本反駁不了半句。
“哈哈哈，你們就是一群狗，誰給你們骨頭吃你們就朝誰叫，誰失了勢你們就咬誰。狗！你們這些斷了脊梁的哈巴狗……”
陳墨看著這荒誕的一幕，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一種惡心的感覺。他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即便沒有那傳送陣，即便沒有回去見母親這件事，這個地方他也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這簡直像是一個茅坑，千百隻蒼蠅在這個茅坑裏“嗡嗡”直叫，就為了你多吃一口我少吃一口屎爭得頭破血流。
“夠了，”李重淵的聲音如同悶雷般在大殿之中響起，震得所有人的心神都是一跳，“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李仙鬆，每個人都不是聖人，你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別人。這兒主動作惡的隻有你，若不是你心生貪念，殘殺族人，就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對，李仙鬆，你才是罪魁禍首。”
“李仙鬆，你別想妖言惑眾，大家都是被你逼的。”
“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李仙鬆，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頓時大殿之中又喧囂了起來，眾人一看李重淵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心裏麵的一塊石頭都落了地，他們恨不得立刻就將李仙鬆給五馬分屍了，若是再讓他攀扯下去還不知得弄出什麽樣的難堪來。
“靜一靜……”李重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大殿之中立刻安靜了下來，“瑤光，你出來吧。”
“瑤光公主！她果然還活著。”
“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說先帝為人如此溫良敦厚，上天又怎麽可能對他如此刻薄。”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大夥兒看看，這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
一片片諛詞潮起，陳墨看著這高高的大殿，貌似威嚴。但他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仿佛看到了一群潑婦在吵架，滿嘴的汙言穢語。甚至潑婦都要比這些人高尚多了，至少不會像他們這樣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放了個屁一樣。
一個窈窕的身影從高台後麵轉了出來，正是瑤光公主。所有人看到瑤光公主不由得都低下了頭，當年的事情又浮現在了心頭。李重潭滿門上下都被屠戮得幹幹淨淨，瑤光公主是唯一的幸存者，除了那些世家修行者之外，每一個李家子弟見到瑤光公主心中多多少少都存了愧疚。
雖然之前在自己的小院中曾匆匆的見了一麵，但是那一次瑤光公主卻是未以真麵目相見，如今時隔一年，又見到了佳人。正好瑤光公主卻也剛好看了過來，看到了陳墨和彩蝶並肩而立，她眼神之中閃爍過了一絲異色。
“李仙鬆，你這狗賊，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瑤光公主看到了李仙鬆跪在了跟前，頓時恨意滔天。
李仙鬆張了張嘴，卻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對別人他可以侃侃而談，甚至即便身為階下囚他還是俯視著那些人。但此刻麵對瑤光公主，他卻是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對於瑤光公主他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瑤光，接刀！”高台上一聲大喝，就看李重淵一揚手，一柄電光閃爍的長刀從高台上拋了下來。
瑤光公主一把接過了長刀，手起刀落，李仙鬆脖腔之中噴出了一股丈許高的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