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賞罰要分明
“我喬家這門絕技的確是傳子不傳女，不過卻也有例外，一旦當我喬家子弟中人才凋零後繼無人時，最後一個修煉了這門絕技的修行者便會選擇一個同門傳授，讓其在喬家後人之中有朝一日再又有弟子開啟了元力，將這門絕技再傳授與他，這稱之為護道人。雖說如今我喬家並未人才凋零，不過你既學了這麽絕技，也就擔當我喬家的護道人吧，不知你可願意？”
“弟子願意！”陳墨躬身道。
“好，既如此，我便將這門絕學傳授與你。”喬元魁笑道。
“我喬家這一門瘋魔矢乃是以元力刹那間刺激肉身，以身為弓，以氣為弦，一瞬間增加箭矢威力的招式，我給你演練一遍，你看好了。”
就看喬元魁手中一晃，多了一張弓一支箭矢，彎弓搭箭，指向了不遠處的石壁。
陡然間，就看他猛的吸了口氣，陳墨仿佛感覺他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風箱似的，這方圓裏許的空間之中，空氣都好像被他這一口吸的塌陷了一般。
再看喬元魁，左臂竟然一下鼓脹了起來，手臂之上肌肉虯結，青筋暴漲，仿佛有兩條蟒蛇鑽了進去似的。
隻見他猛的開工拉弦，雙臂之中傳來了“哢哢哢”讓人聽起來牙齒都有些發酸的聲音，就好像手臂之中的筋膜被拉的變了形。
更讓陳墨覺得詭異的是，就看到喬元魁握著弓的左臂竟然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了起來，這情形就仿佛是整條手臂成了弓身被拉彎了一般。
“崩”的一聲大響，就看喬元魁手中那支箭矢一下激射而出，竟然以陳墨如今的目力都看看不清楚箭矢的影子。
“啪”的一聲，就聽得石壁上傳來了一聲大響，光芒一閃，陳墨看到石壁上清光一閃，一支箭矢斷成了三截掉落在地。
這威力無比的一箭，竟然連石壁都沒有射出一個洞來。
“陳墨，你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嗎？”喬元魁笑問道。
陳墨臉上浮現了不太確定的神色，猶豫道：“弟子看到長老剛才左手的變化，就像是……，像是左手變成了一段弓臂，在開弓的那一霎那，一下被拉的彎了過來。而鬆開弓弦的一刹那，手臂也如同弓臂，一下彈起。弓身加手臂的力道一起，作用在箭矢之上，提升了箭矢的威力。”
“哈哈哈，你說的對，又不對，”喬元魁笑道，“不過隻看我催動了一次箭技就能看出了點門道來，你小子對於箭技一道的確是有點天賦。”
“還請師叔指教。”看到喬元魁一副得意的模樣，陳墨趕忙湊趣虛心請教。
“我剛才說了，以身為弓，以氣為弦。你卻是隻看出來以身為弓這半句話。以氣為弦這句話你卻是沒有弄明白，我再給你演練一次。”
就看喬元魁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了一支箭矢，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拿弓。就看他夾著箭矢平舉在身前，深吸了口氣。
左臂又猛的膨脹了起來，看著看著，陳墨目瞪口呆，就看他的左臂竟然自動的彎了起來。就像是虛空之中有一隻無形的手臂將喬元魁的左臂給掰彎了一般。
“崩……”陡然間又是一聲大響，就像是虛空中掰住喬元魁左臂的那隻手陡然鬆開了，他那支手臂猛的就彈了起來。
“嗖”的破空聲響起，就看隨著手臂的彈起，喬元魁指間夾著的那支箭矢猛的激射而出。陳墨隻覺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箭矢的飛行軌跡，就看遠處石壁上清光一閃，箭矢又斷成了幾截掉落在了地上。
“這……，這是……”陳墨這下震驚了。
原本他以為喬元魁的左臂是隨著他拉弓的力量被拉彎了，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這手臂竟然是自己彎曲的。而且從這射出的箭勢看起來，就算沒有弓，僅憑他這左臂扔出的箭矢，威力竟然比之前那一箭也不遑多讓。
“以身為弓，以氣為弦……，以身為弓，以氣為弦……”陳墨口中默默念道，這其中的奧妙，顯然就在以氣為弦這句話上了。不過究竟怎麽以氣為弦就不是他僅憑肉眼能夠看得出來的了。
“不錯，此中奧妙，就在以氣為弦這句話上，”喬元魁笑道，“氣者氣血也，通過元力刺激氣血極速流動，而使得手臂筋肉劇烈的扭曲起來，就像是使盡全身的力氣拉動了弓弦。在刹那之間，氣血完全放鬆，就像是鬆開了弓弦，手臂便如同弓身彈起將箭矢射出。”
“原來是這麽回事，氣血為弦，當真是形象至極……”陳墨不由得讚歎起來，突然心中一動，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師叔，弟子還有一事不明，氣血一鬆，如何還能保持手臂緊繃，如果手臂中的筋肉隨著這氣血一鬆而變得鬆懈了下來，又怎麽可能像弓身一樣彈起？”
“問得好！”喬元魁臉上露出了讚賞之色，“你能想到這一點，顯然是動了腦子的。我喬家這一門‘瘋魔矢’箭技的關鍵之處便在於一緊一鬆、亦緊亦鬆。這其中氣血運轉有兩種變化，其一便是你看到的我這條手臂變得筋肉虯結，筋骨的堅固和柔韌程度比平常要成倍增長。另外通過氣血的催動，手臂的內部會形成一股彎曲的力量。”
“讓手臂變得柔韌堅固的這股氣血變化始終要緊，而先緊後鬆的是讓手臂變得彎曲的這股氣血運轉。不過其中的變化你隻聽我和你說是體會不到的，必須要經過自己不斷的試煉才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說罷喬元魁手一抬，一股元力從掌心便進入了陳墨的心間。
“催動元力跟著我這股元力運轉！”喬元魁大喝了一聲。
陳墨趕忙心力勃發，心間這股元力便運轉了起來。感覺到喬元魁進入自己體內的這一絲元力沿著心脈進入腋下。陳墨頓覺自己腋下穴道便是一痛，就像是被人用針刺了一下，整個肩頭都微微發熱起來。
“這便是元力刺穴導致氣血奔湧所致，你按照我剛才的手法嚐試一下。”
陳墨依言將體內的元力化作了一股鋼針，在剛才被喬元魁那絲元力刺激的穴位猛的就是一刺。就看他肩頭筋肉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就是一脹，陳墨明顯感覺到肩頭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嗯……”喬元魁看了微微吃了一驚，“想不到你小子精神操控力倒是不弱，修煉起這‘瘋魔矢’來竟然第一次就有這種效果。”
陳墨的對精神力的操控何止不弱，他早已經達到了掌控之境。而且精神力也十分強大，達到了法士初階的境界。
看到陳墨如此有悟性，喬元魁心中也是大喜，催動著那一絲元力流過陳墨的上臂、臂肘、小臂、手腕、手掌，最後流入了手指。
隨著元力不斷的刺激各處穴位，仿佛是有人拿著鋼針在整條左臂上不停的紮著，刹那間整條手臂都發起了熱來。
按照喬元魁的演示，陳墨又自己一一的刺激左臂上的各處穴位，就看整條手臂各處的筋肉隨著元力刺激氣血狂暴流轉，先後跳動起來。
“你須得刹那間用元力刺激剛才我帶你體會過的所有穴位，將整條手臂的氣血刺激得激烈運轉起來，整條手臂變得堅韌如弓，這才算是初步入了門。”
緊接著，喬元魁又催動了元力，帶著陳墨一路刺激了另一串穴位。隨著這些穴位被刺激了一遍，陳墨就覺得手臂中的筋肉一條條就像是麻花一般擰了起來，手臂不由自主的就要彎曲起來。
最後喬元魁那一絲元力一下分成了兩股，其中一股瞬間就刺入了一串穴位，陳墨感覺整條手臂就膨脹起來，又漲又澀。另一股元力瞬間刺入了另一串穴位，頓時手臂之中的筋肉不停的扭曲，就像是有人在裏麵絞動一般。
隨著筋肉的扭曲攪動，陳墨就感覺手臂之中傳來劇烈的疼痛，整條手臂都被扯著彎曲起來。但因為手臂本身被刺激的筋肉膨脹僵硬，就連手臂肘根本都彎不過來，兩股相反的力道在左臂之中撕扯，漸漸的，陳墨竟然看到自己左臂就像一張弓般彎了過來。
在這股劇烈的撕扯疼痛之中，陳墨努力的保持著頭腦清醒，他清楚的感覺到了手臂中的情形。在手臂中有兩條筋肉被刺激得不住的扭曲，就像是擰麻花般擰在了一起，這股力量將手臂彎曲了起來。而另一股氣血卻是狂暴的運轉，讓整條手臂不住的膨脹。
這兩股力道互相膠著，導致整條胳膊就像是弓臂被拉得彎了起來。突然，陳墨就覺喬元魁催動的其中一股元力一鬆，刹那間那兩條扭曲的筋肉就鬆弛了開來，整個手臂猛的彈起。
不過如今陳墨這手臂彈起造成的效果比起喬元魁之前施展瘋魔矢密法來可就差得遠了，而且他也根本做不到在劇烈的疼痛之中還保持對手臂的控製。
“好了，這‘瘋魔矢’秘術的發勁之法我已經帶你體會過了一遍，接下來就要靠你不斷的修煉了，”喬元魁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陳墨，“我將這門秘術記載在了這本冊子上，我修煉的心得也記載在其中，你回去之後好好修煉吧。練成了這冊子也不用還我，你自己將其銷毀就是。”
“多謝師叔！”陳墨顧不得手臂上傳來鑽心般的疼痛，伸出了雙手鄭重的將冊子接了過來。
“小子，你看我剛才施展這門秘術很是輕鬆，那是因為我隻是催動了很少的力量。這門秘術催動之後對於自身肉身的損傷也極是厲害。除非你有必勝的把握，否則切記要謹慎使用。”
說罷喬元魁便告辭而去。
“朝宗，回去你安排一下，明日召集門中長老、山主和所有核心弟子召開門派大會，會上咱們就將收稅的章程定下來吧。小墨子，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起來參加。”
“太上長老，弟子還有一事懇求。”陳墨忍著手臂中撕裂般的疼痛，抬起雙手抱拳道。
“還有什麽請求？”東方白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有些不悅，“你說來聽聽。”
即便自己身為門派的太上長老，也還是給了喬元魁一大筆資源，還搭上了自己這張老臉，才讓喬元魁答應將“瘋魔矢”這門喬家祖傳秘術傳授給陳墨。這可不僅僅是因為陳墨立下的這個功勞，還有東方白將之前的人情一並還給陳墨的原因。
這小子竟然還有其他要求，這可就有點得寸進尺了。就連一旁的萬朝宗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尷尬，覺得陳墨有點不知進退。
“這個……”陳墨腦海中浮現起了回山的路上，那些同門對自己熱切巴結的情形，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話，“弟子是覺得有功就該賞，有過就得罰，太上長老和掌門對弟子應當賞罰分明才是……”
“哦！”東方白不悅的打斷了陳墨的話，“你是覺得將你擢升為精英弟子，還傳授你‘瘋魔矢’秘術還不夠麽？你還想要什麽賞賜，說來聽聽，不過可要當心吞下去消化不了。”
東方白的聲音冰冷。
“太上長老誤會我的意思了，”陳墨趕忙分辨道，“太上長老您老人家給我的賞賜已經遠遠超過了弟子的功勞，弟子如何還敢再有非分之想。弟子的意思是，弟子犯下的過錯，門派也該降下責罰才是。”
“什麽？”
這一下東方白和萬朝宗全都震驚了。隻聽到有主動討賞的，可從來還沒見過有人主動讓門派懲罰自己。
不過這也未必是什麽好事，有些人以退為進，隻不過是想要尋求更多的利益而已。
“你有什麽過錯，想要什麽樣的懲罰？說來聽聽……”
“回稟太上長老，弟子有兩大過錯。其一是在西厙縣城之中，為了完成門派的差事，傷了諸多同門，手足相殘罪過不輕。其二是掌門交代給弟子的差事有兩項任務，除了要給門派搜集銀兩還要給門派尋找修煉的資源。如今弟子隻是完成了其中之一，自然也是有罪過的。”
“哦……，你說的倒也有道理，”東方白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墨，“那你覺得門派應該如何懲罰你呢？”
“這個……”就看陳墨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扭捏之意，“弟子覺得批評批評也就是了，明日大會之中，掌門責罵弟子兩句，弟子一定虛心受教。”
“你小子……”東方白臉色微微一錯愕，接著浮現了一絲促狹的神情，“我看不如將你精英弟子的身份也剝奪，重新降為普通內門弟子如何？”
“這個就不必了，”陳墨連連擺手道，“弟子雖有過錯，但一定會更加的用心做事，必不會辜負太上長老和掌門的期望。我看明日當著大夥兒的麵口頭批評兩句，給弟子一個警醒就很合適。”
是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不過也沒辦法，剛剛回山便有這麽多人想要來巴結，陳墨可不想自己以後成為眾弟子的焦點。悶聲修煉才是自己的不二選擇，實在沒辦法這精英弟子還回去就還回去吧，被人常常登門拜訪，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哈哈哈哈，”東方白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墨子，你很不錯。小小年紀便知道藏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想我在你這麽小的年紀，心裏麵可隻想著能在人前出風頭，比你可差得遠嘍。你日後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朝宗，你都聽到了吧，”東方白向著萬朝宗道，“明天你就當著大夥的麵，將這小子狠狠罵一頓，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是……”
看著東方白老狐狸般的笑容，還有萬朝宗不懷好意打量著自己的眼神，陳墨心中忍不住抖了一下。自己隻是說批評自己一下，什麽時候讓狠狠的罵自己一頓啊？陳墨當真有些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