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二章 尋釁
陳墨催動了冰霜箭訣,一絲絲的冰寒之力化成細絲流轉到了心間。同時心間的元力中也抽出了一股細絲,刹那間就與這股冰寒之力糾纏在了一起。兩者迅速的纏繞,接著又繞成了一團,迅速的形成了一枚圓丹,這便是冰寒之力形成的外丹。
剛開始這枚外丹隻有米粒般大小,隨著陳墨催動外丹術,這枚外丹越來越大,變成了黃豆大小,接著又化成了蠶豆大小,一直到核桃大小才漸漸的停了下來。陳墨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維持起外丹的穩定來已經頗有些吃力。
如今外丹中蘊含的冰寒之力已經達到了約摸兩枚封禁符文的量,陳墨這才停了下來,他已經感覺有些控製不住了,再往外丹之中注入冰寒之力外丹就有可能要崩潰了。不過陳墨卻是並沒有停下來看,而是一點一點,如同螞蟻搬家似的往外丹之中繼續注入冰寒之力。
直到他感覺到那顆內丹變得不穩起來,漸漸的,陳墨額頭上的青筋開始暴凸起來,牙關緊咬,腮幫子上的肉也變得顫抖起來。顯然為了維持外丹中兩股力量的穩定,他正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想要不斷的提升外丹中蘊含的冰寒之力上限,就要不斷的突破自己的極限。陳墨在戰鬥的時候自然是不可能將外丹催動到如此的地步,這樣的話他根本也不用戰鬥了,全部的精力都得用來控製外丹的平衡。
在戰鬥的時候,他隻能將外丹術催動到極限的八成。在這個程度上,他可以輕鬆的維持外丹中的冰寒之力,同時也不影響自己催動武技和法術。鬥法和修煉不一樣,鬥法的時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將武技或者法術施展出來就行了,而且還要能夠對敵人造成殺傷。
敵人不是木頭,不會站在那兒不動傻傻的等你去攻擊,他們也和你一樣,是活生生的人,也會催動武技或者法術來攻擊你。對於施展法術的要求,鬥法比修煉要高上十倍、百倍。
漸漸的,就看陳墨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子越來越大顆,流下了額頭,流過了臉頰,一顆顆的滴落在了地上。他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越來越有點承受不住。這對他來說簡直比與修行者鬥法還要吃力。
與修行者鬥法的時間有長有短,根據對手實力和特點各有不同,但是絕大多數時候真正交手的時間絕不會長。就像是之前陳墨和鐵心誌動手,雖然耗時不短,但是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躲藏,真正動手的也就短短的刹那就分出了勝負。
絕大部分的修行者鬥法也都是這樣,極少會出現雙方全力催動武技和法術你來我往的戰鬥幾個時辰甚至幾天才分出勝負來。這樣的情況隻有在修為極高明,達到了宗師或者聖者之境的修行者之間,他們已經能夠調動龐大的天地之力,布下陣法防得滴水不漏。而且一方隻是防禦,這種情況下才有可能出現長時間的僵持,變成了法力的比拚。
堅持了約摸一頓飯的功夫,陳墨混身都像是篩糠一般的顫抖了起來。就看地上汪起了一灘汗液,匯聚成了濕漉漉的一片。他出了太多的汗,將全副的心神都放在了維持外丹的穩定上,所耗費的精力絕對比與實力相當的修行者大戰一場還要巨大。
到了這個時候,陳墨終於感覺有點支持不住了,這已經到達了他的臨界點。要是再硬撐下去,他就要控製不住了,外丹之中的冰寒之力將會爆發開來。催動了法訣,陳墨控製著外丹中的法力一點一點的消散。
陡然間,客房之中的溫度降低了下來,就看地麵上竟然隱隱的結起了一層霜花。這是外丹之中的冰寒之力潰散,散發到了房間之中。足足過了小半天的功夫,陳墨才將外丹之中的冰寒之力全部排遣出了體外。
這實在是因為他的肉身對於冰寒之力的親和力太差了,而且隨著他修煉的冰霜箭訣逐漸退化,他對於冰寒之力的親和力還會越來越差,直至再也無法催動寒冰矢箭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更何況他已經法武同修了,又怎麽可能再修煉一門傳承。
這個世界上法武同修也隻是聽說過修煉兩種大道的,但是修煉三種傳承的可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至少陳墨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般來說,修煉同一種大道的武技和法術算是修煉兩種傳承中最常見的,當然這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就像是陳墨一樣。
其次便是修煉不同大道的武技,這個難度要大不少,畢竟同時參悟兩種不同的大道,對於修行者來說難度還是不小的。再次更稀少的是修煉不同大道的法術,修煉法術的修行者本就比修煉武技的修行者少不少,同時修煉不同大道的自然就更少了。
最後是修煉的大道不同,同時也法武同修,這樣的修行者在修行界中極其罕見,但是隻要能修煉到極高的境界,無一不是名盛一時的強者。而至於說修煉同一種大道兩種武技或者兩種法術傳承,在修行界中這根本就算不得天才,而且也很少有人這麽做。
將體內的冰寒之力緩緩的全部排遣了出去,陳墨感覺全身都傳來了一陣無力感。雖然不像是剛開始修煉,體內的冰寒之力常常會陡然爆發開來,造成體內的經脈損傷。但是這種將身體的潛力壓榨到極限的感覺也不好受,全身都像是脫了力,恨不得立刻就躺下來睡一覺。
雖然疲憊到了極點,但陳墨卻硬抗住了想要立刻躺下來的念頭,催動起了精神力進入了內視的境界,緩緩的治療起了體內輕微的傷勢來。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受傷,但是陳墨卻知道,冰寒之力已經在自己體內的經脈中造成了不少細微的損傷。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陳墨才催動了元力,將體內的細微傷勢一點一點的修複好,又靜養了一會兒,體內的傷勢已經完全長好了。以陳墨如今的體質,這點細微的傷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隻要能調整過來,片刻就能恢複。怕就怕體內的經絡和細小的血管接得不對,或者根本就斷了開來,再也無法長好。
這樣的小傷積少成多,漸漸就會給修煉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陳墨正打算繼續修煉外丹術,要知道離著德慶法會還有八天的時間,陳墨估計自己即便不能將外丹術中能容納的冰寒之力修煉到三枚封禁符文的水平也差得不會遠了。
客棧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好似有人在外麵起了衝突。
“你不能進去,這是我們夏家修行者落腳的地方,誰允許你擅闖的?”
“啊……”
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竟然像是衝著自己這邊來的,陳墨心中升起了一股好奇之意。要知道這兒可是都城,有武宗境界修行者坐鎮的地方,誰敢在這兒造次。
“夏家?我看也就是稀鬆平常,你們給我把陳洪濤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長什麽樣子。”
“先報上你的名字,你若是再敢造次,驚動了我家族長可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夏青山的聲音傳了過來。
“哼,你們幾個小輩,要敢再聒噪,我打斷你們的腿。”那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但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違逆的威嚴。
陳墨站起身來,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出了門就看到走廊口站著一名身穿白袍,臉龐如同刀削斧砍般的中年修行者。此人樣貌很是英俊,但卻帶著一股讓人不敢逼近的氣勢,仿佛在他臉上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字。
這條走廊的一排客房都是夏家修行者包下來的,就看一名客棧的夥計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顯然是他將此人帶過來的,兩頭都是修行者,他都不敢得罪,他就怕神仙打架連累了他這個凡人。
“在下就是陳洪濤,閣下是誰?找陳某什麽事?”陳墨看著這個修行者眼神眯了起來。他感覺到了一股凶險之意。而且他在這人身上竟然感覺到了兩股天地之力的氣息,一股是金行之力,一股是土行之力。金行之力強一些,土行之力弱一些。
雖然此人刻意隱匿了自己的氣息,但是以陳墨的精神力敏感程度,自然是能感覺得到。“這人是法武同修!”陳墨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竟然遇上了一個法武同修的修行者,而且修煉的還不是同一門大道。陳墨能隱隱約約的感覺的出來,那強一些的金行之力是眼前這修行者的肉身散發出來的,弱一些的土行之力是一股法力波動。
“這人是一名武師和法師境界的法武同修修行者!”陳墨細細的感受著這兩股天地之力的波動,心中愈發的吃驚起來。這樣的修行者來找自己幹什麽?況且自己根本也不認識這個人,看他這樣子絕不是來和自己交朋友的,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麽一號人物?
陳墨心中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你走吧。”那修行者朝夥計揮了揮手,夥計如蒙大赦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