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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五章 就是他

  “爹,您老人家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那小子當街踩斷了我的手腳,這根本就是當著滄浪縣所有百姓的麵,狠狠的打我們周家的臉啊。”


  周紹安的腿腳已經被接了上去,上了夾板,他臉上、身上痛的滿是汗水,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恨,充滿了滔天的恨意。他堂堂周家的小少爺,在大街上被人當作流浪狗一樣踩踏,這讓他心中的一口氣如何能夠咽得下去。


  周子善麵色很不好看,他能看到大街上一扇扇門板後麵,一扇扇窗子後麵,隱隱有眼睛朝這邊張望。這都是想要看他周家笑話的百姓,這些人看著周家出了這麽大一個醜,心裏麵不定得多開心呢。


  “你們將少爺抬回去。”周子善淡淡道,他的聲音裏已經充滿了殺機,今日若是不見血,絕不能衝刷掉他心頭滔天的怒火。


  “不,爹!我要跟著你去同安客棧,我要親眼看著那小子腿腳被打斷,我要看著他像一條狗一樣當街被宰殺!”周紹安瘋狂叫道,即便手腳骨頭斷裂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也無法壓住周紹安心中的恨意。


  “好,好,好!”周子善連道了三聲好,“不愧是我周子善的兒子,在這個滄浪縣裏,還沒有人能看我們周家的笑話,你們把少爺抬著,跟在後麵。”


  四名家丁抬著一張軟床將周紹安抬著,跟著刑房差役身後,向著同安客棧而去。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街上許多百姓都被驚動了。


  “這是怎麽回事?街上怎麽這麽多差役?難不成滄浪縣城裏來了江洋大盜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周紹安那小霸王當街被人打斷了手腳,周老爺這是帶著差役們給兒子報仇去呢。”


  “什麽?那小霸王也有今天!那人不會跑嗎?難道就傻傻的等著人來抓?”


  “誰知道呢,我看那人腦袋有問題,聽說不但不跑,反而還大大咧咧的就進了同安客棧住下了。”


  “走,趕緊去看看,哎……,可惜了,好一條好漢,隻怕又要被周家給禍害了。”


  有些之前沒有看到陳墨當街踩斷周紹安手腳的百姓,此刻也被大街上走過的差役給驚動了。還看到後麵跟著個軟床,往日裏凶神惡煞般的小霸王周紹安正躺在軟床上不住的哀嚎。


  “掌櫃的,禍事來了,禍事來了……”門外迎客的夥計闖了進來,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臉色變得煞白。


  “怎麽回事?家裏死了人了嗎?你不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進客棧來做什麽?”掌櫃的正劈劈啪啪的撥動著算盤珠子算著帳,被這麽一打擾腦子一亂忘記了數字,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掌櫃的,大禍臨頭啊,出大事了!”夥計嚇得聲音顫抖不已,巴著櫃沿,連站都站不穩。


  “究竟是怎麽回事?”看到夥計這副模樣,掌櫃的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咱們客棧門口不停的有人聚集過來,我開始也沒太在意,誰知道人卻越來越多,這些人也不靠近,隻是遠遠的站在牆根街角朝咱們客棧看著。剛才我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去揪住個人問了下,誰知道……,誰知道……”


  夥計牙齒都打起了顫來,咯咯的響個不停,顯然心中害怕到了極點。


  “到底怎麽回事?急死個人了,你趕緊說!”遇上這麽一號夥計,掌櫃的急得都快瘋了。


  “咱們……,咱們客棧裏有位客人,把……,把小霸王給打了……”


  “小霸王?哪個小霸王?”掌櫃的咯噔一下,心裏浮現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還能是哪個小霸王?當然就是周家那個小霸王!”夥計臉上滿是恐懼,“聽說那人將小霸王雙腿雙手全都打斷了,掌櫃的咱們還是趕緊關門吧,等到周家找上門來,那可就晚了。”


  掌櫃的一聽臉色也變得煞白,“啪嗒”一下,手裏拿著算賬的毛筆都掉落在了桌麵上,將賬本給弄糊了一大片,他卻一點也沒有發覺。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他也亂了分寸,在滄浪縣城得罪周家,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你有沒問到是誰將那小霸王給打了?”


  “說是一個高瘦的少年。”


  “高瘦少年?”掌櫃了沉吟了片刻,“難道是天字第三號房的那位客人?那少年可是個外鄉人,怎麽竟惹出這麽大事情來。去,你去找幾個人將他們給趕走,就說房錢也不用他們付了,讓他們趕緊走人。”


  “這……”夥計頓時猶豫起來。


  “怎麽?我的話也不聽了?你是不是不想端這個飯碗了?”掌櫃的眉毛一豎,就要發怒。


  “不不不,不是我不聽話,掌櫃的,你不知道啊,那小霸王帶了十幾個家丁,還有一個高手護衛,都被那人一腳一個踢斷了肚腸,全吐血死在了大街上。”


  陳墨根本也沒要了那些人的命,不過看熱鬧的百姓喜歡誇大,以訛傳訛,到了夥計的耳朵裏卻是陳墨一出手就取了十幾條人命。


  “什……,什麽!”掌櫃的差點沒站穩,一骨碌滾櫃台底下去,“那……,那人手上還有人……,人命……,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啊……”


  有這麽個招禍祖宗,隻怕待會兒連客棧都要被查封了。要是沒了客棧,自己也沒了營生,一家老小豈不是要全喝西北風去?突然掌櫃的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蹬蹬蹬”就上了二樓,向著天字第三號客房跑去。


  樓下的夥計嚇得縮了縮腦袋,一溜煙出了門,沿著牆角溜了。他能回來報個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難不成還能留下來等著倒黴不成。


  一口氣衝到了天字第三號房跟前,“咚咚咚”掌櫃的伸手就敲起了門來,過了半晌,隔壁的門卻開了過來,那少年的頭探了出來。


  掌櫃的一愣,想了起來,那少年的母親就住在隔壁。他兩步走上前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好漢爺,求求您老人家大發慈悲,千萬放過小老兒吧。”說罷掌櫃的一彎腰,“咚咚咚”的就在地上磕起了頭來。


  陳墨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一抬手輕輕一提,掌櫃的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來。


  “掌櫃的,你開客棧我住店,又有什麽事能夠幫得到你?”陳墨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掌櫃的頓時有些語塞,呆了片刻終於還是一咬牙道:“好漢爺,您老人家將那小霸王揍了一頓,小老兒也覺得心裏很是暢快。但那周家在滄浪縣城勢力龐大,我這小小的客棧可得罪不起啊,若是好漢爺還住在這兒,周家打上門來,隻怕……”


  “這樣吧,”掌櫃的一咬牙道,“這幾日你們的住店錢我一文不收,還倒貼好漢爺十兩銀子,隻求好漢爺您老人家能趕緊離開可好?”


  說完話,掌櫃的可憐巴巴的盯著陳墨,生怕他嘴巴裏說出半個不字。


  陳墨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掌櫃的既然不歡迎我,我當然沒有強留的道理……”


  聽了陳墨這句話,掌櫃的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道:“我這就去拿錢,好漢爺還請收拾收拾,小老兒帶您老人家從後門悄悄的溜走。”


  陳墨歎了口氣道:“可惜的是現在已經晚了,掌櫃的你還是想想怎麽樣應付周家吧。”


  掌櫃的一愣,頓時臉色變得煞白,他已經聽到了客棧大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人死哪兒去了?趕緊給我滾出來。”樓下傳來了一聲大喝,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直把掌櫃的嚇的一個哆嗦。


  “掌櫃的,你還是趕緊下去招呼客人吧,要是怠慢了當心他們把你的店給拆了。”陳墨笑道。


  掌櫃的麵色如土,卻又不敢再耽擱,趕緊一溜煙下去了。


  “周老爺,各位差爺,今天是哪陣風將貴客給吹到小店來了。”不得不說這掌櫃的還是很敬業的,這個關頭竟然還能打得出來招呼。


  “少廢話,我問你,是不是有個身形高瘦,穿著一身藍色粗布長衫的小子在你這兒住店?”一名差役拿著腰刀一把拍在了桌麵上。


  掌櫃的嚇的頓時一個哆嗦。


  “是是是,小店是有這麽一位客人,他如今就在天字第四號房。周老爺,我知道他打傷了小少爺,小的怕他跑了特地上樓看著他,這事和小店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還請周老爺明察啊……”掌櫃的轉臉就將陳墨給賣了。


  陳墨一聽忍不住也愣了下,這掌櫃的還真會隨機應變,一看躲是躲不過去了,立刻就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他也不管是幫誰,反正這火別燒到他的身上就行了。


  “他有沒有同夥?”周子善不愧執掌了刑房多年,早就養成了謹慎的性子,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也是個懂行的。


  “那少年帶了他母親一起住店,剛才回來的時候,小的看到一個獵戶模樣的漢子與他同行,還有一名女子抱著個孩子跟著。”


  “好,安兒,你就在一邊看著,看為父如何為你報仇!”周子善看著一旁被人用軟床抬著的小兒子,猛地一揮手,“去給我把那幾個賊人捉過來。”


  身後的差役聽了號令,一個個鋼刀出鞘,朝著樓上便要衝去。


  “何必這麽麻煩,周主事既然想要抓我,我自當送上門來。”樓上一個聲音傳了下來,卻是陳墨聽到了下麵的動靜向著樓下走了下來。


  周子善聽到這個聲音心中突然一緊,他感覺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恩公!”趙石頭一看急了,剛才周子善在下麵向掌櫃的問話他便聽的清清楚楚,手心裏一直就捏了把汗。


  掌櫃的口中的周老爺是誰,趙石頭自然能猜得出來。除了那些修行家族,周子善是整個滄浪縣最有權勢的人物,他的名字就算是滄浪縣的黃口小兒都知道。反倒是那些修行者,本就低調,而且與普通人的關係也不大,知道的人卻是極少。


  “恩公,就讓我去抵擋他們一陣吧,”趙石頭急了,他趕忙攔在了陳墨身前,“你快走!”


  聽到樓上傳來的聲音,周子善心中大定,那一絲不安的感覺也消失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來不及了,”躺在軟床上的周紹安咬牙切齒道,“小子,今天我要你跪在我的麵前,看著你身上的肉被一片片的割下來,直到你斷氣。”


  雙手雙腳傳來了陣陣劇痛,但想到報仇就在眼前,周紹安眼睛裏露出了瘋狂的神色。


  “爹,趕緊派人上去吧,可別讓那小子跑了。”


  一雙腳出現在了樓梯口,緊接著藍色的長衫下擺露了出來,周紹安躺在軟床上看到了這一幕,臉色變得愈發的瘋狂了。


  “爹,就是這小子,就是這小子將孩兒的手腳打斷的。你們給我上,都給我上啊,把他給我抓過來,摁在地上給我磕足一百個響頭!”


  “蹬蹬蹬”一個人影從樓梯上竄了下來,趙石頭一下擋在了陳墨身前,手中拿著獵刀滿臉視死如歸的模樣。饒是他將生死置之度外,一看到樓下這個陣仗還是嚇了一大跳。


  足足有三四十名差役,一個個手持鋼刀將樓梯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雙拳難敵四手,雖說恩人身手高強,但是對方可是拿著刀子的,而且這些差役都是見過陣仗的,隻要一個不小心被刀子碰了下可就是個口子,說不定都要丟了性命。


  “石頭,這事和你無關,你一邊看著就行。”陳墨繼續緩緩向下走來,下半個身子出現在樓下人的視線之中。


  周紹安看得心頭火起,對方這副鎮定的模樣勾得他心底的火苗直往上竄。


  “你們這些廢物,還不趕緊去把那小子給我揪下來,你們這麽多人是幹什麽吃的?”周紹安對差役們破口大罵,將火氣全都撒到了他們身上。


  “閉嘴!”周子善怒喝了一聲,他可不是自己這個草包兒子,做了這麽多年刑房主事,他也是見過了風浪的。他從司馬慶口中得知,對方身手十分了得,而這樓梯雖然寬敞,但畢竟能容納的人也有限,最多也就能讓三個人並排走上去。


  更何況對方還有那獵戶幫忙,隻怕在樓梯上動手並不是好的選擇。


  “你們準備好,那小子一下來就動手!”周子善低聲吩咐道,他身後擁簇著七八個差役,在這些差役之中,有兩名差役被圍在中間,他們手中卻是拿著一張漁網,一個人提著繩子,另外一個人拎著漁網,做好了隨時撒網的準備。


  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若是遇上了厲害的角色,漁網一撒,將其網在其中,越是掙紮就被捆得越緊。隻要落入了漁網之中,再厲害的角色也要束手就擒。


  “篤篤篤……”下樓的腳步聲輕輕響動,陳墨終於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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