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章 等待機會
陳墨悄悄的在地底穿行,所過之處地下的冰雪凍結,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雪地的任何變化來。悄悄地轉到了丁震嶽和花解語二人三十丈左右的距離,陳墨這才停了下來。在這個距離,自己發動雷霆一擊,花解語絕對不可能躲得過。
不過陳墨還是沒有采取行動,他在等待機會。如今丁震嶽和花解語就站在一起,而且丁震嶽的模樣小心翼翼,顯然是防備著自己偷襲花解語。這老家夥可是武師中階的境界,雖說如今因為內傷而隻能發揮出武師初階的實力,但陳墨可沒什麽把握能在他的保護下射中花解語。
在很多的戰鬥中,決定戰局的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機會想要再得到機會可就難了。顯然花解語是這次戰鬥的關鍵,甚至比丁震嶽都要關鍵。陳墨也探查到了,羅浩天三人聯起手來將印良淳壓製得狼狽不堪。
他之前催動過望氣術觀看過這三人的情形,這三人的生命力正在燃燒,也正在迅速的流逝。顯然他們催動了某種密法,以生命力為代價,短時間內極大的提升了自己的修為。這一切的源頭隻怕都在花解語這個女人。想要解去今日的危局,恐怕隻能從她身上落手。
屏氣凝神,陳墨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了起來。他就像是一條餓狼,雖然腹中饑餓,但還是隱忍著,等待獵物露出破綻的時候再猛地撲出,一口咬在獵物的喉嚨上,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
“嘭嘭嘭……”遠處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不但有兵刃撞擊的聲音,更有如擊敗革的聲音傳來。陳墨自是能探查到,此刻印良淳的狀況很是狼狽,在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人的圍攻之下,他已經到了左支右絀的地步。
“砰……”又是一聲大響,印良淳被洪時風一鐵杵砸在了背上,頓時一陣黃芒閃爍,他的身形也踉踉蹌蹌的衝出去三四丈遠。不過他到底是久在海外闖蕩的老江湖,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借著洪時風一杵之力,他順勢一衝,避過了譚耀祖劈來的長刀和羅浩天打來的風刃。
“啪……”回身又是一劍揮向了身後,一道青色風刃被闊劍拍中,頓時消散成了風行之力化為虛無。連連化解了兩次對手的攻擊,但印良淳卻是絲毫也輕鬆不起來,就這麽一刹那的功夫,譚耀祖已經揮動了手中的長刀追擊了過來。
印良淳咬了咬牙,一扭腰身轉了過來,手中闊劍一蕩,逼退了追了過來的譚耀祖和洪時風二人。“咻”的一聲輕響從背後傳來,印良淳知道羅浩天又催動了一道風刃從自己背後打了過來。
他心裏覺得簡直憋屈到了極點,眼前這三人他以往根本不可能放在心上,但此刻卻是將他給逼迫到了絕境之中。“哢嚓”一聲輕響,他手中又捏碎了一塊符石,一道藍光沒入了他的手掌,緊接著他身上浮現了藍色光罩。
不得已之下,他又催動了一塊護身的法術,這是他最後的護身符石了。之前為了擊殺守護島嶼的五行妖獸,他已經將身上的大半寶貝全都用掉了。沒想到到了最後身上僅剩的寶貝恐怕還是保不住,他隻覺得嘴巴裏一陣發苦。
原本出海之前信心滿滿,覺得這一趟一定會大有收獲。等開了古修行者洞府之後,說不定得到其中的寶貝自己就能一飛衝天。那些常年流傳在關外的傳說,說不定就會落到自己頭上。回想自己當年雖然算不得門派中的精英,但也頗得門派重視,誰曾想修煉到了武士高階的境界之後卻遇到了瓶頸,幾十年耽擱在這個境界無法寸進。
後來自己下定決心到關外來探險,總算是有那麽點運氣,一下突破了瓶頸進入了武師的境界。但是已經晚了,自己已經是七十多歲的年紀,即便突破到武師境界,在門派中根本也得不到一點重視,隻能自食其力,自己去搜羅各種修行資源。
原本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個機緣,沒想到卻是自己命中一劫。甚至印良淳心中已經暗暗的打定了主意,這一回隻要能活著回到陸地上,從今往後自己便去關內尋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度此餘生。甚至娶幾個凡人女子作為妻子,生幾個孩子,將印家的香火傳承下去。或許自己這輩子就沒有修行的命,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命吧。
印良淳掏出了一粒丹藥吞入了腹中,頓時身上氣勢大漲,血貫雙瞳,衣服下的身體也變得膨脹起來,他服下了一粒激發氣血潛力的丹藥。本來他一個多月前才燃燒了本命精血,根本就不適合再激發氣血,但是如今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而且最後一塊護身符石他也用了,若是再不將自己全部的本事拿出來,隻怕今日就要飲恨當場。
在印良淳的心中,死亡並不算太可怕。這些年在海外闖蕩的歲月,有好幾次都和死神擦肩而過。但要若是因為舍不得用壓箱底的寶貝,還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便被對手擊殺,那才將是讓他覺得最憋屈的事情。
就像是一個賭徒,明明還有賭本就被人給趕下了賭桌,隻怕他就算是死了,在九泉之下腸子都得悔青。“哢嚓……”又是一聲符石碎裂聲響起,一道金光陡然從印良淳手中升起,化作了一支金色的箭矢朝著花解語激射而去。
“啪……”丁震嶽手中的開山大斧一伸,金光箭矢打在斧麵上,頓時化作了天地之力消散於虛無。丁震嶽本就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周圍的動靜,而且修為也比印良淳高一籌,這種程度的偷襲對他來說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哢嚓”一聲響,印良淳又捏碎了一塊符石,一片藍光凝聚成了一把冰錐。這一次他卻沒有再攻擊花解語,而是催動冰錐向著譚耀祖打了過去,同時他身形一閃,手中闊劍金光大盛,合身朝著譚耀祖就撲了過去。
譚耀祖卻是不閃不避,反而迎了上來,雙目之中血光大盛,手中長刀猛地舉起,刹那間籠罩上了一層烈焰,朝著印良淳就劈了過來。他竟然對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在大占上風的情況下還采取了兩敗俱傷的打法。
印良淳心中猛地一沉,心一橫,立刻催動了護身符石法術和護身武技,身上金光藍芒大盛,手中闊劍朝著長刀便擋了過去。而那道冰錐猛地一沉,繞開了譚耀祖劈來的長刀,朝著他的腹部就打了過去。
“當……”一聲大響,闊劍長刀相擊,立刻譚耀祖手中那把長刀就高高彈起飛了開去。“噗”的一下,那把冰錐法術打在了他的腹部,立刻就將他的腹部打出了一個血洞來,冰霜迅速蔓延,將譚耀祖整個人都凍了起來。
本來他們三個的實力比起印良淳來都差了半籌,印良淳又服下了激發氣血的丹藥,譚耀祖自然更不是對手。這一下硬碰硬,立刻就潰敗了。
“嘭嘭……”但緊接著印良淳便覺背上傳來了重擊,後脖頸更是被狠狠的劈中,眼前一陣發黑。
“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鮮血,印良淳一撲身倒在了地上,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五六丈開外。“呼呼”兩聲響,他感覺剛才鐵杵和風刃法術擦著自己的頭皮就飛了過去,心中忍不住一陣後怕。
雖說同時催動了護身的法術和武技,有雙重的保護,但是硬抗對手一擊,印良淳還是受了內傷。不過以傷換傷,他覺得自己還是賺了,譚耀祖受的傷更加嚴重,隻怕一時半會兒失去了戰鬥力。
他揮動手中闊劍擋在了身前,扭頭向著譚耀祖看去,這一看他變得張口結舌起來。就看譚耀祖身上浮起了一層火焰,身上的冰霜迅速消融。而他腹部那碗口大的血洞竟然迅速的蠕動愈合起來,恢複力簡直驚人到了極點。
這一刻印良淳感覺心中浮現了深深的恐懼,他害怕了。這三個人不知是怎麽回事,竟然變得如此詭異,自己想盡辦法,最後以傷換傷才好不容易重傷了這譚耀祖,沒想這麽重的傷勢他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過來。
這還怎麽打?自己必須得小心翼翼,不能讓對方傷到,而對方卻是根本無所謂,就算是被自己給重傷了,很快就能恢複過來,對戰鬥力毫無影響。
印良淳也看了出來,對方肯定是使用了某種密術,而且這種密術一定對身體的傷害極大。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公平的,想要獲得什麽,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像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人,能夠突然爆發出這麽厲害的戰鬥力,想必付出的代價也是驚人的。
但是這些對印良淳來說都不重要,對他來說不管對手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便是付出了性命的代價,那也沒有意義。因為事後就算是三人全都死了,他自己的性命隻怕也沒了。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去死吧!刹那間,印良淳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暴虐,“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就看他嘴角留下的血跡之中竟然隱隱的帶上了金色。他又燃燒起了自己的本命精血,在這深深的絕望下,他心中再也沒了任何的僥幸。
丁震嶽看到了這一幕,猛地臉色大變。
“瘋了,他瘋了,他難道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丁震嶽沒想到印良淳竟然如此的瘋狂,要知道之前在一同對付那四頭妖獸的時候,印良淳已經燃燒過一次本命精血,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根本就沒有恢複過來。他如今竟然又燃燒了本命精血,隻怕就算他能活下一條命來,從此之後也成了一個廢人。
立刻就見印良淳聲勢暴漲,不但完全恢複到了巔峰的狀態,而且實力更有所超越。手中闊劍金光大盛,雙臂暴漲,施展起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之前因為燃燒本命精血的緣故,他實力大損,跌到了武師境界的門檻,法天象地神通已經施展不了,如今又恢複了神通。
手中闊劍凝聚出劍光虛影,印良淳猛地揮動闊劍就是一掄,將譚耀祖和洪時風二人逼退。緊接著他腳下一蹬,朝著羅浩天就衝了過去,雙臂揚起,一劍朝著羅浩天就劈了下去。巨劍帶起了猛烈的呼嘯,將羅浩天的身形完全籠罩在了其中,避無可避。
羅浩天早就陷入了瘋狂的狀態,根本沒有半分的畏懼,舉起了手中的法劍,劍刃上凝聚起了濃烈的青光。青光匯聚成了一把三尺長劍,羅浩天一舉長劍朝著當頭劈來的巨劍就擋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響,羅浩天手中的法劍寸寸碎裂,緊接著金光閃過,他整個肩膀被劈了下來,鮮血立刻激射了出來。法劍本就不是用來與人戰鬥的,更何況此刻印良淳已經動用了最後的拚命手段,一擊便將羅浩天擊成了重傷。
正當印良淳想要追擊的時候,譚耀祖和洪時風已經圍了上來。二人對剛才印良淳大展神威的一幕就像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毫無畏懼。
“師兄,你趕緊出手吧,他們三個的生命力已經消耗了大半,要是再無法擊斃印良淳,隻怕就沒機會了。”花解語突然焦急道。
這三人是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才獲得了如此驚人的實力,花解語催動了秘術之後,這三人剩餘的生命在在三日之內將燃燒殆盡。但這是在沒有與人動手的情況下,如今與印良淳激戰,三人的生命力燃燒的更加劇烈,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剩餘的生命力便燃燒了大半。
丁震嶽眉頭擰在了一起,他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他想來,以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人的實力,全力出手之下就已經能擊斃印良淳和陳墨二人,他隻要在一旁壓陣,不讓這二人逃跑即可。
但萬沒想到如今竟然不但沒有拿下印良淳,甚至連陳墨的影子都沒有出現。以陳墨如今的修為,丁震嶽還不是太放在心上,但是未知的敵人才是可怕的,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去對付印良淳,正是一直防著陳墨突然出手對付花解語。
“師兄,你放心,我可以保護住自己。”花解語取出了一塊符石,“哢嚓”一聲捏碎,黃芒閃現,一道護身法術加持在了身上。這是她壓箱底的護身手段,符石釋放出的是法師境的法術。即便之前在與五行妖獸戰鬥的時候,她都沒有催動。
“好,師妹,你一切小心,我去去就來。”就看丁震嶽手中的開山大斧猛地暴漲,他的雙臂也陡然長到了十數丈長,一上來丁震嶽便催動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他打算一舉將印良淳給拿下,絕不能讓對方有可乘之機。
厚厚的積雪下,陳墨就藏身在丁震嶽和花解語二人三十丈開外。他一直保持在掌控之境中,手中的弓矢一直蓄勢待發。他手中扣著三支箭矢,全都是冥炎骨矛符箭,不過他一直沒有出手,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印良淳那邊搖搖欲墜的情形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即便心中再焦急,他也忍耐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最佳的機會還沒有到來,如果倉促出手,非但沒有效果,反而將自己給暴露了。
就在丁震嶽揮動手中開山大斧朝著印良淳撲過去的時候,陳墨知道機會來了。
就看他左臂猛地膨脹,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猛地開弓,三支箭矢激射而出,在積雪下穿行。
“嗤嗤嗤……”花解語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突然她耳朵裏邊聽到了身後傳來奇怪的響聲。她剛剛轉過了身子就看到背後十丈處突然三支箭矢從積雪中就鑽了出來,向著她激射而來。
“啊……”她驚叫了一聲,趕忙催動元力,猛地催動了護身法術,黃光從她身上升騰而起。
遠處的丁震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中也吃了一驚,他身形剛動,還沒和印良淳交上手,沒想到一直隱忍著不知所終的陳墨就發動了攻擊。他本以為至少也得等他和印良淳打鬥一陣子,陳墨才會出手,他心中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救援。
但陳墨的時機把握的太好了,在他以為不可能動手的時候突然就發動了襲擊,讓他心裏麵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師妹小心!”丁震嶽隻來得及大喝一聲,這個時候他即便再返回去救援根本也來不及了。丁震嶽繼續催動了開山大斧,朝著印良淳便衝了過去,不過這麽一猶豫他的氣勢卻是弱了兩分。
“哈哈哈,來的好!”印良淳哈哈大笑,麵皮一下漲的通紅,手中闊劍猛地掄出了一道金光,將譚耀祖和洪時風逼退,朝著丁震嶽便撲了過去。他知道如今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雖然這一次他自己就算不死也去了大半條性命,一身修為隻怕全都要廢了。
但是就算是豁出了性命去,他也不能讓丁震嶽好過。被困在洞府中這段時間受的氣,這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