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章 混日子
“父親,不知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玉刀峰上,一處深宅大院裏麵,錢伯鬆端坐在書房之中,麵前正是他的兒子錢嶽峰。
自從大比過後,被射瞎了一隻眼睛,錢嶽峰便在玉刀峰上埋頭苦修,兩耳再也不聞窗外之事。他資質本就不錯,這一年多時間以來修為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瞎了一隻眼雖然對他的實力有些影響,但卻讓他的心境沉穩了許多,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心浮氣躁。這件事對他來說是福是禍,卻也不好說了。當然,他心中肯定是不會感激陳墨的,要是有機會隻怕立刻就要報複回來。
看到兒子修為大進,錢伯鬆很是滿意,但隨即臉上就露出了狠戾之色:“嶽峰,為父有件事請要你跑一趟。”
“父親盡管吩咐。”錢嶽峰恭敬道。
看到兒子這幅乖巧的模樣,錢伯鬆心中很是欣慰,兒子總算是長大了。
“你之前曾經去找過你三叔,知道他住在什麽地方。你三叔已經過世,但他的差事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裴元慶代理,不過門派終於是有了決定,重新在門派中選了一名弟子接手這件差事。”
“哦,不知是誰接替了三叔的位置?”錢嶽峰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是陳墨那小子。”
“什麽?”饒是錢嶽峰如今心性已經沉穩了許多,但還是大吃了一驚,“這……,這怎麽可能?陳墨這小子何德何能,他……,他怎麽可能……”
“是掌門推舉了他作為這差事的候選人,這小子運氣又好,竟然讓他在比試中勝出了……”錢伯鬆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向兒子說了一遍。
“這……,這小子……,怎麽每次都這麽好運……”錢嶽峰也有些無語了,心頭浮現了一絲苦澀。雖然如今自己是埋頭苦修,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自己可沒有將仇恨給忘卻。恰恰相反,這段仇恨早就被自己刻進了骨子裏,深深的埋進了心底。等重新爆發的時候,定要叫那小子永生難忘。
萬萬沒想到,這些時間來他覺得自己已經是突飛猛進了,誰想到那小子竟然碰上了這等好事。那小子領了這個差事,在門派中的地位一下不知提升了多少,比起那些核心弟子還要重要,自己這仇還有機會報嗎?
“嶽峰,為父叫你過來便是讓你再悄悄的下山一趟,前往你三叔駐紮的地方跑一趟,讓他那些老兄弟們不要慌亂,合起心來共同對抗那小子。”
裴叔鬆因為劫殺三江派弟子之事已被萬朝宗擊斃,無法再回去傳信。雖然事情已經木已成舟,但錢伯鬆卻還是心有不甘。
“隻要那小子無法按時向門派上繳資源,時間一長,就算是掌門也保不住他。”錢伯鬆暗暗咬牙,“到時候還是得求到我們錢家,也隻有我們錢家才能做好這個差事。”
“是!”錢嶽峰沉聲領命,“兒子這就下山,定要叫陳墨那小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罷錢嶽峰轉身而去,一溜煙便悄悄的下了玉刀峰。
父子倆個卻都沒有料到,陳墨打開始就沒有想要接收那些散修。
……
“爺爺,孫兒給您請安了!”
莽牯峰上一處院子裏,一個年輕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來。
“嘉兒,你下山一趟,和山下咱們溫家如今的主事人說一聲,讓他要擔當起護衛鄉裏的責任。必要的話,可以讓那些周邊的富戶將產業托寄在我們溫家名下,隻要有人敢動這些富戶,就是和我們溫家作對。”溫重山坐在太師椅上淡淡吩咐道。
他心中也有些不甘,自己座下弟子南宮羽沒得到這個差事,那他也不會讓別人輕易的就把這個位置坐穩。明麵上他不敢動手腳,畢竟這是關係到整個門派的大事,但是暗地裏做些勾當還是沒問題的。
雷家將周邊的富戶都庇護住,想必那小子便不敢輕舉妄動,給他天大個膽子,難道他還敢和向雷家名下的產業動手不成。自己再聯絡門中幾位交好的長老,讓他們也暗中安排下,一定要讓那小子知難而退,等到時候再重新選拔,自己弟子難不成回回都能這麽倒黴麽。
“是,孫兒立刻前去安排。”
……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有道是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你單槍匹馬的,如何能夠做得了這差事。”孫千望滿臉的擔心。
今日一早他來陳墨這兒時,陳墨一開口就將他給驚呆了。陳墨當然沒有瞞他,撿了能說的都和他說了,那些殺人放火的事情自然是沒和孫千望說。
饒是如此,孫千望一聽也覺得有點頭大,這要是把差事給辦砸了,還不知門派會降下什麽樣的責罰來呢。
“你休要胡說!”陳墨猛的瞪起了眼睛,“千望你也知道,我資質很是一般,元力箭技一直沒有寸進,修煉之路隻怕根本走不了多遠,門派才安排我去做這些事。你不一樣,你資質極佳,又拜在了喬長老門下,怎麽能為了這些俗務分了心神,如今你除了修煉,別有其他的念頭。”
“這……”孫千望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大哥,你千萬不要灰心,我這點資質在大哥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我的箭技可都是大哥你手把手教我的,當日大比之前的混戰,要不是大哥你……”
“行了,”陳墨趕忙打斷了孫千望,“你小子當我這輩子就混吃等死了麽?瞧你這副哭喪臉的模樣。”
陳墨心裏麵既是感動又有些好笑,還有點感覺因為隱瞞自己的修為有點對不起這傻小子。隻是事關重大,陳墨卻不得不小心行事,自己身懷的這些秘密,要是泄漏出來那可是要死人的,也隻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裏了。
“你小子也別得意,別以為暫時走在我前麵就了不得了。咱們倆打個賭,誰要是能先突破到武士中階的境界誰就贏,輸的人光著腚繞著落雁峰跑一圈。”
“噗呲……”饒是孫千望心中極是擔心,一聽到這個賭注也忍不住笑了,不過隨即他又認真道,“大哥,那這回你就先一個人下山,萬一要遇到任何的困難你可千萬要通知我,我一定下山去幫你。”
“好,你放心就是,我不會逞強的。”陳墨拍了拍孫千望的肩膀,心中也有些感動,“行了,你趕緊去吧,去晚了喬長老可要責備你了。”
孫千望這才憂心忡忡的離去,陳墨終於是鬆了口氣。
“咚咚咚……”
正當陳墨準備離去之時,院門又響了起來,打開院門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陳墨卻是一愣。來的竟然是梁文輝,也不知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陳師兄,小弟是來為你送行的。”
“多謝!梁師兄有心了。”陳墨抱了抱拳,心中的感激卻也不假。
雖說一開始梁文輝和自己不太對付,但自從大比之後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自己和他的關係也大有改善。雖說如今還不像是孫千望一樣可以交心,但陳墨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對別人的善意也自會投桃報李。
“陳師兄,小弟有兩樣東西要贈給師兄,還請師兄笑納。”梁文輝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信封來,“師兄這一趟下山的事外公和我也說過,這是外公寫的一封親筆信,師兄可拿著這封信去找西厙縣城中朱家的主事人。對了,西厙縣城的鹽業有小半都是把持在朱家手中。”
“我知道了……”陳墨臉上不變聲色,但心中卻是微微一沉,自己這可還沒下山呢,想不到就有人托上了門來。
“哈哈哈,”梁文輝聽陳墨的語氣,知道他心中隻怕有些誤會,哈哈一笑道,“陳師兄不要多想,我外公可不是要讓師兄照看朱家。師兄拿著這封信去找朱家主事人,朱家自會有一份心意奉上,以助師兄完成門派的差事。”
“這……”陳墨一下有點愣了,他卻是萬萬沒想到梁文輝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這如何使得,這絕對不行。”
“我隻管把信送到,將我外公的意思轉達給師兄,至於陳師兄如何決斷,這卻就在你了。”梁文輝一把又將背上的箭囊卸了下來,“師兄,這是我外公托我轉贈給你的二十支元鐵箭矢,就算是當作師兄接替這差事的賀禮了。”
“多謝梁師兄,”陳墨臉色一肅,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伸出雙手接過了梁文輝遞過來的箭囊,“還請梁師兄回去之後替我向朱長老致謝。”
要知道朱曲江可也安排了自己的弟子來爭奪這個差事,陳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在失敗之後非但沒有遷怒於自己,反而還派自己的外孫來給自己提供如此多的便利。雖說這裏麵也有賣好的意味,但如此胸襟陳墨也頗為佩服。
“小弟就不打攪了,祝師兄一切順利。”
……
“東方家、萬家、朱家、彭家、溫家、甄家、雷家、陸家、趙家、米家、魯家、楊家、公孫家、樊家……”
看著眼前冊子中的記載,陳墨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在西厙縣城中勢力最大的家族便是太上長老、掌門、三位山主還有九位長老的家族了。這些門派高層家族中當然也有未開啟元力的普通人,這些人都住在西厙縣城之中,把控了西厙縣境內最豐厚的產業。
楊去疾給的冊子裏麵將這些產業寫的清清楚楚,就連各家府邸在何處,主事人是誰,也記載的清清楚楚。
除了這十四位門派高層之外,像玉刀峰、赤斧峰的四位傳功、執法長老,還有修煉到了武士高階境界的核心弟子們的家族在西厙縣境內的勢力也有介紹。
又取出了兩封信看了看,其中一封是朱曲江長老讓梁文輝交給自己的,裏麵內容也提到了朱家的產業,另外還讓朱家在西厙縣城的主事人每三個月給陳墨五千兩銀子。
另外一封卻是孔玉翎給的一封信,孔玉翎與陳墨一向交好,下山之前孔玉翎也過來送行,同樣也交給了陳墨一封信。孔玉翎的父親乃是西庚派的核心弟子,修煉到了武士高階的境界,他們孔家在西厙縣也有產業,不過比起朱家就差得遠了。
在孔玉翎父親寫的這封信中,也讓孔家的主事人每三個月給陳墨一千兩銀子。
“管他呢,交差的日子還早著呢,先安安心心的修煉三個月再說。”陳墨收起了冊子和兩封信箋。
“爺,夜色已深,早些睡吧~”一雙白玉般的小手伸了過來就要給陳墨寬衣解帶。
“誰讓你進來的,”陳墨眉頭皺了起來,“出去吧,你去找個好姐妹,你這段時間就和她一起住吧,別回來了。”
“啊……”一個黃鶯般的聲音透著驚慌,“爺,可是奴家哪裏做得不對,讓爺生氣了?爺盡管打我罵我,可千萬別趕我走啊……”
“你沒錯,做得很好,”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讓眼前這女子懼怕了,陳墨放緩了語氣,“錢我會照付,若是王媽媽為難你,你讓她來找我就是。”
“那……,那奴家就告退了,”美豔女子看陳墨臉上神情不似作偽,道了個萬福躬身退了出去,“若是爺要奴家服侍就派人通知奴家一聲,奴家立刻就回來。”
“嗯……”陳墨應了一聲,就在剛才,他進入了瞬間掌控的狀態,一道人影在院子外麵已經悄悄離去。
來到了院子裏,陳墨取出了七塊下品元石布下了七巧還魂陣,頓時在院子裏就升起了一股元力場。身形一動,陳墨展開了手腳,整個人就像化身成一道魅影在院子裏修煉起來。
……
“什麽?你說陳墨他直接就去了西厙縣城,一到西厙縣城就進了青樓?”萬朝宗聽了跟前弟子的匯報,臉上的神情都有點呆滯了。
“這……,這小子……,這叫什麽事啊?”過了半晌萬朝宗才回過神來,“罷了罷了,三個月的時間也能耗得起,到時候若是這小子還這般胡來,拚著讓東方師叔責備我也得另作安排。”
……
“那小子一下山就去喝花酒?”錢伯鬆哈哈大笑,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哈哈哈,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三個月一過,我看掌門還怎麽庇護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