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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九十二章 生死之間

  陳墨催動精神力內視全身,頓時就發現體內像是充滿了裂紋的瓷器,雖然沒有破碎,但卻布滿了細微的傷勢。這些傷勢之中有不少正在恢複著,用不了多久就會長好,但是還有部分卻是無法恢複得和原來一模一樣了。


  以他如今的肉身之強大,身上的傷勢並不算嚴重,過一個晚上就能恢複。但是如果不運用內視之法,催動元力將每一處細小的傷勢都修補的完美如初。日積月累之下,這些細小的傷勢就會像是河道中的泥沙,越沉澱越多,最終造成河道淤塞。


  過了盞茶的的功夫,陳墨催動了元力將體內的細微傷勢一一的修補好了。這是他每次與人鬥法之後必做的功課,甚至就算不與人鬥法,每隔上一段日子他都會催動精神力內視一遍。即便是日常的修煉,也會對肉身造成一些輕微的損傷。


  修行者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每個修行門派,給弟子下發輔助修煉的丹藥之中,都有調理身體的丹藥,就是這個目的。但是卻極少有修行者像陳墨這樣,在武士的境界精神力便能突破到掌控之境。能夠做到內視,精神力需要達到掌控之境中等的境界,這可是法匠才需要達到的境界。而修煉武技的修行者一般要到武宗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但是修行者在修煉到武匠境界的時候,肉身便能隨意變化,即便以前再積下了多少暗傷,到了這個境界也能恢複過來。隻有武士和武師境界的修行者,才需要通過內視之法來調理自己的身體,但卻又幾乎沒有人能在境界這麽低的時候精神力就達到掌控之境。


  至於法術修行者,更重要的卻是精神力的修行,對於肉身的要求卻就沒有武技修行者這麽高。


  “呼……”長長的吐了口氣,就看一道寒氣從陳墨口中吐出,如同箭矢般的射在了地麵上,地麵染上了一層霜花。


  放眼看去,場中動手的卻是兩名武師高階的修行者。陳墨記得抽中了“乙”字簽和“醜”字簽的是那武匠境界的老者和另外一名法師高階境界的修行者。看來在自己剛才療傷的這段時間二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這也正常,相差一個大境界,實力相差極大。特別是境界越高,這個鴻溝就越大。武匠初階的修行者對上法師高階的修行者,幾乎擁有壓倒性的優勢。扭頭看去,陳墨果然就看到那名法師高階的修行者催頭喪氣的坐在那裏,顯然是敗了。


  陳墨瞟了一眼便向演武場中看去,他看了一會兒之後頓時臉色就凝重了起來,盯著其中那名老者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記得這老頭叫做司馬輝,是武師高階的修為。


  “生命之道?”看了一會兒,陳墨忍不住心中浮現了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心中忍不住有些震驚起來。


  生命之道乃是頂尖的大道之一,在大周王朝的時候陳墨都沒有見到過修煉生命之道的修行者,沒想到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一位。司馬輝用的是一雙兵刃,不過兩個兵刃卻不一樣。他右手拿的是一把劍,左手執的是一柄刀。


  越看陳墨臉上的神色越是凝重,就看司馬輝右手施展的劍法綿綿密密,如同春風化雨充滿了生機。而左手施展的刀法卻是大開大合,淩厲到了極點,殺機四伏。


  “死亡之道?”陳墨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心中浮現了一絲疑惑,但隨即又否定了。他自己修煉的就是死亡之道,一眼就能瞧出來這司馬輝身上根本沒有死亡之力。


  “他這是感悟到了生死玄關,悟出了生死相依的道理……”陳墨心中漸漸的明白了過來,不過嘴角卻是浮現了一絲笑意。這絲笑意怎麽看卻都不像是讚賞的模樣。


  “隻不過是武師的境界,連生命的本質都沒悟透竟然就瞎琢磨死亡之道,此人已經入了歧途。”陳墨腦海之中可有著白骨法聖的記憶,修煉大道切忌分心,白骨法聖當年也是在修煉到了法聖高階巔峰的時候,才開始通過死亡之道琢磨生命之道。


  一個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不可能明白武師境界的道,武師境界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明白武匠境界的道。一門道不將其修煉到極致就去琢磨其他的東西,短時間或許會很有用,但長期來說根本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這和修煉兩種大道不一樣,修煉兩種大道的修行者是直接感悟兩種道。而這司馬輝卻是通過修煉生命之道來感悟死亡之道,已經是誤入歧途了。若是想感悟死亡之道那就直接去修煉好了,這樣要比通過生命之道來感悟死亡之道快得多。


  這就像是在根基都沒有打牢的時候卻拚命往上砌牆,短時間看起來或許速度很快,但是隨著牆越起越高,是會坍塌的。


  司馬輝右手劍左手刀,刀劍舞動起來如同龍蛇,氣勢截然相反,但卻又互補。雖然他的修煉已經走入了歧途,但是卻並不妨礙他現在的實力。對手在他的攻勢下已經有點左支右絀,難以招架。


  他的對手是一名看起來麵貌儒雅的中年人,身穿道袍,使的是一柄拂塵。就看這道士將一柄拂塵舞得密不透風,千萬條絲絛都炸裂了開來,如同一支支鋼針。拂塵看起來就像是豎起了刺的刺蝟,化作了一柄銅錘般模樣,抵擋著對手的攻擊。


  就看司馬輝右手長劍仿佛仿佛化成了流水,招招都貼著拂塵,將其死死的纏住。而他左手刀則如同驚雷破開虛空,不住的攻向道士。道士難受到了極點,就看他手中的拂塵一變,原本如同鋼針般的絲絛頓時軟了下來,拂塵化作了一條軟鞭,如同遊魚般想要脫離長劍的糾纏。


  但司馬輝的招式也陡然一變,左手大開大合的長刀猛地就劈向了拂塵,一下就將拂塵壓製住了。而他手中長劍卻是向著道士卷了過去,就像是春風中的楊柳枝擺動,想要拂過路人的臉龐。不過若是被他的劍招給拂中,可不像楊柳枝般溫柔,隻怕腦袋都要掉下來。


  道士簡直難受到了極點,自從動手到現在,他一直都被司馬輝給壓製著,無論是施展元力武技還是法天象地神通,都無法扭轉劣勢。眼看著再這麽下去,對方就要一點一點的將優勢轉化為勝勢。


  “哈!”那道士猛地大喝了一聲,手中的拂塵青光劇烈閃爍,將對方的刀劍逼開了一些,道士身形往後一閃,退開了兩步。緊接著就看他手腕猛地一抖,拂塵上的絲絛陡然炸裂開來,青光不住的湧動,千萬條絲絛竟然一下脫離了拂塵柄,化作了千萬根飛針朝著司馬輝就打了過去。


  陳墨看的眼皮子直跳,在這麽近的距離,若是自己對上恐怕一瞬間就要被打成篩子。隻見司馬輝雙手猛地一合,刀柄和劍柄連在了一起,手腕一轉,刀劍就如同風車般旋轉起來。頓時陳墨就感覺到司馬輝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生命與死亡形成的漩渦。


  “嗤嗤嗤……”那一條條閃爍著青光的絲絛仿佛像是遊到了漩渦邊上的小魚,一下就被漩渦給卷了進去,片刻之後,漫天的青光消失不見。


  再看司馬輝手中的刀劍上,掛滿了細細的絲絛。那道士陡然爆發的全力一擊,竟然被他輕鬆的就給接了下來。


  一抖手,吸在了刀劍上的絲絛紛紛掉落在地,雙手一錯,刀劍又分離了開來,司馬輝身形一晃就要朝著對手撲過去。


  “慢著!司馬道友,貧道認輸了……”道士臉上浮現了一陣苦笑,他如今連兵刃都丟了,如何還能是司馬輝的對手。


  “承讓!”司馬輝抱了抱拳,回到了高台之上。


  “今日法會就到此為止吧,諸位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明日卯時再來,決出剩下兩個禁軍統領之位。”李慶祥高聲道。今日是德慶法會開幕之日,本就耽擱了許多時間,趕到皇家演武場的路上也耽擱了一些時間。三場鬥法下來,已經是夕陽西下。


  “陳道友請留步。”陳墨正要起身離去,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


  陳墨緩緩的轉過了身去,就看一個身形向著自己走了過來,正是那司馬輝。


  “道友年少有為,老夫當真是佩服之至啊。”司馬輝笑道,不過陳墨從他的語氣之中卻是聽不出來半點佩服之意。


  “司馬道友有何指教?”陳墨淡淡問道。


  “明日鬥法在你我還有栗前輩之間進行,栗前輩肯定是要奪得一個禁軍統領之位,剩下的那個位置,可就在你我之間爭奪了。”司馬輝注視著陳墨緩緩道。


  “明日倒是要向道友好好討教討教。”陳墨仍舊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樣。


  “老夫修煉的是生命之道,說來也慚愧,二十年前我還是武士高階的境界。大限來臨之前卻讓我悟出了生死之謎這才一舉突破了瓶頸,短短二十年就修煉到了武師高階的境界。”


  “哦?那我還真得恭喜道友,否則道友恐怕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告辭了!”陳墨抱了抱拳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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