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章 商隊成員
帆船向著葫蘆島的方向而去,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算起來應該來得及自己回去一趟。如今陳墨卻是不像之前那樣,想去哪兒去哪兒,想待多久待多久。現在他有了牽掛,他要常回家看看,那裏有他的母親還有他的大哥。
陳墨站在甲板上,手裏托著一堆東西,這堆東西看起來像是砂粒,通體亮銀色,卻又沒有金屬的光澤,反而像是某種寶石,閃爍著晶光。這是一堆元母鋼蠶砂,是那三頭食金蠶將一塊拳頭大小的元母鋼吞噬完了之後拉出來的蠶砂。這些日子陳墨一直忙著其他事情,沒有顧得上這些元母鋼蠶砂,如今該辦的事也都辦了,這才想了起來。
取出了混焰燈,裝入了一塊元石,燃起了燈焰,陳墨開始灼燒起這一堆元母鋼蠶砂來。有了這混焰燈,陳墨也用不著那煉器爐子了。和混焰燈比起來,那爐子對元火的操控差了十萬八千裏。
不一會兒功夫,溫度已經升到了極高,架在混焰燈上的煉器小鍋中的元母鋼蠶砂開始融化了起來。陳墨看了忍不住暗暗咂舌,他沒想到元母鋼蠶砂竟然需要這麽高的溫度才會開始融化。這個溫度比起煉製元母鋼來差不多足足得高了一倍。
得虧自己機緣巧合得了小玉清山玉乾子的傳承,得到了這盞混焰燈,否則若還是用以前的煉器爐子,隻怕自己根本就無法將這元母鋼蠶砂煉化,更不用說用其來煉製箭鏃了。
隨著爐火溫度的繼續升高,小鍋中的元母鋼蠶砂開始融化成了液態,陳墨熟練的將其倒入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墨星砂製成的三棱矢箭鏃模具之中。墨星砂是從元鐵礦石中提煉出來的一種物質,熔點極其之高,陳墨用來煉器的小鍋也摻入了不少這種物質,才能承受得住混焰燈的高溫。
“嗤啦……”海麵上突然升騰起了滾滾白霧,大量的海水被蒸發了。這卻是陳墨將注入元母鋼蠶砂汁液的模具浸入了海中,升高到了極點的溫度立刻就將海水大量的蒸發了。
溫度降了下來,陳墨將墨星砂模具敲碎,裏麵的元母鋼蠶砂三棱矢箭鏃露了出來。一拿在手中陳墨便感覺到了一股鋒銳逼人之意,他拿著箭鏃用箭尖在掌心稍稍用力劃了一下,掌心立刻出現了一道紅印子。
陳墨忍不住也很是吃驚,要知道他修煉了金犼法體護身武技之後,又煉化了一頭魃的屍氣,肉身變得堅固無比。這箭鏃輕易便能在自己身上劃出紅印子,若是開弓搭箭射擊,肯定能夠傷到自己。陳墨估計自己的肉身隻怕如今已經不比一般的武師初階修行者弱了,這箭鏃的威力,足可以傷到武師境界的修行者。
陳墨又開弓搭箭催動了噬魂矢箭技,半步法力運轉,朝著箭鏃匯聚了過去。這一下注入箭鏃的半步法力比起元母鋼箭鏃要多了五成,雖說提升的程度和箭矢的鋒銳提升程度比起來要差了不少,但是陳墨也已經很滿意了。
有了這元母鋼蠶砂箭鏃,加上屠龍弓如今已經進階到了武士高階的境界,再加上自己如今境界的提升以及力量的大幅增強,往後對上武師境界的修行者,噬魂矢箭技應該也能對敵人造成很大的威脅了。
陳墨又取出了一塊元母鋼,扔入了豢蟲袋之中,讓三條進階後的食金蠶吞吃起來。這些日子,這三條食金蠶一直吞吃的都是元鐵礦石。如今陳墨已經試驗過煉製元母鋼蠶砂箭矢,效果非常的好,以後元母鋼便全都用來喂養這些食金蠶,就連那些已經製成的元母鋼箭鏃也要全部都要換一遍。
二十天之後,葫蘆島出現在了海平麵上,進了港灣,陳墨催動陣盤將帆船收起。一道人影衝了過來,緊接著就看一道金芒從那人手中升騰了起來,那人手中揮動著金芒朝著陳墨就衝了過來。陳墨看了不驚反喜,反手就摘下了屠龍弓,抽出了一支元母鋼蠶砂三棱矢,開弓搭箭,一箭遠遠的就射了過去。
“當……”一聲大響在小島中升起,王洪濤隻覺自己的雙臂一陣發麻,他心中簡直吃驚到了極點。
“停停停……”他看陳墨還要開弓搭箭,趕忙開口叫停,他的雙臂還沒從麻木中恢複過來,接下來的一箭他可沒把握能接得下來。
“二弟,你……”一句話還沒說完,王洪濤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幾個月的功夫,他將那塊金晶的力量已經完全吸收了,他也順利的突破到了武士中階的境界。這在以往他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麽多年來,除了二弟,恐怕他是王家修行者中突破到武士中階最年輕的了。
頓時他信心大漲,陳墨一回來他便要動手切磋切磋。他覺得自己和陳墨的差距應該縮小了不少。但往往現實會將人的信心打擊的千瘡百孔。以往他還能接陳墨幾箭,沒想到這一次就連接上陳墨一箭都費勁。兩人的差距不是縮小了,而是大大的增加了。
“大哥,恭喜你,終於突破到了武士中階的境界!”陳墨自然也是看出了王洪濤的突破,心裏麵很是為他開心。修行之路上一個人走太孤獨,有道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若是自己兄弟兩個能這麽一直走下去,路上也不會寂寞。
不知怎麽的,陳墨腦海中還浮現了一個倩影,那是周輕雲的身形。等過幾年,自己一定得往碧雲山走一趟,將她接過來。隱隱的,陳墨腦中驚鴻一現,還掠過了一個影子,不過這個影子模模糊糊,一身青衣。陳墨不敢去想,雲兒對自己一往情深,連性命都可以不要,自己可不能辜負。
但是不知怎麽的,腦海中那一身青衣的女子卻是轉過了頭來,看著他笑了笑,這模樣明豔到了極點,正是卓嫣然。陳墨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這道倩影驅逐了出去。
“你小子在這兒好好修煉,可別想偷懶。”王洪濤朝著一旁的王小蝦囑咐了一句,拉著陳墨便向小山上而去。兄弟二人分別已久,自是有好多話要說。
第二日,帆船又一次揚帆出海,陳墨無法在葫蘆島停留太久,約定的日期就快到了。
“哈哈哈,王道友,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乾坤會的錢牧牛錢道友,這是百道盟的王定州王道友,這是藍田門的劉放鶴劉道友。諸位,這位是華州散修王玄王道友。”
太初商行酒樓之中,稍顯空蕩的大廳裏,有一桌坐滿了人,其中有一個正是陳墨。如今離著約定之日還有一天,不過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諸位,還有一位海州巨鯊幫的黃元亮黃道友還未到,還請諸位再等一日。”
“巨鯊幫的修行者?”陳墨心中暗暗有些吃了一驚,葫蘆島可就在巨鯊幫的地盤,算起來自己和這黃元亮也算是半個老鄉了,就不知道此人脾性到底如何。等見到了之後得好好觀察觀察,如果品行還不錯的話,倒是可以結交結交。
“王道友,就是你要組建商隊?”藍田門的劉放鶴上下打量了陳墨一番,語氣聽起來頗有些不客氣。此人身形高大無比,坐著都比別人高一個頭,滿臉卷曲的絡腮胡子,看起來很是粗獷。
其他的人看著陳墨的模樣也都是有點不客氣,他們都是大門派出身。乾坤會不用說了,天底下超級勢力之一,百道盟也是獨占一州之地的一流修行勢力,藍田門雖說不是一流門派但也占據了半州之地,屬於準一流的修行勢力。
而且這三人即便最年輕的也已經年屆花甲,陳墨隻不過是二十啷當歲,跟他們比起來算是孫子輩的,又是個散修,他們怎麽可能重視得起來。
“嗯……”陳墨輕輕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因為這些人的輕視而動怒。修行界以實例為尊,這些人不服也沒關係,以後找個機會將他們打服就是了。至於說他們背後的那些門派勢力,陳墨根本也沒放在眼裏。
當然,這不是因為陳墨自大,連乾坤會都不放在眼裏,他知道自己和乾坤會比起來就像是一隻螻蟻。
但別看這些人是大門派的弟子,但隻要不是受到了有損門派臉麵的羞辱,門派根本不會管他們。在這些大門派的眼中,這些人根本已經沒了價值,早就任其自身自滅了。正常的比試、鬥法中被人擊敗,甚至被人擊殺,門派都不會為他們出頭。
這是所有修行門派的通行規則,有多大的價值,門派便會給予什麽程度的重視。
“我看咱們也別坐在這兒喝酒了,找個地方練練吧!”劉放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了身來,三人之中他脾氣最是火爆,根本也不會隱藏自己想法。
“劉道友,切莫意氣用事啊,”夥計趕忙勸道,看向陳墨的眼神中也浮現了愧疚的神色,“大家今日才第一次見麵,先把酒言歡,有什麽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他沒想到一見麵竟然就弄成了這種局麵,心裏麵感覺頗有些不自在。局是他攢的,這幾個大門大派的修行者也太不給麵子了。好歹也等離開了太初商行之後再說吧,那個時候再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和他也就沒關係了,他心裏可還惦記著自己沒拿到手的報酬呢。
“無妨,”陳墨笑道,“左右都得再等一日,乘著這個機會大夥兒不妨互相之間多了解了解,知道了對方的深淺,往後到關外冒險也多了些把握。”
看陳墨如此大度,夥計眼神中忍不住也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劉道友,請吧。”陳墨也站起了身來,看著劉放鶴笑道,渾然沒有半點畏懼的模樣。
“哼……”劉放鶴鼻子裏輕哼了一聲,轉身朝著酒樓外麵而去,陳墨也緊緊的跟在他身後出了酒樓。
錢牧牛和王定州二人對視了一眼,也俱都站起了身來,跟在後麵離開了酒樓。他們雖然不像劉放鶴表現的這麽明顯,但是心中卻都也有些輕視陳墨,正好乘著這個機會檢驗檢驗陳墨的成色。
一般來說商隊是誰牽的頭便由誰來主導,但是讓陳墨這麽個看起來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來指揮自己,這三人無論如何都感覺別扭。劉放鶴一上來就要和陳墨切磋也是這個目的,動手的時候好好的將陳墨給羞辱一番,讓他知難而退。
“行了,就在這兒吧!”離開了太初商行約摸五六裏地,還在邊牆下十裏範圍內寸草不生的地方,劉放鶴就停了下來。
他手中一閃,出現了一把長柄圓錘。錘柄有五六尺長,圓錘烏黑滾圓,有西瓜大小,錘身上還有一個個凸起的鉚釘。這一錘子下去,要被砸實了,輕則骨斷筋折,重則隻怕要被砸成一灘肉泥。
“王道友,我老劉的手有點重,待會兒若是不小心傷了你,你可勿怪,”劉放鶴哈哈大笑道,“待會兒你要是覺得接不住,盡管開口就是,我老劉立刻就收手。”
陳墨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取出了屠龍弓和一囊箭矢,將箭矢背在了背上,他遠遠的退了開去。
劉放鶴提起了手中的圓錘,催動了護身武技,身上閃爍起了一陣黃芒,朝著陳墨便逼近了過去。就看他每一步踏下,都是傳來一聲轟響,地麵都隱隱的震顫一下,但是地上卻隻是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和他造成的聲勢根本就不相稱。
陳墨看了暗暗點了點頭,這劉放鶴到還真是有些門道,他施展的應該是一種身法,催動土行之力,調動了腳下大地中的力量,造成了地麵震顫的效果。戰鬥的時候施展起來,這股震顫對敵人應該能造成不小的影響。
陳墨取出了一支元母鋼箭矢,開弓搭箭,但屠龍弓卻是沒有完全拉開,他在等著對方靠近。
隨著劉放鶴不斷的逼近,一步步踩在地上,震顫的效果層層疊加,一旁的錢牧牛和王定州的臉色也鄭重了起來。
“沒想到劉道友的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倒是讓我大開眼界。”王定州歎道。
“哎,王道友,咱們都是一樣啊,無法在境界上更進一步,隻能將心思花在招式上,想方設法的提升招式威力,這卻不是修煉的正途,但咱們卻又沒有其他的出路。”錢牧牛眼中露出了苦澀之意。他也看了出來,劉放鶴定然花了許多的時間在這身法上,才能修練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王定州聽了也是有些黯然,顯然是被錢牧牛說中了,他看著陳墨,漸漸臉上浮現了一絲譏笑:“這位王道友年紀輕輕卻不知時間的寶貴,正該好好的受些教訓才是。”
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五十丈……
一進入到五十丈的範圍,陳墨行動了,閃電般的抬起了手中的屠龍弓,將屠龍弓拉成了滿月。同時他也催動了瘋魔矢秘術,左臂以一個奇異的弧度扭曲起來,不過他穿著一襲長衫,袖子寬大,邊上的人卻是看不出來。
“嗖……”箭矢離弦而去,刹那間劃出了一道殘影。劉放鶴看了大吃一驚,趕忙舉起了手中的圓錘擋在了身前。
“當……”一聲大響,劉放鶴頓覺手中的圓錘傳來了劇烈的震顫,將他的手掌震的都是一麻。
“怎麽可能?箭矢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量……”劉放鶴心中大駭,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嗖……”的一聲,又是一道流光向著他激射而來,陳墨催動了連矢箭技。
“當……”又是一聲大響,劉放鶴雙手根本連動都沒動,箭矢是瞄著他手中的圓錘射過來的。
手上的酥麻感尚未消退,劇烈的震顫又傳來了過來。
“當,當,當……”箭矢流光不斷閃現,巨大的撞擊聲不停的響起,劉放鶴根本就已經是寸步難行,苦苦的支撐著。他的手掌漸漸的已經握不住手中的錘柄了,劇烈的震顫讓他雙臂都已經麻木了。
“這……,這怎麽可能?”王定州猛地瞪大了雙眼,他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幕。對方竟然僅憑箭技就讓劉放鶴寸步難行,他可從來沒見到過這麽霸氣的箭技。
錢牧牛雙目之中光芒也是閃爍不定,以這王玄的修為,即便是在乾坤會之中,也算是出色的弟子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此人年紀輕輕的就到關外之地來探險。
“當……”又是一聲大響傳來。
“噗通……”一聲,劉放鶴手中的圓錘終於掉落在了地上,他的雙臂控製不住的顫抖,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輸了……”劉放鶴黯然道。
他何止是輸了,簡直就是輸的一敗塗地,剛才陳墨一直催動箭矢射擊他手中的圓錘,若是射向他的身體,他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個窟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