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七十五章 五鬼穿行術
白骨聖典中的遁行法術叫做五鬼穿行術,口訣陳墨早已經爛熟於心,隻不過突破到法士中階境界才不久,還沒有抽出時間來修煉遁行法術。如今到了癸酉堡,又是自己單獨在此地值守,修煉這門法術再合適不過了。
元力一動,丹田氣海中氣丹中的死亡之力頓時就向心間湧了過去,元力裹挾著死亡之力進入了腦海之中,陳墨催動了精神力,頓時元力便裹挾著死亡之力就運轉了起來。
隨著死亡之力不斷的運轉,陳墨隻覺四周陣陣陰冷的氣息向著自己壓迫而來,仿佛手腳有些被束縛住似的。陳墨嚐試著抬腿往前一邁步,頓時便感覺四周的死亡之力一顫,這股陰冷的氣息一下潰散開來,腦海之中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開來。
第一次嚐試失敗了,法術潰散,死亡之力反噬,陳墨忍不住膝蓋一軟,盤膝跌坐在了地上。剛才死亡之力爆發,就連精神力被這股力量一衝擊都有些潰散起來。陳墨趕忙屏氣凝神,過了半晌腦海中那股暈暈乎乎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陳墨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情況,駭然發現丹田氣海中的氣丹竟然一下就潰散了小半。自己剛才可是隻調了些許的死亡之力來嚐試著催動五鬼穿行術,怎麽會氣丹中的死亡之力一下就消散了這麽多?
沉思了半晌,結合白骨法聖留下的模模糊糊記憶,陳墨才有了大致的猜測。剛才那情形應該是自己精神力不穩導致氣丹中死亡之力形成的漩渦都有些潰散,無法產生足夠的吸力,這才導致氣丹中的死亡之力逃逸了小半。這還是輕微的,嚴重的可能導致氣丹潰散,跌落一個境界。
陳墨暗暗心驚,趕忙打坐煉氣,兩顆骨珠中蘊含的死亡之力不停的被吸入體內,流入氣丹之中,被死亡之力形成的漩渦吸住,緩緩的流轉起來。隨著死亡之力不停的進入體內,陳墨感覺丹田氣海中的氣丹又漸漸的壯大了起來,恢複到了圓滿的狀態。
一般來說氣丹隻要形成便不會消散,即便丹田氣海之中隻有一絲的死亡之力也會不停的運轉。運轉之時形成吸力,將四周的死亡之力不斷的吸入其內。隻要形成了氣丹,即便不運轉功法,氣丹中的死亡之力消耗之後,虛空中死亡之力也會不停的被吸入體內緩緩恢複。
但是剛才陳墨修煉法術,修煉到了一半崩潰開來,體內死亡之力極速震蕩,抵消了氣丹中的那股吸力。而陳墨的精神力也有些渙散,對於自身控製力大減,這才一下造成了氣丹潰散了小半,不過幸好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就算這樣,陳墨心中也是大駭,再不敢冒進。若是不小心跌落回法士初階的境界,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也是那五鬼穿行術實在吸引力太大,讓陳墨心中有些急不可耐。按照白骨法聖殘留的記憶中所說,五鬼穿行術修煉到極高的境界,可以穿行陰陽兩界,人世間即便是相隔萬裏的距離,也可以轉瞬即到。
不過得了這個教訓,陳墨就算是心中再火熱,也給自己澆了幾瓢冷水,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閉目細細思索,五鬼穿行術的口訣如同山間溪流一樣流過了陳墨的心頭。過了半晌陳墨才又睜開了眼睛,剛才他又將法術口訣巨細無漏的回憶了一遍。
“呼……”長長的吐了口氣,陳墨緩緩站起了身來。心間元力一動,丹田氣海中一股的死亡之力被抽了出來,流入到心間時,陳墨催動了元力與那一股死亡之力纏繞在了一起。兩股力量仿佛化成了一條條細絲,每兩條細絲都一對對的纏在一起。
刹那間,精神力催動,陳墨進入了掌控之境。精神力催動元力,控製著死亡之力按照五鬼穿行術的法訣運轉起來。漸漸的,陳墨感覺自己身旁那股陰冷的壓迫力又傳了過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麵前出現了一道門,這股陰冷之力便是從門中傳出來。而自己卻被門後麵那個世界所排斥,這股陰冷之力推著自己就要遠離這一扇門。
陳墨緩緩的抬起了一隻腳,向著那一道門就邁了過去。邁到了一半,陳墨感覺就有些控製不了法術,又有潰散的趨勢。陳墨趕忙停了下來,精神力猛地催動到了極限,操縱元力全力控製又開始潰散的死亡之力。
漸漸的,終於控製住了死亡之力潰散的跡象,就像是失控的馬車被拉住了,緩緩的停了下來。
“呼……”長長的吐了口氣,陳墨感覺到自己的背上都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
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狀況,氣丹之中蘊含的死亡之力隻是少了一絲,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出現潰散的狀況。
“還好,”陳墨鬆了口氣,“可千萬不能再急功近利了,一定要沉住氣。白骨聖典又不是大白菜,這可是不世出的傳承,其中的法術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修煉成的。”
癸酉堡陳墨暫時也不回去了,每日裏就在自己開辟的這處洞府之中打坐修煉。修煉也隻修煉五鬼穿行術這一門法術,氣丹中的死亡之力消耗光了便打坐汲取骨珠中溢出的死亡之力恢複。元力消耗空了便布下七巧還魂陣恢複元力。
足足過了有三天三夜的功夫,兩顆骨珠中汲取的死氣已經全部被煉化,陳墨催動了元力,一股死亡之力從氣丹之中被抽取了出來,與心間的元力糾纏在了一起。運轉五鬼穿行術法訣,頓時麵前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陳墨感覺麵前仿佛又打開了一扇門,門裏麵一股冰冷的氣息傳來,仿佛要將他直往後推去。
陳墨一抬腳,身形一動,擠開了麵前的壓力,一下就鑽入了那無形的“門”裏麵。頓時陳墨周身都傳來了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四周有無數的充滿了邪氣的眼睛看向自己,仿佛自己不再是身處人間,而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但陳墨看的清清楚楚,四周的景色根本未曾改變,自己本來在什麽地方現在還是在什麽地方。陡然間,陳墨感覺身後一股力量傳來,將自己猛地向前推去,仿佛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而要將自己排擠出去似的。
被身後那股力量一擠,陳墨感覺眼前一恍惚,陳墨發現竟然自己已經到了五六丈開外。
“這……,這就成了?”陳墨心中兀自有些如同身在夢中沒有回過味來。剛才那個過程實在太短,自己一眨眼法術便已經施展過了。
當即陳墨又運轉起了元力,催動起了五鬼穿行術這一門元力身法。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陳墨嚐試了幾次很容易就又將這門法術施展了出來。經過一次次的嚐試,就看陳墨的身形鬼魅般的晃動。
就看他站在原地,輕輕一個踏步,身形一下就變得恍惚起來,就像是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閃過,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幾丈開外。
“怪不得這門法術叫五鬼穿行術,施展起來還真像從另外一個世界中穿進穿出似的,”隨著一次次的施展法術,陳墨對這門法術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掌握,心中對於這麽法術也暗暗的期待起來。說不定還真像白骨法聖殘存的記憶中所說,將五鬼穿行術修煉到極高深的地步,真的可以從另一個世界中穿進穿出,一踏步便能穿行到萬裏之外。
這一門法術隨著每次催動的死亡之力強弱變化,遁行的距離也有長有短,陳墨嚐試了一下,如今自己催動這門法術遁行的距離最短是五丈多,最長可以達到將近二十丈。當然如今以他的修為離著破開虛空進入另一個世界還遠得很,穿行的時候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還在這一方世界之中,而且等他熟悉了穿行的狀態之後,對於周圍的情形也能看得清了。
這個速度絕對不可能以自己如今的力量能夠達得到,一眨眼便能竄出去近二十丈。這種情形應該是催動了死亡之力,溝通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降臨才能夠達到這種效果。先是天妖召喚術,接著又是五鬼穿行術,白骨聖典中的法術還真是讓陳墨又驚又喜,不愧是頂尖的傳承。
“既然已經將五鬼穿行術修成,也應該出去走走了……”
……
妖獸的世界中以實力為尊,妖獸不像是人類修行者,在弱小的時候就學會煉丹、煉氣、製符等等手段。武匠境界實力以下的妖獸,甚至連靈智都未完全成熟,懵懵懂懂的像個孩童,隻知道依著心中的本能吞吐天地之力來修煉。
而到了武匠境界實力,妖獸可以變化成人身。上古萬族之中有大聖,模仿人類修行者的功法,創造出了適合妖獸修煉的傳承。妖獸修煉到了武匠的實力,便可以開始修煉這些傳承,到了這個時候,妖獸與修行者再無區別。在武匠境界之前,它們更多的是獸,大多數時候都是依靠本能行事,到了武匠境界之後,它們才能稱之為妖,依靠智慧而行事。
離開了邊牆一百裏開外,妖獸便逐漸變得多了起來,不過在離著邊牆一百裏到五百裏的範圍,這個區域之中出沒的基本上都是妖獸,真正的妖很少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區域無論對於妖或者武匠境界以上的修行者來說,都很不安全。
他們一旦出現在這個區域,若是被對方發現,隻怕就有大能者前來追殺。要知道不在戰爭狀態中,那些約定的潛規則是沒有用的。無論是萬族世界中的妖,還是大周王朝中武匠境界以上的修行者,都很少會深入對方的地盤。
像青木大聖,仗著自己是聖者修為,身上又有至寶隱神碟,來大周王朝中闖蕩。結果還是露出了馬腳,被大日法王聯合幾位聖者給擒住了。
不過在關外一百裏到五百裏這個區域,妖獸和武師境界以下的修行者卻不少。有不少修行者組成的探險隊伍到這兒來尋找天材地寶,也有不少妖獸到此處來獵殺修行者。修行者的血肉,對於妖獸可是好東西,吞吃了之後對它們的修為頗有裨益。
關外一處峽穀,長年勁風不斷,吹過峽穀發出如同鬼哭狼號般的聲音。這一處峽穀之中出產一種靈藥,叫做龍涎果的靈藥。這龍涎果樹生長於一頭妖獸巢穴之旁,這妖獸叫做攝魂蚺。攝魂蚺經常會爬到龍涎果樹上吞噬天地靈力來修煉,修煉時蛇涎滴落到樹身上,被龍涎果樹吸收,這龍涎果便具有了靈性,可以用來煉製丹藥。
十年份以上的龍涎果才能用來煉製丹藥,當然年份越久就效果就越好。不過沒有修行者會等下去,這處靈藥不少修行者都知道,隻要時候一到便會有人來此將滿樹的龍涎果都采走,你不去采,自然會有其他人去采。
上一次龍涎果就在三年之前才被采走,如今自然是沒有人來此騷擾這攝魂蚺的清修。擊殺這頭妖獸是不可能的,有這麽一處靈藥可以定期來采擷是多好的一件事情,雖說每次都有很多修行者去搶奪,但總好過沒頭的蒼蠅一般在關外亂竄。
據上次一奪得龍涎果的修行者隊伍所說,這條攝魂蚺已經修煉到了武士高階實力巔峰,說不定有大機緣就能突破到武師實力。要是這頭攝魂蚺能突破到武師實力,那龍涎果的價值可又要大大的增加了。
要不是怕背上通敵的名頭,另外好處也不一定被自己得到。否則說不定關內有些善於豢養靈獸的修行勢力就要出手幫這頭攝魂蚺提升實力了。
這頭攝魂蚺的日子可以說好過得很,每日爬到龍涎果樹上修煉一會兒,出去抓些血食飽餐一頓,鑽進老巢之中美美的睡一覺。這種日子它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
“嘶……,嘶嘶……”攝魂蚺又爬到了龍涎果樹上,下半身卷在樹幹上,上半身不停的在茂密的樹冠中穿行,不停的吐出蛇信在樹葉上舔著。一絲絲的蛇涎從口中流出來,流到了樹葉、樹枝上。
就看它在樹上盤了一會兒,掉頭便向樹下遊去。隻見它遊動之間,尾巴上有一節尺許長蛇蛻形成的硬環,隨著尾巴的擺動發出了“嗚嗚”的聲音。這聲音好似有一種詭異的魔力,就看這攝魂蚺從樹上遊了下來,繞著龍涎果樹遊了幾圈,尾巴不停的擺動,那蛇蛻硬環不停的發出“嗚嗚”聲。
突然峽穀地麵的草叢一陣晃動,竟然有一頭野豬從岩石後麵竄了出來,朝著那頭攝魂蚺就衝了過去。還沒衝到麵前,那巨蚺大口一張,一口就將野豬咬在了嘴裏,緩緩的向腹中吞去。
遠處峽穀之中,一塊岩石後麵,有雙眼睛正靜悄悄的看著這一切。看到了那攝魂蚺一口將野豬咬在了口中,一點點的將野豬吞下,那雙眼睛陡然射出了精芒。
“好機會!”就看岩石後的那人手中一閃,一支奇形箭矢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支箭矢箭鏃細長,占了整支箭矢三成的長度。箭杆與箭鏃渾然一體,通體烏黑。
就看這人左手握著一把白骨彎弓,開弓搭箭,握弓的手臂猛地肌肉暴漲,以一種奇異的弧度彎曲了起來。
“咻……”一聲極其微弱的破空聲響起,那隻怪箭如同一道烏黑的閃電朝著攝魂蚺激射而去。
陳墨已經在此埋伏了足足三天,他當然是不知道這攝魂蚺的名頭,就算是知道了也照殺不誤,他也沒打算來搶奪這龍涎果。
三天的觀察下來,陳墨判斷這條長蟲每天進食的時候,應該就是它最大的破綻了。說來也很神奇,那畜生尾巴上那節蛇蛻硬環不知道有什麽魔力,竟然劃過空氣發出的聲音聽在耳中就連自己都微微有種血液激蕩的感覺。
這三天每次這畜生擺動尾巴,都有動物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自投羅網。今天那頭野豬不小,這畜生要在口中一點一點的將這頭野豬吞入腹中,正是行動最不方便的時候。
陳墨當機立斷施展了瘋魔矢密術,催動了噬魂矢箭技,射出了無蹤矢。
突然間,那頭攝魂蚺不知怎麽就被驚動了,尾巴一甩,發出了“嗚”的一聲響,那段蛇蛻硬殼便擊中了無蹤矢。
“哢嚓……”一下,那巨蚺一口就將口中的野豬咬碎,一扭頭朝著陳墨所在的地方就飛快遊來。遊動之時尾巴極速抖動,發出了急促的嗚鳴聲。
嗚鳴聲入耳,陳墨隻覺眼睛都是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