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七章 一箭克敵
在手掌搭上了箭杆的那一刻,陳墨已經催動起了符文箭技,不停的將冰寒之力注入箭鏃之中。這箭囊裏的元母鋼箭矢都是被他用鮮血祭煉過的,可以催動密術在箭矢射出後再引發元力箭技。
一連凝聚出了兩道封禁符文裹在了符箭的箭鏃上,陳墨催動了寒冰矢箭技不停的將冰寒之力凝聚在箭鏃上。如今陳墨的冰霜箭訣修為連武師初階的門檻都還差著些,根本沒有修煉到將冰寒之力與自己的肉身和元力相結合的地步,他隻能調動天地之間的冰寒之力。
漸漸的,箭鏃中的藍芒越來越甚,這是冰寒之力聚集的結果。雖然陳墨在冰霜之道上修為很淺,但是他用水龍卷符石煉製之法中的封禁符文封住了冰寒之力的散逸。冰寒之道乃是水行之道的一個分支,這封禁的符文卻是對其也有效。
“這……,這廝昨日使詐,他並沒有使出全部的本事來!”楊奇峰看了心中一凜,如今陳墨手中箭鏃上凝聚的藍光比起昨日薄薄的一層可要濃的太多了。他卻也誤會了陳墨,這手段在昨天考驗的時候陳墨根本沒琢磨完善,昨天的他還真隻能發揮到那個地步。
藍光還在不停的變得耀眼,漸漸的,箭技的威力達到了武師高階巔峰的地步,藍光看起來變得已經有些刺眼。
“這……,這是怎麽回事?”此刻就連夏天賜、夏雲久和汪鐵周三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看的也有些呆了。他們分明感覺陳墨身上的冰寒之力波動並不是太劇烈,甚至可以說得上微弱。但是為什麽他手中箭矢卻可以凝聚出如此濃鬱的冰寒之力?
“這陳道友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夏天賜歎道,他也看了出來,陳墨通過某種手段將冰寒之力封禁在了箭鏃中,將冰寒之力壓縮了起來,才能達到這般效果。要麽是他修煉了某種密術,要麽是這箭矢有古怪。
“是啊,不過卻是可惜了,要是他在元力武技上的修為再強一些,實力隻怕都能和雲久道友媲美了。”汪鐵周歎息道。他覺得要是陳墨的元力武技再強一些,箭矢的威力會更大,而且催動起來也更迅速。
不過他隻猜對了一半,的確催動起來會快不少,但是威力卻不會更大。一道封禁符文隻能封印一定量的冰寒之力,若是多了便會將封禁符文給撐爆。否則要是能無休止的凝聚冰寒之力,陳墨這一招簡直就無敵了。
“楊道友,當心我要攻擊了。若是道友沒把握接下我這一箭,也可以躲避,我卻不會計較。”陳墨揚聲道。
馮靜嶽忍不住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心中暗歎這陳老弟還真是狡猾,一動起手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各種手段用起來百無禁忌。他這分明就是在用話擠兌對方,但楊奇峰偏偏還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姓陳的,你盡管放馬過來就是,我要是躲一下就是你生的。”楊奇峰也怒了,當即就放下了狠話。他看陳墨弓弦上隻搭了一根箭矢,心中卻也不擔心。他就不相信在這麽遠的距離,自己難道連一支箭矢都接不下來麽?自己隻要迅速的將箭矢挑飛就是了,對方根本就不可能傷到自己。
終於將冰寒之力蓄到了頂點,再催動下去封禁符文就要被撐爆了。陳墨抬起了元母鋼長弓,開弓拉弦,一箭朝著楊奇峰就射了過去。這一箭他既沒有催動瘋魔矢密術,也沒有催動無蹤矢密術。他隻是要擊敗楊奇峰,並不要他的命。
甚至他都沒有用盡全力,比起昨日他射木人樁的那一箭來,這一箭的氣勢要弱了許多。楊奇峰本來還很戒備,在看到陳墨射出的這一箭後,他嘴角忍不住浮現了一絲譏笑。這一箭簡直也太弱了,在八十丈的距離,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他手中長劍一抖就擋在了身前,隻等著箭矢飛到就用劍尖將其挑飛開去。甚至心中還估摸了一下箭矢飛行的速度,手腕稍稍轉了一下。他改變主意了,打算用劍身拍在射來的箭杆上,輕輕的將箭矢拍飛開去。這樣的話,就不會引發箭鏃中的冰寒之力。
雖說陳墨昨日在夏天賜麵前已經說過,他可以在箭矢飛出之後繼續控製元力箭技。但如今一交上手,楊奇峰又下意識的就按照自己以前的經驗來對敵。每個人戰鬥的天賦都不一樣,有的人越是關鍵的時候越冷靜,在戰鬥中能超水平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而有的人在戰鬥的時候卻很緊張,平時的實力要打個折扣。顯然楊奇峰並不是戰鬥的天才,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他將有些細節拋諸腦後了。
手腕一番,楊奇峰手中長劍的劍身就要向箭杆拍過去,突然間他感覺有點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好像漏了點什麽。但是卻已經晚了,陳墨猛地催動了密術,就看箭鏃中元力箭技猛地爆發來了開來。
頓時就看楊奇峰整個人被一團藍光裹入了進去,空氣中的水汽迅速的凝結了起來,凝結成了一團霜霧將楊奇峰裹在其中。立刻就看霜霧之中一團金光閃現,就像一條受了驚的長蟲亂竄。
這時楊奇峰慌了,他突然間陷入了濃濃的霜霧之中,目不能見物,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隻能催動元力劍法,揮動手中的長劍想要防止陳墨偷襲。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陳道友的實力啊,他不僅僅是實力高強,而且戰鬥的經驗也十分的豐富。他能夠在戰鬥中把握住對手的弱點,甚至能主動的誘使對手露出破綻,從而一擊必殺。夏老弟,我看這次你們夏家撿到寶嘍,”汪鐵周歎道,“真是後浪推前浪啊,看來我不服老也不行了。”
“哈哈哈,汪老哥這是哪裏話,陳道友固然潛力巨大,但老哥你可是武師中階的境界,在我們黃石郡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人物了。”夏天賜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他心中簡直滿意到了極點,越看這個陳洪濤他越是滿意。
“嗖嗖……”兩聲箭矢破空聲響起,陳墨猛地催動了瘋魔矢密術和雙矢箭箭技,兩支箭矢朝著霜霧之中的楊奇峰激射而去。濃濃的霜霧遮擋住了楊奇峰的視線,卻遮擋不住陳墨催動掌控之境的探查。在陳墨掌控之境的探查下,對方的情形他卻是清清楚楚。
這兩箭他一箭射向了對方的左肩,一箭射向了對方的右腳,都不是對方的要害之處。楊奇峰顯然聽到了箭矢破空聲響起,但他卻根本不知道箭矢是從哪裏射來的,隻得將手中的長劍舞得潑水不漏,同時身形晃動就想要閃避。
但是以陳墨如今的力量,加上又催動了瘋魔矢密術,如何能讓他輕易就躲開。“啪”的一聲響,楊奇峰一劍湊巧劈在了射向他左肩的箭矢上,將箭矢擊落在了地上。但是射向他右腳的箭矢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
“啊……”隻聽得他發出了一聲慘叫,箭矢已經射穿了他的腳麵釘入了地裏麵。
“住手,陳道友你已經勝了!”
陳墨已經探手又從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了三支箭矢。對方還沒有認輸,他可不會大意。但這時夏天賜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喝止了陳墨。
“得罪了!”陳墨元力一動,手中的弓矢消失不見,身形一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陳老弟,幹得好!叫這廝目中無人,吃到苦頭了吧。”一旁的馮靜嶽湊過頭來,朝著陳墨挑了個大拇指,老臉笑的跟橘子皮似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陳墨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搭話。這時就看楊奇峰四周的霜霧開始散去,他的身形露了出來。就看他全身像是被撒了一層麵粉般,渾身雪白,就像個雪人似的。而他的右腳上釘著一支箭矢,箭矢透腳而過,顯然有一半已經釘入了地麵之中。
就看他蹲下身來,一手握著箭杆,一手拿著長劍。劍身上金光閃爍,楊奇峰手腕一轉,將箭杆給劈斷了。右腳一抬,他整個右腳順著箭杆抽了出來,就看他麵皮一陣抽搐,顯然疼得很。
楊奇峰身上金光不住的閃爍,這是他在運轉金行之力流遍全身,化去身上的冰霜。不過金並不克火,過了好一會兒他身上的冰霜才消退了下去。
一瘸一拐的回到了位置上,楊奇峰怒目看了陳墨一眼,脫了靴子,取出了一瓶金創藥敷在了傷口上。脫了靴子的時候就能看到,他腳背上雖然殷紅一片,被血給染透了,但是傷口卻已經不再有血流出來了。
陳墨這一箭並沒有射斷他腳上的筋骨,而是從趾骨之間的縫隙之中穿透了過去。看到了這一幕,陳墨心中也是暗暗可惜,若是能將這家夥的趾骨射斷,或者至少將他腳上的腳筋射斷,卻不是幾天的功夫就能好得了的,對他的身手將有不小的影響。
如此一來,這家夥別說是十日之後的黃石郡法會了,說不定這次夏家的比試都有可能被淘汰。但如今卻就不行了,他受的隻是皮肉之傷,以他武士高階的身體素質,用不著多久就能恢複,甚至過一會兒,對他的身手就沒什麽影響了。
“陳洪濤,楊某受教了,”楊奇峰看向了陳墨,臉上不悲不喜,看不出絲毫的神色來,“今日楊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日楊某若是修為有所寸進,定要找你報答今日的恩情。”
嘴上說什麽要報恩,不過他這話聽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是要報恩的模樣,反而像是要報仇。
“好說好說,陳某隨時恭候,”陳墨皮笑肉不笑道,“不過楊道友下次想要找陳墨報恩的時候最好先想想清楚,陳某最喜歡投桃報李,道友可要當心。”
“哼……”楊奇峰冷哼了一聲,穿回了靴子,不再說話。說話的份量也要看說話的人實力強弱,實力越強,說話的份量就越重,實力越弱,說話的份量就越輕。他如今的修為遠遠低於陳墨,連人家的兩招都接不下來,再說下去也隻是自取其辱而已。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最後兩名夏家子弟也分出了勝負,第一輪的切磋就全都結束了。
第一輪切磋過後,五名勝者分在一組,五名敗者分在一組。勝者之間決出兩人來,這兩人直接就獲得了參加黃石郡法會的資格,而失敗的五個人加上勝者組剩餘的三個人還要通過好幾輪的比試,再決出另外三個參加法會的名額來。
四名客卿之中,汪鐵周是不用參加比試的,而剩下的三人之中陳墨和馮靜嶽都獲勝了。實際上楊奇峰若不是遇上了陳墨,獲勝的幾率也很大。那七個夏家子弟,誰也不能說就能穩贏了他。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酒過三巡,便又開始了下一輪的比試。
夏雲久卻是又拿出了那個竹筒,不過竹筒之中卻隻剩下了五支竹簽。
“如今這竹筒之中隻有甲、乙、丙和子、醜五支竹簽,你們五人再抽一次吧。甲對子,乙對醜,若是抽中了丙,這一輪就可以休息了。等另外四人分出勝負來,可在兩名勝者中任選一名挑戰,最終的兩名勝者便直接取得兩個參加法會的名額。”
夏雲久拿著竹筒遞到了陳墨的跟前道:“陳道友,這一次你先抽吧。”
陳墨伸出手去想要隨手抽一支竹簽,但他心中卻是一動,斜睨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馮靜嶽。若是自己隨便抽取,卻是有一定的機會碰上馮靜嶽,二人要是對上了,自己卻也不能留手,隻能是出手將其擊敗。這老頭倒也算是對自己的脾性,陳墨卻是不想因為這事與他起了齟齬。
想到這裏,陳墨催動了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伸手捏住了一支竹簽輕輕的抽取了出來。竹簽頭上刻著個“丙”字,這一輪陳墨卻是輪空了。如此一來,無論結果如何,陳墨卻是都不避開了馮靜嶽。若是馮靜嶽敗了自不必說,要是他勝了,最後陳墨也不會選他挑戰。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陳墨的手上,看到這一幕,其他四人心中忍不住都是一鬆。剛才陳墨展示的實力,讓每個人心中都很忌憚,沒有人願意對上他。馮靜嶽更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除了那三名武師境界的修行者,唯一讓他覺得自己對上沒有把握的就是陳墨。
若是抽簽的結果是他對陳墨,他簡直哭都沒地方哭去。雖說即便這一輪敗了也不是就沒有機會,還是有機會能奪取剩下的三個名額。但是能省事自然還是省點事的好,再說都這麽一把年紀了,馮靜嶽也不想在旁人麵前出醜。
這下好了,他料想陳墨應該也不會向他出手挑戰,他這個名額已經是十拿九穩了。
很快抽簽就結束了,第一場馮靜嶽就下了場,和他對戰的夏家子弟也是一名武士高階境界的修行者。不過馮靜嶽到底是技高一籌,施展開元力身法,靈動無比,而手中的一柄柳葉刀舞動起來輕靈無比,但卻又和春蠶吐絲一樣,一圈圈的朝著對手纏過去,不給對手留一點機會。
不過馮靜嶽擅長的卻不是猛攻,對方和他境界相當,他卻也沒辦法短時間內就將對手擊敗。就看他像一隻蜘蛛,麵對投入了蛛網中的一隻飛蛾,不停的吐出蛛絲,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在對手的身上。
“叮叮叮叮……”就聽得不斷的有兵刃撞擊聲傳來,那夏家子弟感覺壓力越來越大。鬥到了現在,眼前這老頭根本就像不知疲倦一樣,就如同是一隻穿花蝴蝶般繞著他不斷的飛舞。而他那手中的柳葉刀更是如同潑水一般無孔不入。
一開始他還能打起精神嚴防死守,將對方的招數全都拒之於門外。但到現在他感覺體內的元力已經開始有點不濟了,手臂就像是灌了鉛一樣變得沉重起來。
“嗤……”突然間,一聲輕響傳了過來,就看馮靜嶽退到了一旁,漫天的青光如同時斷了流的瀑布,陡然間消失不見了。
“我輸了……”那夏家子弟臉色頹喪,退到了一旁。就看他肋下的衣服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顯然是被馮靜嶽一刀給劃破的。
“承讓,承讓……”馮靜嶽臉上沒有半點的倨傲之色,他是個知進退的人,在別人的地盤上,他自然知道夾著尾巴做人。
第二場比試很快也結束了,兩名勝者已經決了出來。
接下來,就是陳墨挑選對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