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六章 黃石郡法會
客房之中一片漆黑,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再有一會兒天就要開始亮了。等到天亮之後,黃石郡的法會就即將要開始了。
屋子裏一點紅光若隱若現,卻是點著一炷香。陳墨點上了麝涎香,刺鼻的氣味鑽入鼻子,直透腦門,他精神也為之一振。催動外丹術密法,陳墨一點點的將元力和天地之力抽成了細絲,將兩者絞在了一起。
隨著兩者絞成了一股,陳墨又將這一股元力和天地之力凝聚成的細線團成了一團。漸漸的,這股天地之力越來越多,真的就像是匯聚成了一顆金丹,怪不得這門密術叫做外丹術。
這些日子通過不斷的嚐試和修煉,陳墨一點一滴的進步,到現在終於是初步能將外丹術施展出來。正當他不停的將冰寒之力匯聚入這顆外丹時,突然臉色一變,他感覺這枚外丹裏麵冰寒力開始躁動起來,有點控製不住的趨勢。
陳墨立刻停下了繼續汲取冰寒之力,努力的催動與冰寒之力絞在一起的元力,想要將其穩定下來。但是他感覺隨著這顆外丹越來越大,凝聚的冰寒之力越來越多,他已經有點控製不住這枚外丹了。
陳墨趕忙疏導這股冰寒之力,將其從體內散出去。但是一動之下,冰寒之力更不穩定,猛地爆發了開來。
“轟……”陳墨隻覺像是一塊萬年堅冰在自己的體內炸裂了開來。就看他頭發眉毛迅速的變白,卻是冰霜凝結了起來,冰寒之力由內轉外,室內的溫度也迅速的降低了下來。
這種感覺當真是非常難受,這股冰寒之力是由內而外爆發開來的,他感覺自己的骨髓和血液都快凍結起來了。當即陳墨催動起了法訣,就看他盤膝坐著的四周地麵上竟然流過了一絲絲紅光。這些紅光劃過了一條條繁複的軌跡,飛快的朝著陳墨匯聚而去。
紅光入體,就看陳墨的身上頓時升騰起了一股白霧,這股白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竟然將整個房間都填滿了。這是他體內的寒氣被逼了出來,凝聚而成的水汽。
冰寒之力爆發陳墨當然不是*遇到了,在*遇到的時候他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很是狼狽。不過好在當時他能夠凝聚的冰寒之力不算多,倒也能忍受得住。到了後來陳墨也琢磨出了一個法子,他在修煉這門外丹術的時候,先將煉製離火雷符石的元母鋼經絡網路搭建好,安好火晶。
每次在凝聚出來的冰寒之力內丹爆發之後,陳墨便催動火龍卷符石煉製之法,汲取火晶之中的火行之力來對抗這股冰寒之力。這樣一來,每次修煉的痛苦便減緩了很多。
“還是不行,以我如今的內丹術凝聚出來的內丹中蘊含的冰寒之力也就隻需要一道封禁符文便行了,能催動的符文箭技威力還是太小。看來在這次黃石郡法會之中,這外丹術是派不上用場了。而且如何能提升肉身對於天地之力親和力的法子我卻還沒琢磨出來……”
將外丹術練成,問題隻是解決了一半,而如何能催動外丹之中的冰寒之力迅速的施展寒冰矢箭技卻是能施展符文箭技的另一個關鍵之處。這一處關鍵陳墨如今卻是連半點頭緒都沒有,這個問題要是解決不了,卻還是沒法子讓符文箭技發揮出大作用來。
“罷了,等這次黃石郡法會之後再慢慢的琢磨吧,還有二十天的功夫,一定能想出妥善的法子來。”陳墨催動元力,將火晶和元母鋼經絡網路全都收了起來,催動起了精神力內視起來,修複著體內的傷勢。
冰寒之力在體內爆發,當然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有些細小的傷害必須立刻就修補好,否則時間一長,這些小傷積累下來將會成為大問題。
屋外漸漸的亮了起來,城中那些市井小民們聚居之地隱隱傳來了雞叫的聲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不一會兒一點紅光出現在了東方。這紅光越來越大,最後化為了一輪紅日躍出了地平線,天變得大亮了。
“呼……”陳墨長長的吐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他體內的傷勢已經完好如初,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整個人就如同是初生的嬰兒一般,圓潤無瑕。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已經有不少的修行者聚集在了客棧的大廳之中。
其他的修行世家當然沒有金家那麽大的譜,不可能包下整個客棧,不讓其他的修行同道落腳。陸陸續續的不停有人離開客棧,這是那些已經聚集齊人手的修行世家開始向黃石郡法會的場地進發。
夏天賜已經來到了大廳之中,和幾個人正在等著,陳墨也趕了過去。
“七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陳墨修煉外丹術修煉了一個晚上,加上一早又要療傷,時間稍稍耽擱了一些,但是卻也說不上晚。
“無妨,有好幾個小兔崽子還沒到呢,我這張老臉都被他們給丟光了。”夏天賜苦笑道。他成為夏家的族長也就十多天的功夫,威信還沒完全豎立起來。以往在夏家他和他大哥夏天衡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夏天衡唱的是白臉,他唱的是紅臉。
族中子弟雖然都尊敬他,但卻不畏懼他。如今他成了夏家的族長,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他要慢慢的將自己的威嚴給豎立起來。不過這個轉變卻不是一天之內就能完成的,得慢慢的來才能水到渠成。
沒到場的是夏家幾個年輕子弟,這次都沒有參加黃石郡法會的資格,帶他們來是讓他們觀摩的,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不過夏青山作為夏家最年輕的修行者,這一次卻是早早的就下來了。
過了盞茶的功夫,夏家的修行者也都到齊了。夏天賜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冷的氣勢,讓幾個晚下來的夏家子弟心裏麵頗有點發毛。夏天賜作為一名武師高階的修行者,身上的氣勢自然是不弱的,隻要他願意,震住族中子弟自然是沒問題。
一行人離開了客棧朝著這次鬥法的場地而去,鬥法之處在城外,府城之中卻是沒這麽大的地方能一次容納這麽多的修行者。這處地方正是在北郊,也就是昨日陳墨與那金泰延比試的地方。不過並不是他們鬥法的那片山坡,而是另有所在。
出了府城,眾人展開了身法一路飛快遁去,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鬥法之處。這兒是一處山坳,山坳之中的草木全都被砍伐一空,看起來空蕩蕩的,不過占地卻是不小,至少得有方圓五裏左右。
在這山坳的四周,畫了一圈白線,圈了一個不規則的形狀。陳墨卻是早就知道了鬥法的規則,參加鬥法的修行者隻能在這白線框起來的範圍內動手,出了這一圈白線就算是輸了。白線之內雖然草木都被砍伐了,但是地形卻也不是一片平坦,這也是為了照顧修煉各種傳承的修行者,對大家來說都還算公平。
而在這片山坳的東側一片山坡上,樹木已經被砍伐一空,空出來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所有到達此地的修行者全都往那片山坡上聚集過去。在那片山坡的正中間,搭建了一個草亭,草亭中放了一張桌子,兩張交椅,而在草亭旁邊樹了一杆大旗,旗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李字。
地方很是簡陋,條件也頗有些艱苦,不過這對修行者來說卻是不算什麽。這片演武場是臨時搭建的,誰也不可能專門建一個能容納基本上全郡所有修行者大小的場地。
“那是郡守李淳罡,聽說這一次黃石郡法會之後他就要回京了。”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李郡守也是武匠境界的修行者,聽說這次回京之後就要在家賦閑了。”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遠處一道黃色的人影如飛而來,和那人一同前來的是一名須發皆白卻臉色紅潤的老者,正是金家老祖金鬥海。
“這一次咱們黃石郡郡守的位置應該就是金家老祖的了吧,我看他是三個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了。”
“聽說這次德慶法會之後,德慶帝對修行者世家治理的郡縣給了很大的自主權,境內的大小官職都是世家自己安排,看來金家往後要飛黃騰達了啊,黃石郡隻怕是金家的天下了。”
“這怎麽可能,郡守也就能安排府城的官職而已,下麵縣的官職還是由奪得縣令之位的世家來安排。”
眾人議論紛紛起來,不一會兒功夫,李淳罡和金鬥海二人已經上了山坡。
“金老哥,請!”李淳罡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即將卸任,但在黃石郡經營了這麽久,自然在本地有許多親朋故舊。而這次鮫國的大權更迭實在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安排。作為前朝舊臣,而且與先帝走得也比較近,他不出意外的失勢了。
當然,他也不是先帝的心腹,李仙鬆也沒有趕淨殺絕,雖然剝奪了他的官職,卻並沒有剝奪他的爵位。隻是將他給召回都城,閑置起來,隻要李淳罡安心當個閑人,一心醉心於修煉,自是性命無憂。
“哈哈哈,侯爺,你真是太客氣了!”金鬥海隻覺意氣風發,心神舒泰。他作為黃石郡僅有的兩名武匠境界修行者之一,他與李淳罡自然是認識的。不過以往兩人見麵,和現在的情形完全顛倒了過來。
以前是他一直刻意巴結,而現在他終於也體會到了被武匠境界修行者巴結的滋味。金鬥海也沒有客氣,移步進入了草亭之中,在交椅上坐了下來。一旁的李淳罡跟著進了草亭,在邊上的交椅上坐了下來。
金鬥海坐在左邊,李淳罡坐在右邊。左為尊,右次之,一旁的修行者從這點細節上就能看出來兩者地位的變化。一個個人心中都是暗自打起了小算盤,看來往後黃石郡的天要變了,大家還是趁早得討好金家才是。
雖說金家老祖如今還沒有坐上黃石郡郡守的位置,但是從來都是雪中送碳才能讓對方惦記你的好,錦上添花別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諸位黃石郡的同道,大夥兒既然能來這兒,想必都是知道為了什麽,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總之,這一切都是聖上的恩典,他願意與鮫國的世家共同治理天下也是大夥兒的福分,這可是咱們鮫國修行界的一大盛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淳罡恭敬站起,朝著都城的方向拱手行李,口中三呼萬歲。當即所有的修行者趕忙也都有樣學樣,朝著都城的方向拱手行禮,口中稱頌萬歲,就連金鬥海也絲毫不敢怠慢。陳墨夾在人群之中,自然也是照做了一遍。
“這李淳罡倒是個聰明人……”陳墨之前也曾聽到人群中悄悄議論,這黃石郡郡守李淳罡即將失勢。陳墨相信此事定然不是空穴來風,否則也不會將他的郡守之位給剝奪了。不過此人表麵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的怨懟來,反而對德慶帝畢恭畢敬。
“這一次咱們黃石郡治下六個縣,共有八個修行世家參加這次的法會鬥法。這八個世家參加這次鬥法的修行者分別有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一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十四名,法師境界的修行者一名,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三十六名,法士境界的修行者四名,一共五十六名修行者。在這五十六名修行者之中,要決出二十名修行者參加德慶法會。”
“金鬥海金道友乃是武匠境界的大高手,自然是不用參加這次鬥法,直接就能獲得一個參加德慶法會的名額,他這次乃是與我共同做個見證。剩下的五十五人,需要爭奪十九個德慶法會的名額。”
說到這裏,李淳罡停頓了一下,看了金鬥海一眼又繼續向眾人道:“我和金道友商量了一下,為了公平起見,這次鬥法分為兩個部分,首先是武師和法師境界的鬥法,十五名武師和法師境界的修行者抓鬮比試,勝者直接獲得一個參加德慶法會的名額。”
“而被擊敗的七人,以及輪空的那人,共計八人,則和剩餘的四十名武士和法士境界的修行者爭奪十二個德慶法會的名額。參加第二場爭奪的共計四十八人,先抽簽兩兩鬥法,決出二十四名勝者,這二十四名勝者再兩兩抽簽鬥法,決出十二名勝者,這十二人加上之前決出的七名武師境修行者,還有金道友,便是最終參加德慶法會的二十人。”
“不過為了在公平的同時,盡量保存我們黃石郡修行者的實力,還有個規矩,第二輪的比試之中,武師和法師境界的修行者會錯開,互相之間不會碰上。還有,在這次法會中一切符石、丹藥之類的輔助之物都不能用,連護具也要解除,隻能使用自己的兵刃。”
眾人聽到了這個規則,頓時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是那些武師境界的修行者,他們長長的鬆了口氣,在這個規則下,他們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肯定能獲得一個參加德慶法會的名額。若真是敗在哪個武匠境界的修行者手中,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哪裏還有那個臉麵去參加德慶法會。
而那些武士、法士境界的修行者則是一片哀嚎,讓武師境界的修行者與他們一起鬥法,他們哪裏有獲勝的可能。抽中這八名武師境界修行者的人隻怕是等於被淘汰了,也就是說,五十名修行者,實際上爭奪的名額就隻有四個。不過這好歹也比直接讓十五名武師和法師境界的修行者獲得德慶法會的名額要好。
陳墨的心卻是微微有些提了起來。原本他對獲得一個德慶法會的名額很有把握,他預想的是武士境界的修行者會單獨比試,卻沒料到會是這麽個安排。也就是說自己有兩次機會可能會遇上武師甚至是法師境界的修行者。
而自己又不能動用符箭秘術,甚至連陰磷彈精神力秘術也不打算使用。而如今符文箭技又沒有完全琢磨出應用之法來,這還真讓陳墨感覺有點危機,說不定就會在這次法會中被擊敗,連最終的德慶法會都進入不了。
難道自己要在這次的鬥法中動用陰磷彈精神力密術?陳墨也有點猶豫起來。但是在法會鬥法中,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效用也大大降低。因為無論是辟雷丹還是燭魄果都是不能用的。陳墨感覺腦袋都有點大了,本來他對於奪取禁軍都尉之職很有把握,沒想到這第一關就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