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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七十章 是不是傻?

  “陳墨,你怎麽想?”蕭必和看向了陳墨問道,臉上浮現了溫和的笑意。


  所有人都順著蕭必和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了一個頭低得跟頭吃草的老水牛般的修行者。就看這人期期艾艾的直起了身子。


  “這……,這人怎麽如此年輕?”


  “就為了這個小子爭奪?他究竟有什麽本事?”


  “蕭主將看起來和這小子好像相識啊,這小子莫非是天極門的弟子?”


  看清了陳墨的模樣,眾人一個個心中都轉起了念頭。實在是陳墨太年輕了,這個年紀竟然就來邊關服役,十分的罕見。


  這種情況要麽是在門派中得罪了人,被人排擠才會被擠兌到邊關來。要麽是那種連個地盤都沒有的不入流門派弟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沒有辦法才會年紀輕輕的就來邊關服役。否則像這般年紀,正是修煉的好時候,又怎麽會來這種地方打生打死。


  絕大部分來邊關服役的修行者都是修煉多年,遇到了瓶頸,嚐試了各種辦法想要突破而不可得。這才來邊關之地服役,希望能在與妖獸的戰鬥中尋找那一絲的機緣,修為能夠更進一步。但凡能有機會在長生之途上順利的走下去,誰又願意來這種虎狼之地打生打死?


  在場的修行者心中頓時就有了判斷,這少年要麽是在門派中被人擠兌待得不下去。要麽就是那些依附於大門派的不流入門派弟子,替那些大門大派的弟子頂包來了。


  還真別說,這些人瞬間就猜到了真相。陳墨自己雖然也想過要來到邊關之地服役,但卻也是被人算計了。若是東方白還活著,隻怕他如今也不會出現在永平堡。


  所有人看向陳墨的目光更是好奇了,要說此人出生大門大派,實力強橫倒也罷了。但看這模樣隻怕在自己門派中都不受待見,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被打發到邊關這種地方來了。


  但就是這麽個人,竟然先是被兩名都尉一名遊擊爭搶,之後更是永平堡的主將蕭必和親自過問,而且看這模樣兩人竟然像是認識一般。


  陳墨隻覺胳膊一動,被人碰了一下,扭頭看去卻是衛九霄盯著自己,雙目之中露出了威脅的神色。看他這模樣,若是自己沒有選擇莫都尉,恐怕以後就和他結上了仇了。


  一旁的遊慶之卻是低下了頭,雙目之中閃爍著妒忌和忌憚的光芒。


  “怎麽會這樣?這小子有什麽能耐,竟然連蕭必和都這麽看重他?我讓衛九霄將他收入門下,看來不是一步好棋,可別偷雞不著蝕把米,要是他選擇了莫都尉,我得想個法子讓衛九霄心裏麵對他生出怨恨……”遊慶之肚子裏的壞水又滾了起來。


  陳墨看了眼苗人英,對方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見到陳墨看了過去,苗人英點了點頭,雙目之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他心中雖是有把握,但卻也有些忐忑,雖然和陳墨聊了半宿,對方卻連個準話都還沒給呢。


  那葛遊擊自然是不足為慮,隻要陳墨腦子沒壞肯定不會選他。但是莫都尉突然這麽橫插一杠子卻有點讓他心中惴惴不安,剛才莫都尉已經點出來了,他的麾下有一名武士高階境界的箭技修行者,這對陳墨可是個不小的誘惑。


  這小子和旁人不一樣,在場的其他修行者絕大部分到邊關來服役都是想要在生死之間尋求那一線機緣的。陳墨可還有很大的空間,他並不需要打生打死,隻要有人指點,加上他自己刻苦修煉,還有很長一段平坦的大道可以走呢。


  那邊遊擊葛天雷心中也有些忐忑起來。他萬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竟然是個香餑餑,兩名都尉為了這小子竟然都頂上了。


  相比起來他這個遊擊可一點競爭力都沒有,本來他也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事先他早就已經找上了席副將哭訴了很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是抱怨自己鎮守的堡壘處於最邊緣,每天都要麵對妖獸的侵襲,又是抱怨手底下人手不夠,又都是修煉近身武技的,連個眼力好的都沒有。


  要不是為了那些丹藥和元石,他葛天雷堂堂遊擊至於這麽丟人麽。好容易席副將答應了給他調撥一名箭技修行者,葛天雷順勢提出了要將陳墨調到麾下。又拍胸脯保證,絕不會讓陳墨犯險,平日裏隻讓他偵查妖獸的動靜,他葛遊擊一定會親自保護。


  雖然有些奇怪,照理說剛到邊關的修行者一般不會安排到關外的前哨堡壘,但席玉樹也應允了下來。陳墨的底細他是知道的,不過是一個五流小門派的弟子,而且看情形還受到了門中排擠。自己又何必為了這個個小人物讓麾下的大將不高興,何況葛天雷如今還承擔了整個永平堡最危險差事。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葛天雷萬沒想到永平堡主將蕭必和竟然都為這小子開了口。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事先又怎麽可能算得到這一步。


  “人算不如天算,這小子倒是好運氣。不過我也盡了力,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再讓我吐出來可沒這個說法。”葛天雷心中暗暗思忖。


  “怎麽樣?陳墨,你是什麽打算?”蕭必和又問道。


  “多謝蕭主將和三位上官厚愛,晚輩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陳墨先是朝蕭必和抱了抱拳,又向趙、莫兩位都尉和葛天雷看了過去,向著三人各行了一禮。


  葛天雷坐在椅子裏,滿是無所謂的模樣,這也由不得他,不無所謂又能怎麽樣?但凡腦子正常點誰又會上杆子來關外送死?


  趙、莫兩位都尉臉上都浮現了緊張的神色,陳墨最後的選擇肯定就是在他們兩個之中產生了。大家可都是都尉,也是要麵子的,若是這小子沒選自己,豈不是當著這麽多的同袍丟了臉麵?往後見到對方可就低了一頭。


  兩個人不由得都是坐直了身子,挺胸凸肚的想要展現自己的英雄氣概,但看向陳墨的眼神卻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讚賞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帶著幽怨,竟然還隱藏著一絲懇求,這就連他們自己隻怕都沒有發現。


  “嗯咳……”陳墨也有些頭疼,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晚輩願在葛遊擊麾下聽命。”


  陳墨一句話落音,整個議事廳中鴉雀無聲,所有的修行者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就連蕭必和雙目之中也微微的閃過了一絲訝異。


  隻有遊慶之,低下了頭,眼神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哈哈哈,你這蠢貨,竟然自己選擇了一條死路,這倒省得爺爺我多費一番手腳了。”不知為何,遊慶之心中竟然對這少年如此的怨恨。或許是同為最底層的修行者,他妒忌對方年紀輕輕竟然就能得到這麽多大人物的賞識,妒忌對方竟然用不著像自己這樣低三下四,用不著像自己這樣給別人做狗,竟然就連蕭主將都對他青眼有加,這不公平!


  現在這個少年終於自取滅亡了,到底還是年輕啊,沒有見過世麵。這種愣頭青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機會是多麽的寶貴,不知道有貴人賞識是多麽的幸運。大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你說你裝什麽裝?少年人還是太嫩了,就想著要一鳴驚人,你看,把自己的命都要裝沒了吧。


  遊慶之心中忍不住暗暗可惜,又有一種親手將一件精美瓷器打碎的興奮。


  “你……,你真要到我麾下聽命?”葛天雷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件事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自己嘴裏啊,天底下有這種好事嗎?

  “嗯,在下願跟隨葛遊擊到關外值守!”陳墨重重道。


  永平堡根本就待不下去,第一天,自己的老底就被蕭必和挖了一半,人家這還不是專門來挖自己的,隻是在一旁觀看戰局時順便看了自己一眼。要是自己還不知死活,待在堡壘裏麵,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嗎?

  更重要的是,別人覺得自己沒必要到邊關來尋求一線機緣,但自己到底要不要,自己不知道嗎?待在這永平堡自己如何能夠利用那些妖獸屍體中的死氣來修煉?別的不說,昨日打掃戰場的時候,那些屍體可是一堆堆的被抬走,陳墨看的心痛啊。


  這可都是新鮮熱乎的死氣啊,就這麽白白的浪費了,要是自己能夠放出兩頭妖仆來吸食死氣,對自己的修煉簡直就是巨大的助力。但是自己不敢,雖然當時還不知道蕭必和正關注著這一切,但在永平堡附近陳墨又怎麽可能輕舉妄動。


  昨日都不敢,今日見識了蕭必和的能耐,就算給陳墨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將兩頭妖仆放出來。可以說隻要在永平堡待一天,陳墨決對不敢這麽做。


  除非陳墨的腦袋被一萬頭妖獸連續踩過,否則他絕不可能選擇趙、莫兩位都尉。葛遊擊這簡直就像是陳墨在井底被困了七八天,他給陳墨架了個梯子下來,陳墨不趕緊順著就爬還等什麽呢?


  “陳墨!”苗人英忍不住道,“這可關乎到你的性命,你可要想好了。”


  陳墨看著苗人英臉上那沉痛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感動,但沒辦法,為了自己的修煉考慮,隻能狠心的拒絕了。這還沒法說,自己總不可能將真相告訴對方吧?若是對方知道了真相,隻怕第一個就要將自己給扭送去邀功領賞。


  “苗什長,在下已經決定了,隻能辜負苗什長的美意。”陳墨抱了抱拳,沉重道。實在是沒法子,自己也隻能做個負心人了。


  “哎……”苗人英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道,“陳墨,若是你真不願意加入我的麾下,我也不強求。你若是選了莫都尉,我也不會怪你。”


  苗人英心中想著是不是因為莫都尉說了麾下有武士高階的箭技修行者,陳墨不想當眾得罪自己這才做出了這種選擇。


  陳墨心中大大感動,能說出這話來足見苗人英是真的愛惜自己是個人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惜把他的臉麵撕下來讓自己踩。但自己真心是想要去關外啊!陳墨心中默默流淚。


  “苗什長,在下想好了,我還是想要到關外曆練曆練。”一句話說完,陳墨感覺自己背上冷汗都出來了。


  “這家夥莫不是個傻子吧……”


  “要麽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他以為關外是他家花園啊,想去就去。”


  “少年人麽,總想著要出風頭,這下好了,出風頭隻怕要出到妖獸肚子裏去了。”


  這時眾修行者也都反應了過來,頓時就議論紛紛起來,看向陳墨的目光都不像是看正常人。在他們心裏麵,正常人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選擇。


  蕭必和也不說話了,他隻是偶爾注意到陳墨這個小家夥有點本事,留在永平堡或許是個助力,這才幫他說了句話。既然對方不領情,自己身為武宗境界的修行者難不成還要上杆子麽?


  苗人英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趙、莫二人不知怎麽地,心中竟然也有暗暗鬆了口氣的感覺。互相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的輕鬆,忍不住心裏麵也有些暗暗好笑。


  這也難怪,若是陳墨選擇了他們二人之中無論哪一個,隻怕另外一人都要顏麵掃地。他們都是都尉,同樣是鎮守永平堡,互相之間當然有競爭。在這種時候又怎願意屈居人下?但陳墨偏偏選擇了葛天雷這個遊擊,那就和他們沒關係了,這不是他們實力不行,實在是那小子的腦子壞了。


  “莫非……,那小子是故意的?”趙宏興忍不住瞥了陳墨一眼,別看他五大三粗,長得跟個鐵塔似的,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應該不會,”隨即他暗暗搖了搖頭,“如果他真這麽聰明,又怎麽會自尋死路。”


  接下來卻是沒有人再想席玉樹討要人了,席玉樹在一張紙上畫了幾畫,調整了一下,便吩咐一名修行者拿著這張紙出去張貼去了。


  “諸位道友,具體的安排我已經讓人貼到了永平堡廣場上,待會兒你們自可去觀看。”席玉樹說完,向蕭必和微微頷了頷首,坐回了自己的交椅上。


  議事廳中的氣氛卻漸漸的熱烈了起來。眾人可都知道,就在昨天,大群的妖獸前來襲擊永平堡,被堡中的修行者給擊退,接下來蕭主將可就要當著大夥兒的麵論功行賞了,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想不到一來到邊關就能遇上這種場麵。


  “聽說昨天足有好幾千妖獸來襲,被堡中的將士生生擊退了。”


  “你可拉倒吧,還好幾千,堡中一共也就千人,要有好幾千妖獸,你小子還能在這兒說話?”


  “咱們新人之中昨日可有九人也參加了戰鬥,就不知有沒有立下什麽功勞。”


  “嗨,你想多了,我看除了那兩名法士,其他人能頂什麽用?不過就是充個數,最後幫忙打掃打掃戰場罷了。”


  議事廳中的修行者又議論紛紛起來。雖說都是一起前往永平堡的,但可沒有人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出風頭。況且大家都是一樣,一點與妖獸作戰的經驗也沒有,自己也算不得輕視他們幾個。


  “大夥兒想必也都知道,昨日妖獸寇邊,堡中將士眾誌成城擊退了妖獸群,守住了永平堡也就是守住了關內億萬百姓的安危。”蕭必和朗聲道,臉上滿是肅穆之色,“席副將,你將昨日的戰果向大家通報一下吧。”


  “是,”席玉樹又站了出來,“昨日來襲的妖獸有將近六百,其中武匠實力的虎妖一頭,武師實力的妖獸三頭,巫妖一頭……”


  陳墨有些恍惚起來,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這永平堡的主將副將對妖獸的實力清清楚楚,顯然在一旁洞若觀火。但昨日卻是任由堡中的武師、武士境界修行者們與那些妖獸打生打死。這戰爭究竟是為什麽?這萬裏邊牆就像是一頭巨獸,無數的底層修行者和妖獸的性命不要錢似的往裏麵填,這……,有意義嗎?


  “昨日一戰,擊殺了妖獸共八十二頭,其中更有巨猿妖獸兩頭,可謂大勝!”席玉樹又向蕭必和欠了欠身子,“請蕭主將給眾將士論功行賞!”


  陳墨看了心中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席副將腦袋上毛都掉光了,果然滑溜,出風頭的事都讓蕭主將來出頭,還真是個人精。


  議事廳中頓時鴉雀無聲起來,甚至還響起了不少沉重的呼吸聲,不少人感覺身上的氣血都有些發熱。殺妖報國,建功立業,即便是修行者想起來也有些神往,更何況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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