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二章 療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墨幽幽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床前圍滿了人,看到他醒過來,一個個臉上都是興奮的神色。
“大人,你沒事吧。”
“大人,你可算是醒過來了,陛下都曾親自來探望過你呢。”
圍在床邊的是手下的五名都尉,你一言我一語的,臉上透露著喜意。陳墨看到了這一幕,心裏麵自然是隱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慶芝,那賊人捉住了嗎?”陳墨反手一撐,艱難的坐了起來,身上頓時傳來了一陣酸痛的感覺。這是之前催動密法透支潛力留下的暗傷。
“大人,那賊人已然授首,這一次要不是大人出手,隻怕就讓他給逃走了。”李慶芝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大人,您是沒看到,那賊人本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全憑一口氣撐著想要逃走。你那一箭將他整個人都凍了起來,李玨琦和李仙廣二人才能從容上前將其擒獲。”
“擒獲?”陳墨詫異道,“你不是說那賊人已經授首了嗎?”
“哎,那賊子倒也是硬氣,是條漢子。在被李玨琦、李仙廣二人擒獲之後,自己直接自斷心脈而亡,根本就沒留下活口。”李慶芝的語氣對那賊人倒是頗有些佩服。普通人尚且怕死,更不用說修行者了。
修行者的壽命可要比普通人長的多,而且還有突破境界的希望,說不定就有可能再多活幾十上百年,誰又會舍得輕易去死。
“如今已經過去幾日了?”陳墨問道,他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卻是不知歲月。
“這才第二天,昨日陛下過來探望大人,親手喂大人服下了一枚玉露丹,我看大人的氣色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陳墨催動精神力,稍稍的查探了一下體內的情形,心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玉露丹乃是皇室療傷聖藥,效果自是上佳。剛才陳墨內視了一下便發現,體內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這對他來說卻不是什麽好事,沒了自己引導,有不少傷勢都是亂長,即便好了也會留下暗傷,對往後的修行不利。
“你們先出去吧,我再調息一會兒。”陳墨忍住體內傳來的不適,盤膝坐了起來。眾人不敢打擾,全都退了出去。
陳墨催動了精神力,一遍遍的在體內內視起來,漸漸的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昨日他那一擊自然是催動了血元解體術,而且為了能做到逼真,他將血元解體術催動到了極限。
在李玄機和他說了這件事的時候,陳墨便已經催動了外丹術一直在積蓄冰寒之力凝聚外丹。等到了昨日動手之前,陳墨早就凝聚好了外丹,再配合上符文箭技、瘋魔矢密術和血元解體術,可以說爆發出了他極限的潛能。
血元解體術傷人傷己,雖然成功的將那人給凍住了,但冰寒之力在體內肆虐,也給陳墨自己造成了不小的損傷。讓陳墨無奈的是,李仙鬆竟然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給自己服下了一枚玉露丹,自己傷勢竟然回複了個七七八八。
陳墨催動了元力,化成了一柄小小的薄刃,在體內遊走了起來。體內那些細小的經脈和血管損傷之後已經愈合,此時又被撕裂了開來。陳墨催動內視之術,對體內的情形洞若觀火,他一點一點的將重新割裂的細小經脈又對接了起來,將其接得嚴絲合縫。
漸漸的,就看陳墨的皮膚上滲出了深褐色的汗珠子,這是體內的瘀血摻雜著汗水被排了出來。足足過了小半天的功夫,陳墨才催動內視之法將體內的小傷一一的排查,重新梳理了一遍。雖然身體裏仍舊又酸又軟,但隻要養幾日便能又恢複龍精虎猛的狀態,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大人,你傷勢剛好,歇著就是,巡守之事有我們兄弟呢,一定不會耽擱。”
李同江帶著手底下的小校和兵士們休息了三個時辰,剛要整裝待發,沒想到陳墨卻是過來了,竟然要與他們一同當值。
“無妨,我體內傷勢已好,咱們都是修行者,沒那麽嬌慣,走吧!”陳墨擺了擺手,手中一亮,出現了那把銀色的元母鋼長弓,又取了一囊箭矢背在了背上。
手底下這些禁軍官兵們全都肅然起敬,一個人能裝一時,卻裝不了一世。若是真的裝一世,那就不是裝了,就是真的。從上任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多天的時間了,當值和操練的時間加起來也有近一百五十多天。陳墨每天都是一絲不苟,從來沒有片刻的偷懶。
這種毅力,辰字營的官兵沒有一個不佩服。要知道修行者和普通人相比,要說不一樣也不一樣,要說一樣卻也一樣。不一樣的是他們肉身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修行者還能催動元力和天地之力,即便是最低的武士境界修行者,一個人也能隨便打十個百個普通人。
一樣的是他們都是人,都有著七情六欲,都有著作為一個人的弱點。簡單來說,他們都有著人的惰性和貪婪。隻不過普通人隻有短短幾十年的壽命,一眼可以看到頭。而修行者麵前卻有著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壽命吸引著他們。
世人都道修行者飄然物外,如同閑雲野鶴一般,實際上修行者比普通人更加的貪戀凡塵。因為這個俗世對他們的吸引力比普通人要大得多。隻是吸引他們的東西卻不是什麽金銀財寶,而是最寶貴的性命。正因為有這個大誘惑,他們看起來才會比普通人堅毅。
但在修行者之中,陳墨這種大毅力的也不多見。這簡直已經不能說是毅力了,陳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確的傀儡,所有的行為都像是早就設定好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偏差。
五日之後,金池老祖趕了回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混帳,竟然敢騙到老祖我的頭上,一株普通的海王參就敢冒充千年蛟血參,真是氣死我了。”回到了宮殿之中,金池老祖兀自氣憤難平,在屋子裏轉著圈子,見到什麽就砸什麽。
“老祖!”很快李仙鬆便趕了過來,看到大殿之中的情形吃了一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老祖如此的震怒?”
“看來我李家很久沒有動手,附近的修行者都將我們當病貓了。那賊子竟然敢拿一株普通的海王參冒充千年蛟血參,被我一巴掌給拍成了肉泥。要不是顧忌那幾個老家夥,老祖我一把火將黑風島都要給燒了。”
“海王參冒充千年蛟血參……”李仙鬆目光閃爍了起來,“老祖,我看此事絕不簡單。”
“哦?你的意思是……”
“老祖,就在你離開之後,皇城之中也發生了一件事,有修行者夜襲天廟……”李仙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給了金池老祖聽。
“調虎離山……”金池老祖忍不住喃喃道,“那賊子的目標絕不是天廟,天廟隻不過是祭祀上蒼之地,裏麵根本沒什麽值得一名武匠境界的修行者出手。難道那賊人的目標竟然是……,龍神大陣!”
金池老祖和李仙鬆忍不住對看了一眼,眼神裏露出了駭然之色。要知道龍神大陣可是鮫國最大的依仗,絕不容出現半點閃失。鮫國一直傳承至今,常常也有武宗境界的修行者誕生,但是一名武宗境界修行者最多也就能保鮫國幾百年,其中總有斷代的時候。
而龍神大陣卻是一直流傳到了現在,他就像是一個武宗境界的大高手,時時刻刻的守護著皇城的安全。曆史之中,有好幾次都是仰仗著龍神大陣這才度過了危機。不過近千年來,鮫國一直都有武宗境界的修行者守護,龍神大陣久久不出世,除了鮫國核心的人物之外,外麵已經早就不知道在鮫國皇城還有這麽個陣法。
那賊人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金池老祖和李仙鬆的目光之中都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之色,他們感覺到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了天上,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仙鬆,這次陳洪濤又立下了大功,你可要好好的獎賞於他,不能冷了那些世家修行者的心啊。”片刻之後,金池老祖冷靜了下來。
“老祖放心,我已賜給了陳統領上品元石十方,元母鋼十塊,外加玉露丹一瓶,並且昭告了文武百官。”
“好,做得好,有功當賞有過要罰,這樣天下修行者才能為你所用。好了,你去吧,龍神大陣有我坐鎮,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
“玄機,這次的差事你辦的很好,不過你要時時刻刻盯著陳洪濤那小子,不能出任何的紕漏。”輕紗之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飄了出來,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是,主人,那陳洪濤中了癸水之毒,他絕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李玄機垂手站在輕紗前恭恭敬敬道。他心中忍不住也一陣發苦,他也是一時貪戀歡愉,中了癸水之毒,這才被眼前的神秘人控製。
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試了多少手段,卻都無法解除,隻能乖乖的為神秘人做事。
“快了,用不了多久都城之中將有大事發生,李仙鬆,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