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五章 暗流洶湧
“原來如此,那也很了不得了……”夏天賜聽陳墨分說了一遍,才知道陳墨隻是接了東方卓一招,不過他還很是震驚,“石中劍……,石中劍……,早就聽聞過東方卓此招大名,卻原來是這麽回事。”
失魂落魄般的嘀咕了幾句,夏天賜這才回過了神來道:“陳道友,你真是每回都能出乎我的意料啊。那東方卓的實力,就算是普通的武師高階修行者都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你竟然能接下他這一招石中劍。”
“僥幸而已,若是那東方卓再催動法術攻擊我,我隻怕就抵擋不住了,”陳墨笑道,“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去修煉了。離著德慶法會還有八天的時間,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修煉修煉,說不定還有突破的機會。”
“好好好,你去吧……,去吧……”夏天賜一連聲道,他感覺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看不透。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隻是個普通的武士高階境界的的修行者。沒想到卻在黃石郡的法會中大放異彩,竟然擊敗了武師初階的鐵心誌。
本以為這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沒想到他竟然能接得下在整個鮫國都赫赫有名的天才修行者東方卓的全力一擊。如果那東方卓是千年一遇的天才,那這陳洪濤是什麽?萬年一遇的天才?
想到這裏夏天賜忍不住搖了搖頭,他覺得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難道夏家真的要時來運轉了?隨便收的一個客卿都是萬年一遇的天才?
看著陳墨的背影消失在了客棧大門之中,夏天賜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這也太有點異想天開了,萬年一遇的天才哪裏是這麽容易就遇上的。或許隻是這年輕人修煉的功法有些特殊,正好能抵擋那東方卓的石中劍密法吧。
回到了客棧之中,陳墨繼續修煉起來,一次又一次催動外丹術,在極限的邊緣不停的試探。在極限試探中陳墨不停的尋找優化外丹結構的方法,不停的一點點將外丹容納冰寒之力的極限往前推進。
……
“陳洪濤……,此人身法極其的詭異,若是在德慶法會之中遇上,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能讓他找到逃遁的機會。”
小院之中,東方卓手持金蟒劍正在修煉。就看他漫不經心的在院子裏走著,看起來很是隨意。但是突然他的身法一變,整個人身上閃爍出了猛烈的金光,雙足變得沉重無比。一腳踏在了地上,就仿佛一柄重錘砸在了地麵上。
“轟”的一聲巨響,地麵一陣*,仿佛發生了一場地震。隻見一圈黃芒如同水波一般,在地麵上一圈圈的飛快蕩漾了開去,四周的地麵迅速的*起來。
“轟……,轟……,轟……”東方卓一步步的踩在地麵上,他的一雙腳仿佛化成了兩柄巨錘,不停的敲擊著地麵,引起了陣陣震動。黃光不停的蕩漾,漣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麵仿佛是發生了海嘯的海水,激烈的震蕩著。
走了一圈,東方卓漸漸的停了下來,地麵又重新恢複了平靜。隻見院子裏的的地麵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原本平整的青磚全部都消失了,被埋入了泥土中,隻有偶爾幾塊還能看到露出的磚角。整片地就像是被鐵犁給犁過了一遍似的,變得坑坑窪窪。
若是剛才有人站在這片地上,隻怕根本連站都站不穩。
“陳洪濤……,你不是身法詭異麽,在我這金石蕩秘術之下我看你還怎麽躲得過我的石中劍。真是期待啊,希望在這次德慶法會中我們能再相遇吧。”東方卓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
在都城之中的另外一處院子裏,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緩緩的打著拳。就看他雙手抱出了一個又一個圓形,給人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
“司馬兄,你這大衍拳經當真是奇妙無窮啊,我看了一會都感覺整個人變得生機盎然,連氣血都變得活潑了一些呢。”一旁有名看起來像是中年文士模樣的修行者撫掌笑道。
“文兄過獎了,也是我資質愚鈍,直到二十多年前快要行將就木才悟出了這生死循環,生乃死之始,死乃生之歸的道理,這才突破到了武師的境界。現在的我覺得百年之後的我死了,焉知百年之後的我看現在的我或許也覺得現在的我死了呢?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說得清楚?”
老者拳法突然一變,變得沉滯而又遲緩,但動作和之前相比卻沒有任何變化,變的隻是意境。要說剛才拳法的意境像是一個剛蘇醒的孩童,生機勃勃,那現在的意境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處處都透露著衰敗。
“老哥,停停停,每次我看到你這拳法混身都難受,仿佛混身的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似的,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什麽事情都不願意去想了。”中年文士趕忙叫道。
隻見老者雙拳緩緩的貼著肋下升起,舉過頭頂,又劃過了一道弧線收在了丹田處。就看他這一下左拳仿佛是花骨朵盛開,右拳仿佛是花瓣離開了花朵凋零成泥。一拳之中竟然同時蘊含了生命與死亡的跡象,給人一種神奇的感覺。
中年文士眉頭皺了起來,他看著這一拳,感覺自己的魂魄仿佛都被卷入了漩渦之中,被吞噬著、撕扯著,十分的難受。
“司馬老哥,你這一拳簡直讓我有種被天羅地網兜頭罩下來的感覺,簡直太奇妙了,這是什麽道理?”中年文士問道。
“人的一生,除生死之外再無大事,一拳之中蘊含了生死之道,自然就涵蓋了人的一生。”
“原來如此,”中年文士讚歎道,“二十多年前老哥你悟透了生死玄關,一舉突破到了武師境界,從此一路平平坦,短短二十二年便修煉到了武師高階的境界,這一次禁軍統領之位定然有老哥一席之地。”
“這可不好說,”老者笑道,“這次德慶帝拿出來的禁軍統領之位也就三席,說不定參與爭奪的武匠境界修行者就已經有了這個數。”
“老哥多慮了,對於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來說這禁軍統領之位根本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估計也就那些頂尖家族中,或許會有一名武匠境界的前輩來參與爭奪,頂多也就一二人,絕不可能達到三人。”中年文士搖頭道。
“哈哈哈,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老者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不過我聽說青水縣的東方卓這次也會出手爭奪統領之位,此人雖然境界差著些,但卻是法武同修,倒是老夫一大勁敵啊。”
“司馬老哥,你多慮了,你想必也聽到了,青港縣夏家有一名叫做陳洪濤的客卿,此人隻是武士高階的境界,竟然也報名參加禁軍統領之位的爭奪。那東方卓找上門去想要教訓教訓陳洪濤,沒想到最後卻鬧了個灰頭土臉。此人連一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都收拾不下來,如何能與老哥爭鋒?”
“此事我也聽說了,”老者緩緩的點點頭,“事有反常必有妖,我倒是覺得或許那陳洪濤真有過人之處也未可知。我倒是很有興趣,想要看一看此人究竟有何手段。”
東方卓和陳墨交手的事情飛快的在都城之中傳揚,原本陳墨已然成了鮫國修行界的笑柄。在眾人心目中就是個坐井觀天的角色,經此一事,所有人對他都好奇了起來。想要看一看這個膽大包天卻又一鳴驚人的修行者究竟是什麽模樣,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陳墨卻是連客房的門都沒有出一下,一心隻在屋中修煉,讓一些慕名而來的修行者頗有些失望。不過過了幾天,便又重新風平浪靜了,這麽多修行者聚集於此,每天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眾人的目光又被新的事情吸引,將陳墨拋到了腦後。
“呼……”陳墨盤膝坐在了地上,嘴巴微張,一道白線從口中吐了出來。就看這道白線化作了一道細絲打在了地麵上。頓時地麵上就覆蓋上了一層冰霜,隨著這道白色的細線不斷的打在地麵上,隻見地上的冰霜覆蓋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這情形十分的詭異,陳墨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蠶,還是一條冰蠶,口中不斷的吐著白色細絲。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墨的口中終於不再吐出白色的細絲,但是整個客房的地麵上全都覆蓋了一層冰霜,屋子裏寒冷無比。
這白色的細絲實際上是陳墨體內凝結的外丹中的冰寒之力,他剛才正是催動密術,將外丹之中多餘的冰寒之力吐出來。如今外丹之中剩下的冰寒之力正好是他極限狀態下的八成,陳墨可以輕鬆的保持外丹的平穩,而不影響自己與修行者的鬥法。
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這是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之中最暗的時候。陳墨閉上了眼睛,催動了元力緩緩的調息起來。
沒過一會兒,窗外的天空泛起了一線魚肚白,今日正是德慶法會開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