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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六十四章 初戰

  遠處交戰的聲音傳來,廝殺聲,兵刃撞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恍若是人間的地獄一般。饒是陳墨手上也曾有過修行者的性命,還不止一條,但此刻忍不住心中也是激蕩不已。修行者和妖獸的性命就跟韭菜一樣,被一茬又一茬的收割著。


  身旁不停的有修行者向著戰鬥處趕去,一個個步履沉穩,臉色堅毅,沒有半分慌張的神色。或許是受到了身旁路過的這些老兵感染,陳墨漸漸的感覺心中慌張的情緒也變得漸漸平息了下來。


  說起來二三十裏路很遠,但對於修行者來說最多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就能趕到。很快,他們這幾個初到永平堡的幾個修行者便已經到達戰場附近。就看妖獸們已經前赴後繼向著城牆上爬去,而遠處更有將近百頭巨猿妖獸將一塊塊巨石朝著城牆上砸來。


  天上也有幾頭飛行的妖獸掠過,抓著巨大的石塊從空中向著城牆上扔去,每一次都能引起一陣騷亂。


  “你們六個箭手全部都上箭塔,還有你也一起上去,”那帶路的修行者向陳墨等六名箭技修行者還有那修煉彈弓的瘦小漢子道。


  “你們兩個,趕緊跟我去城頭支援。”引路的修行者匆忙招呼兩名法士向著戰場趕去。


  城牆上建有一座座的高塔,這些高塔是專門為修煉箭技的修行者修建的箭塔。平時箭塔上會有修行者值守瞭望,而一旦發生了妖獸侵襲,箭塔便是箭技修行者的戰場。


  箭技修行者近戰能力不強,保命能力弱。而在發生戰鬥的時候,其他修行者也很難分心來保護他們,箭塔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守護。妖獸即便是攻上了城牆,也得突破牆頭那些修行者的防線才能接近箭塔,而要再上箭塔,還得承受箭塔上箭技修行者們不停的射擊。


  當然妖獸中也有可以遠程攻擊的,像那投石的巨猿,還有空中那些飛行妖獸。它們都可以直接攻擊箭塔上的修行者。但是這可是戰爭,誰又能半點危險都不用承擔呢。


  陳墨等人來到了箭塔之下,手腳並用向著箭塔上就爬了上去。這城牆上的一座座箭塔,根本就沒有修建石階之類的通道,甚至連個繩子都沒有,修行者完全要依靠自己的雙手雙腳爬上去。不過這對於修行者來說根本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若是妖獸想要爬上去,就得麵對箭塔上修行者的攻擊了。


  “這是給你們的箭矢,你們先射擊邊牆外的妖獸!”剛從垛牆上翻進去,陳墨耳旁邊傳來了一聲大喝,一道黑影向著自己就飛了過來。


  陳墨一愣,一抬手接住了飛來的黑影,卻是一捆箭矢。這捆箭矢足有一百多支,絕大部分都是元煉鐵箭矢,隻有十多支元鐵箭矢。


  “你們多觀察我們是如何戰鬥的,自己一邊攻擊妖獸一邊學習。多用普通箭技攻擊,不到有把握一擊必殺時,不要輕易使用元力箭技。”一名鷹鉤鼻漢子看也不看眾人一眼,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停的朝著妖獸射出手中的箭矢。


  再看箭塔頂上其他的修行者,恍若未看到眾人一般,眼中隻有那不停的朝著城牆湧來的妖獸。


  陳墨略略的打量了一下箭塔上的情況。整個箭塔約摸有方圓二三十丈,邊上是一圈箭垛,修行者可以藏身在箭垛後麵攻擊。而在這處箭塔頂上除了陳墨等七人,竟然就隻有五名修行者,看來副將席玉樹說人手緊缺果然不假。


  這箭塔頂部的地上,竟然落了有十多塊圓石,地上更是被砸出了許多的坑坑窪窪,看來就算是不與那些妖獸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是就平安無事。


  “得注意那些扔石頭的猴子,還有那天上飛的扁毛畜生!”陳墨心中暗暗驚覺,手中白光一閃,屠龍弓便握在了掌中。


  閃身來到了箭垛後麵,陳墨從箭垛孔洞中朝著外麵就看了過去,觀察起了戰況來。


  那說話的鷹鉤鼻修行者,看到了這一幕眼神微微一閃。與陳墨一同前來的那幾名修行者還有愣神,看著箭塔石台上淩亂的情況都有些迷茫。隻有這個看起來年紀小得不像話的少年,竟然迅速的就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你們趕緊都躲到箭垛後麵去,難道要不要命了嗎?”鷹鉤鼻修行者怒罵了一聲。


  “呼……”一聲呼嘯聲傳來,他的聲音還沒落音,一個笆鬥大小的石頭便越過了垛牆飛了進來,一下擦著一個愣神的修行者就飛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響起,就看那修行者被撞飛了開去,躺在了地上口吐鮮血,也不知這一下傷勢如何。


  陳墨看著那笆鬥大小的石頭眼睛都忍不住跳了下,那石頭通體暗紅色,竟然是一塊上好的元鐵礦石。這些妖獸竟然用元鐵礦石來當武器,怪不得就連修行者都承受不住。


  “不想死的就趕緊躲起來,”鷹鉤鼻子修行者怒罵道,“你他娘的發呆能把妖獸呆死嗎?”


  萬沒想到還沒開始戰鬥,七個人便已經折損了一個。看到有同伴受了傷,這比什麽話都要管用,剩下的五人趕忙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到了垛牆後麵。


  陳墨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修行者,心中暗暗有些心驚。身子一動,陳墨如同鬼魅般的就竄了出去,來到了那修行者身旁,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拉著他就來到了垛牆邊上,將他塞在了垛牆與地麵的夾角處。


  “多……,多謝!”那修行者艱難的開口道了聲謝,口鼻中鮮血又汩汩的冒了出來。


  不遠處那鷹鉤鼻修行者看到了這一幕也暗暗的點了點頭,第一次上戰場的修行者他看多了,哪一個不是驚慌失措的模樣。而第一次上戰場的傷亡率也是最高的時候,隻要熬過了第一次,以後在戰場上保命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強。


  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七個人當中,看起來最弱,最應該驚慌失措的那少年人反而卻是最沉穩的。也不知這少年人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竟然是個天生的戰士。


  “等這一場戰鬥過後,不管怎樣都要將這少年要過來,好好培養倒是個好苗子。”那鷹鉤鼻修行者暗暗想道。戰場上優秀的戰士是稀缺的資源,有一個優秀的同伴,對於隊伍來說也能多一份安全的保障。相反若是遇上一個豬隊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導致隊伍陷入絕境。


  陳墨將那受傷的修行者安置好之後便不再管他,又從箭垛孔洞之中向著外麵觀察起來。


  “嗖嗖嗖……”一旁不停的傳來了箭矢破空的聲音,有了生力軍的加入,箭塔上的攻擊一下變得密集了起來。


  “喂!小子,你還不趕緊攻擊在看什麽呢?你不會是嚇傻了吧?”陳墨正觀察著外麵的動靜,一旁有個聲音便傳了過來。


  眼角餘光一掃,就看旁邊一名和自己一樣同為新人的修行者臉上帶著嘲弄的神色看向了自己。而那人手上更是不停歇,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朝著戰場就射了過去。


  “停!你們他娘的都給我停手!”鷹鉤鼻修行者又怒喝了起來,“你們沒長眼睛嗎?你們究竟是咱們這頭的,還是妖獸那頭的?睜大你們的招子看看,你們有多少箭矢是朝著自己人招呼去了?”


  “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是啊,我已經全力瞄準了……”


  “雙方動作這麽快,咱們也沒辦法啊。”


  頓時那些新人就七嘴八舌的為自己辯解起來。


  “都給我閉嘴!”鷹鉤鼻修行者簡直要被氣的冒火,“你們既然沒辦法控製準頭,就給我射邊牆外的那些妖獸!修煉不到家就不要逞能!”


  頓時眾人便啞口無言起來,那些上了城牆與修行者鬥在一起的妖獸離著箭塔更近,眾人都覺離得近的目標瞄得就更準,下意識的便朝著它們射擊。如今被鷹鉤鼻修行者一提醒,一個個都回過了味來,再不敢分辯。


  鷹鉤鼻修行者又向陳墨看了一眼,心中更是驚詫。他是這支小隊的什長,自然是對小隊中的成員有教導之責。雖然陳墨這些人都是臨時來支援的,但對他來說可不存在什麽臨時不臨時,既然人交給了他,那他就要盡自己所能幫他們盡快融入戰場,適應與關外那些窮凶極惡的妖獸戰鬥。


  一開始他並沒有指手畫腳的來指點眾人,因為他知道修行者心中都是很驕傲的,自己若是一開始就說這說那的,他們根本就聽不進去,反而心中還會反感。


  隻有等這些人吃了苦頭,認識到他們的不足,自己說的話這些人才會聽進耳朵裏麵去。至於說一開始就有人被妖獸扔過來的石頭擊傷,在鷹鉤鼻修行者看起來根本就不算個事。戰場上哪天不死人?隻有讓他們自己得到畢生難忘的教訓,他們才會長記性。今天死一個人,那是為了明天不會死十個人。


  看起來那鷹鉤鼻修行者對眾人好似漠不關心,實際上他心中卻是時時刻刻的注意著每一個新人,陳墨的表現立刻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一開始陳墨就沒有慌張,迅速的反應過來躲到了垛牆後麵。


  而有新人被石塊擊傷時,陳墨竟然能第一個反應過來,將其拖到垛牆角落裏藏起來,這就更難得了。在那些新人們胡亂攻擊的時候,陳墨不聲不響,也不射箭,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鷹鉤鼻修行者可不像那些新人一樣沒有眼力,他可不會認為陳墨這是被嚇傻了。恰恰相反,他心中對陳墨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冷靜沉著,對箭技修行者來說是最重要的素質之一。謀定而後動,對於箭技修行者來說就是生命。有很多時候,隻有一次機會,隻有通過觀察,抓住敵人的破綻,看破敵人的弱點,才有可能做到一擊斃命。


  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一同前來的其他新人也都知道。但是在實戰中能做到,就很不簡單了。很多人都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內心,無法真正做自己的主人。而這個少年看來是一個人才,至少一直到現在,表現出來的素質讓鷹鉤鼻修行者很是欣賞。


  “無論如何,這個少年我要定了。”鷹鉤鼻修行者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


  陳墨探頭在垛牆孔洞中,眼神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迅速的打量著戰場上的局勢。


  幾十丈的邊牆,不斷的有妖獸爬上來。攀爬的都是妖虎、妖豹、妖獅等善於攀爬的妖獸,這些妖獸利爪一探,扣住城牆的縫隙,簡直就如履平地一般,朝著城牆上就衝了上來。


  而在城牆上擋在最前麵的是拿著重兵刃的修行者,狼牙棒、雙錘、九環大刀、大斧、鐵槍,各種各樣的兵刃五花八門。天下修行勢力多如牛毛,各種傳承五花八門,自然是不可能像俗世中的軍隊一樣使用製式兵器。


  妖獸前赴後繼的從城牆上爬上來,有修行者抱起巨石沿著城牆砸下,也有修行者抬起燒紅的鐵水從城頭往下倒去。不過那些妖獸一個個都靈活無比,這些手段很難攻擊得到他們。十成之中隻有一兩成被這些手段擊中,掉落下去。


  剩下的妖獸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衝上了城頭,那些使用重兵刃的修行者便是第二道防線。他們居高臨下,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砸向衝上來的妖獸。妖獸修煉的是肉身,這些猛獸將利爪和尖牙修煉得堅固無比,比起修行者的兵刃來也不弱,更勝在靈活。


  妖獸群就像是漲潮時的潮水向著城頭湧了上來,而修行者就像是海岸的礁石,死死的擋在城頭,一步也不退縮。


  戰場上個人的勇武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殘肢斷臂不停的飛起,更不斷的有修行者和妖獸丟失了性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退縮,明知道這牆頭雙方交戰之處就像是地獄的入口,但是雙方卻全都前赴後繼的爭相往裏麵闖。


  在遠處,有幾十頭巨猿,一個個站在一堆堆石頭上,雙臂抱起一塊石頭,使盡全身的力氣將石頭掄起。一塊塊西瓜大小的元鐵礦石劃過了百丈的距離就向城牆上砸了過來。更有那力大無比的巨猿,竟然能將石頭扔上箭塔。


  在那巨猿的身後,陳墨看到有兩頭犀牛模樣的妖獸,渾身覆蓋了青灰色的皮甲,一動不動,就像是兩具石雕。


  “岩犀!”陳墨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兩頭妖獸正是岩犀。


  手掌一探,陳墨從腳邊那一捆箭矢中取出了一支,輕輕的搭在了弓弦上。精神力催動,不遠處城牆上的情形清晰無比的映入了陳墨的腦海之中。


  陳墨從垛牆孔洞中,看到了牆頭有一名手持狼牙棒的修行者正與一頭全身漆黑的豹子鬥在一起。那修行者手中的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風,但那頭黑色妖豹卻靈活無比,隻要對方稍露出一點破綻,它的利爪就抓了過來。


  “哼,不自量力……”陳墨耳中聽到身旁傳來了一聲冷哼,旁邊那新人修行者看陳墨盯著城頭頓時就嘲笑起來。剛才大夥兒全都出了醜,就這少年沒有動手,躲了過去。裝什麽裝呢,如今還不是現了原形,別自以為比別人高明了,說不定還不如大夥兒呢。


  鷹鉤鼻修行者看到了這一幕眉頭也是微微皺了皺,不過他仍舊沒有說話。隻有自己踢到的了鐵板才知道痛,你要是提前攔著他,他還以為你要害他呢。


  陳墨死死的盯著那邊的戰鬥,突然身形一探,手中的屠龍弓猛地拉成了滿月。


  “嗖”的一聲,箭矢如同閃電般激射而出,射的方向正是那揮動狼牙棒的修行者與那黑色妖豹鬥在一起的方位。


  接著鷹鉤鼻修行者的雙眉皺的更是厲害,他的眼力十分敏銳,看著那支箭矢飛去的方向,竟然擦著鬥在一起的修行者和妖豹向著城牆外頭射去。


  別的新人至少還能瞄準,隻是因為戰場瞬息萬變,導致了射不中甚至誤傷。這少年竟然連瞄都瞄不準,甚至差得還很遠。


  “難道這回我走眼了?”鷹鉤鼻修行者心中暗暗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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