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九章 失去修為
南明聖母離開之後，陳墨再也沒了乘坐雷雕妖仆離開的念頭。顯然這頭白孔雀是不會讓自己離開的，當即陳墨耐住了性子，逛了起來。
他所在之處是一處山坳，景色秀麗，到處都是鳥語花香，渾然就如同仙境一般。以這頭白孔雀對白骨法聖的稱呼，陳墨暗暗猜測，這頭妖孔雀應該是妖聖境界的修為。被妖聖捉住，自己還是死了逃走的心思吧。
陳墨朝著山頭爬了上去，他打算到山頭看看此地全貌，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不一會兒功夫，陳墨從山坳就來到了山頭，一眼看去他呆住了，四周連綿起伏，都是群山，根本就看不到頭，也不知這處地方是哪裏。
但在遠處，他卻是看到了一座城池，四四方方，裏麵車水馬龍，竟然有不少的行人來來往往。
“難道這兒是在關內？那孔雀妖獸藏在了人類世界之中？”陳墨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一名妖聖藏在人類世界之中而不被發覺，這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管了，還是去那處城市看一看，找人問一問這兒究竟是什麽地方。”
陳墨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魅影向著山下而去，直奔山下遠處那座城池而去。
……
竹林之中，卓嫣然盤膝坐在那兒修煉。她早就已經修煉到了法師初階圓滿的境界，開始衝擊法師中階的境界。她修煉的是上古青鳥的傳承，而且在南明聖母的幫助下，早就激發了體內一絲上古青鳥血脈，照理說在武宗境界之前修煉都應該十分的順利。
但是早年的經曆卻是成了她心中的魔障，在她心中陳墨是自己的大恩人，而自己一顆芳心也早就係在了他的身上，此生自己非他不嫁。但是造化弄人，自己在師父的幫助下，雖然開啟了妖力，走上了長生之途，但是從此卻與陳墨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自古人與妖就是死敵，自己此生與陳墨還能有緣嗎？這成了她心中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在她心底，甚至後悔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如果她沒有激發青鳥的血脈，如果現在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說不定與陳墨還能有一線姻緣吧。
正因為這個心結，所以她心底裏有了對修煉的抗拒，這個念頭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才導致她本來應該是一帆風順的修煉之途變得變得坎坷了起來。這是她的心魔，就連南明聖母這個聖者都愛莫能助。
眼前白光一閃，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麵前，卓嫣然看了心中一驚，趕忙站起了身來。她感覺有些惴惴不安，師父對自己有再造之恩，而且對自己的期望很高，但自己卻辜負了師父的期望。本來應該順順利利就突破的法師中階之境，卻一直到如今都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癡兒，你還參悟不透嗎？”南明聖母看到了卓嫣然這個模樣心中一陣心疼。為情所困，是世間最為痛苦的事情，而自己這個徒兒卻陷在裏麵出不來。
“師父……”卓嫣然的頭低了下來，甚至都不敢看南明聖母，當年師父為了激發自己的血脈耗費了大量的資源，而自己卻讓師父的心血全都付諸流水。
“癡兒，你看看這是誰。”南明聖母一揮手，麵前出現了一塊白光圓鏡，裏麵是一座山，山上正有個人飛快的朝著山腳下跑去。卓嫣然一看清這人的模樣，頓時臉色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這……，這是……，這是墨哥哥！”鏡子裏麵的人正是陳墨，“師父，他……，他在哪兒？”
“他就在咱們島上。”看到卓嫣然這副激動的模樣，南明聖母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
“就……，就在咱們島上？在哪裏，師父，我要去見他！”卓嫣然雙手猛地握拳，一下變得激動無比起來。本來以為自己的心上人遠在天邊，沒想到突然變得近在咫尺，她又怎麽可能不激動。
“好，師父這就送你去見他。”南明聖母一掌拍在了卓嫣然的背上，就看卓嫣然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鏡子中景色一變，變成了一戶人的家裏。家中有一對老夫妻，還有一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這年輕女子正是卓嫣然的模樣。
“孩兒他爹，你托的那王媒婆實在也太不靠譜了，先是給咱們嫣然介紹了一個剛死了老婆半年的鰥夫，如今又說了個瘸子。咱們嫣然雖說年歲大了些，長得可是一表人才，難不成隻能嫁給這種人嗎？”
“唉，那你說還能怎麽樣？她如今都已經二十好幾了，別家的姑娘像她這麽大年紀，孩子都已經大了。人家是娶老婆，又不是娶一個娘回去，十來歲的小夥子，誰還能看得上咱們姑娘。”老頭搖頭歎息道。
“你這個老不死的，有你這麽埋汰自家閨女的嗎？年紀大一點又怎麽了？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六，坐金山，我看就是你沒用，所托非人。隻要找對了人，不知道有多人家搶著要娶咱們家閨女呢。”老婆子埋冤道。
“那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管了，這事就交給你了。”老頭幹脆撂了挑子。
“爹，娘，你們別吵了，”卓嫣然捂著耳朵叫道，“我明天就去大街上扔繡球，砸到誰隻要他願意，我就嫁給誰。”
“扔繡球！”老兩口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行，今天晚上爹爹就給你搭個台子，閨女，明天你眼力可得好一點，找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還有，最好是招上門女婿，我和你娘隻有你這麽一個閨女，還指著你養老呢。”
“好好好，都依你就是了。”卓雅然一扭頭跑出了屋子去。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簡直都快被爹娘給念叨瘋了。
此刻的卓嫣然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竟然成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對以前的事情好似一點也不記得了。
南明聖母手一揮，眼前的鏡子消失了。白光一閃，她來到了自己靜修的蓮花池旁。
“孽障，還上來見我？”南明聖母低喝了一聲，就看水麵一陣翻騰，一條白龍從池水中飛了出來，乖乖的來到了南明聖母跟前，伏在了地上，連連點頭，看起來又驚又怕的模樣。
“你這孽障，還知道怕嗎？我讓你看護我池塘中的金蓮，你卻偷偷的跑出去玩耍，這次要不是我救你，你的小命早就沒了。”南明聖母手中一閃，出現了一條柳枝，輕輕一拋，柳枝飛到了小白龍身前，朝著小白龍就抽了起來。
就看小白龍身上被抽出了一條條血印子，疼的它連連在地上打滾，但卻不敢躲閃。抽了一百下，將小白龍抽的遍體鱗傷柳枝才停了下來。
“你這孽障，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我老人家有個差事交給你，要是做好了，這次我就饒了你，要是做不好，我扒了你的龍皮，抽了你的龍筋。”
南明聖母一揮袖子，就看地上的小白龍一個翻身，竟然變成了一名相貌堂堂的英俊年輕人。
“聖母慈悲，小龍知罪了。”年輕人跪在地上，不住的拜服，口吐人言。
“你這孽障倒還算乖覺，你看……”南明聖母又是一揮衣袖，麵前出現了那麵白色圓鏡。
小白龍所化的年輕人一看到鏡子裏的人臉色大變，怒目圓睜道：“是他！”
鏡子裏的人正是陳墨，之前小白龍被陳墨與半禿老者等三人聯手重傷。另外兩名修行者已經身死，如今隻留下了陳墨這一個大仇人。
“他殺了小黑，我要為小黑報仇！”小白龍咬牙切齒。雖然那條海蛇不是死於陳墨之手，但在小白龍眼中陳墨同樣是殺害他玩伴的凶手。
“閉嘴，那海蛇沒有勸住你，死有餘辜。況且害死他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此人。要不是你自己溜出去，他又怎麽會被修行者擊殺。”南明聖母嗬斥道，小白龍頓時就閉上了嘴巴，不敢辯駁。
“從今日起，你就叫龍傲天吧，你把耳朵湊過來，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南明聖母輕輕道。
龍傲天也就是小白龍趕忙湊頭過來，將耳朵湊到了南明聖母身旁，南明聖母低聲向他吩咐了起來。龍傲天聽了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精彩，先是一愣，緊接著變得欣喜起來。
“你這孽障，這麽開心幹什麽，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出氣，這一切都是為了嫣然。”南明聖母沒好氣的揮了揮手。
“多謝聖母，多謝聖母！”龍傲天一邊作揖一邊退著離開了，臉上的笑意卻是連憋都憋不住。一離開了這處蓮花池，龍傲天手舞足蹈起來。
“哈哈哈，小子，這下你可落到了我的手中，看我怎麽收拾你。”
看著龍傲天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南明聖母笑著搖了搖頭，身形一閃，回到了那磨盤大的金蓮上坐了下來，又開始打坐起來。
……
“南明城……”陳墨抬頭看向了城門上的三個大字，口中低聲念道，“這兒是什麽地方？這南明城位於什麽州？南明屬火，莫非是大周王朝南邊哪個州？”
陳墨心中暗暗思忖，心中也是琢磨不定。萬裏邊牆位於大周王朝的最北邊，而那孔雀妖獸難道將自己帶到了大周王朝的南邊？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已經深入到大周王朝的腹地了，她是怎麽瞞得過大周王朝境內那些聖者們的？
正當陳墨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聽到了一個聲音。
“喂，好狗不擋道，你擋在城門口幹什麽？別人還要進城呢。”
“喂……，說你呢，你耳朵聾了嗎？”
聽到聲音越來越近，陳墨這才反應了過來，這聲音叫的可能是自己。他趕忙扭頭向著聲音來處看去，說話的是一個看城門的軍漢。這軍漢正怒氣衝衝的向著自己走來，伸手就在自己肩膀上一推。
“快給我讓開，你這個鄉巴佬，難道沒見過這麽大的城門麽，我看你是不是皮子癢了，再這麽沒眼力勁，爺爺我讓你吃一頓竹筍炒肉。”
“看什麽看，還不給我快滾！”
陳墨火氣直往上衝，本來遭遇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讓他非常的不爽，正滿肚子的無名之火無處發泄。誰料到竟然遇到了這麽個莽漢，陳墨正要略施手段給他點教訓，突然臉色大變。
也顧不得和這軍漢計較，陳墨匆匆的就進了城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停下來他便運轉黃泉箭訣功法要調動元力。不催動不要緊，這一催動之下，陳墨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他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根本沒有半點元力。
這不是他催動不了元力，而是他感覺到體內根本就沒有了元力。緊接著他又運轉白骨聖典，想要調動半步法力，催動法術。沒想到根本也感應不到心間的那顆元丹，這一下好似自己一身的修為全都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麽回事？”陳墨心中簡直駭然到了極點，“我剛才下山的時候分明還催動黃泉夜行身法來著，為何現在卻是半點元力都調動不起來了？”
略略沉吟了一下，陳墨抬腿來到了一顆大樹旁，伸掌輕輕的在樹幹上拍了一下。
“啪……”傳來了一聲輕響，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這一下陳墨心中吃驚不已。要知道他雖然隻是輕輕的一掌，但是以他金犼法體的力量，定然能將這樹幹拍得皮開樹裂。
陳墨臉色變化不定，緊接著他用上了大部分力量，一掌朝著樹幹拍去。“嘶”一掌拍在樹上，他忍不住就到抽了一口涼氣，齜牙咧嘴起來。手掌傳來了一陣疼痛，陳墨翻掌一看，掌心通紅。再看樹幹，根本連塊皮都沒掉。
“我這一身的修為……”陳墨心中一片冰涼，自己的修為竟然不翼而飛了，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甚至就連肉身也退化了，和一般人沒什麽兩樣。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陳墨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他早就適應了修行者的生活，突然又成了一個普通人，一時間哪裏能接受得了。
“對了，我下山的時候修為還沒有失去，難道和這南明城有關？進了城我的修為就沒了，在城外應該就能恢複了吧？”
陳墨心中浮現了一絲希望，他扭頭就朝著城門外走去。出了城，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陳墨心中惴惴不安的嚐試起催動元力來。運轉法訣，陳墨的心跳都有些加快起來，但緊接著一顆心就沉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體內根本沒有任何擁有元力的跡象。
“或許要離這南明城遠一些吧，我到那山上試試，剛才在山上我是有元力的。”陳墨心中又找到個理由，他朝著來時的那座山而去。
看山跑死馬，那座山看起來離著南明城不遠，但實際走起來卻將陳墨都快累趴了，卻還連山腳都沒到。但是越走，陳墨心中就越涼。
“我來時根本就沒花多少時間，不一會兒就到了，為什麽去的時候走了半天都沒到……”
陳墨心中一片冰涼，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這代表他趕到這南明城的時候，一身的修為還在。但到了城旁，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修為就失去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莫非那孔雀妖獸給我下了什麽藥麽？”陳墨心中暗暗揣測，他自己身上就有鎖元散，可以鎖住修行者的元力，但是中了鎖元散之後，修行者隻是無法調動元力，但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元力。
元力乃是修行者與天地之力之間的媒介，即便修煉到了武師的境界，修成了金身，肉身、元力與天地之力融於一體，但是修行者還是得通過元力才能催動天地之力。法師也是一樣，修成金丹之後，精神力、元力和天地之力熔於一爐，但卻也無法直接通過精神力就催動天地之力。
但如今陳墨的情形卻是非常詭異，他不是無法調動元力，而是就沒有元力。而且肉身也變成了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修煉過似的。
“難道聖者真的就如此厲害麽？一舉手，一投足就能將我貶為普通人？”長途跋涉了一陣，陳墨心中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成了一個普通人的事實。
……
“小二，住店！”
回到了南明城，太陽已經快要落山，陳墨是踩著點進城的，若是再晚一點城門就要關了，他隻能露宿在荒郊野外。
若是往常，他自然是不在意，但是如今他已經成了普通人。在荒郊野外無論是遇到強盜賊匪，還是遇到猛獸，對如今的陳墨來說都很危險。
幸好他的東西都還在開，空間寶貝，妖仆所化的骨珠，還有從巫妖狽那兒搶來的，憑之可施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神秘黑色珠子。不過這些東西對如今的陳墨來說根本就用不了。還好他為了以防萬一，在懷裏裝了個錢袋，錢袋中有幾顆銀豆子和金豆子。
沒想到如今這錢袋卻就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