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章 尋寶
莽牯山脈林木茂盛，正午的陽光透過樹冠枝葉落下，在盤膝坐於樹下的陳墨身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呼……”
陳墨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額頭上浮現了一顆顆細密的汗珠子，抹了一把，掌心稍稍有點潮濕。
“這望氣術還真是有些神奇，竟然隔著底地底，二十丈距離之內都能察覺到死氣的存在。”
望氣術嚴格來說算不上一個獨立的法術，它算是天妖召喚術的一部分，這是用來尋找適合召喚傀儡的屍骸的。
活物死去之後，全身的生命力便轉化成了死氣，修行者修煉了望氣術之後，便能探查周圍存在的死氣。
當日在王家莊的時候，王家誤以為陳墨中毒身亡，用一口棺材將其收斂後扔到了亂葬崗。陳墨便是臨時修煉了天妖召喚術和望氣術，找到了一具野猴的屍骸，召喚出了一頭妖猴骷髏傀儡，指揮這妖猴骷髏傀儡打開了棺材才脫的困，否則的話早就斃命在亂葬崗中了。
不過後來陳墨卻是一直都沒有修煉過這天妖召喚術，一來是在落雁峰上陳墨從不敢修煉白骨聖典中的法術，生怕露出馬腳。二來是後來陳墨也得知，自己能僥幸修煉成天妖召喚術實在是幸運至極，自己的精神力根本就沒達到修煉白骨聖典的門檻。
不過如今陳墨通過修煉白骨法聖記憶中那殘酷密法，精神力已經修煉的十分強大，已經達到了修煉白骨聖典的門檻。況且這望氣術嚴格說來並不像天妖召喚術那樣一催動起來就死氣森森，它隻是一門用來探尋死氣的竅門。
不過就算如此，陳墨也不敢在落雁峰中修煉，而是又下到莽牯山脈，找了一處隱秘之地才重新開始修煉這一門法術。
當日陳墨在亂葬崗時隻是剛剛開啟元力，催動這望氣術隻能探尋到周身五丈內的死氣，如今已經在西庚派中修煉了一年多的時間，無論是元力還是精神力比起當日都不可同日而語。隔了這麽久，陳墨隻是一催動望氣術就能探查出去二十丈的範圍。
“嗯？這兒有一具老虎的屍首。”陳墨感覺到在左前方地底一丈左右的深處有一具老虎的屍首，不過屍首散發出來的死氣已經十分微弱，顯然死去了很久。
“這是？野狼的屍首？”前方地底兩尺深處，又有一具屍骸映入了陳墨的腦海。這些屍骸肉身早就已經腐爛，陳墨感覺到的是一具灰黑色死氣形成的骨架形狀，是狼？是狗？陳墨哪裏能分得清楚。
“看一看地底深處有什麽東西……”陳墨催動望氣術倒不是說要再尋找一具厲害的妖獸屍骸來召喚出修為更高的傀儡，他隻不過是想熟悉一下這門法術而已。
如今他精神力尚淺，至少修煉到法士中階的修為才能召喚第二頭骷髏傀儡。
催動法術，陳墨感覺一種玄妙的感覺浮現在心頭。這種感覺和掌控之境稍稍有些相似，但卻又有很大差別。掌控之境是將周身清醒清晰的映入腦海之中，就像是自己站在高處俯視一般，但是卻沒有穿透力，對於地底或者隔著一堵厚牆之內的情形就感覺不到。
但施展這望氣術，卻是能對身旁的死氣和生氣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但又不像是掌控之境那般清晰，就像是霧裏看花一般。
剛才陳墨施展望氣術，除了感覺到了兩具屍骸之外，還能感覺到在這地麵草叢之中，有著許多細小的生命存在。
緩緩的在林中穿行，陳墨維持著望氣術運轉，他想要看一看自己全力催動之下，究竟能維持著望氣術運轉多少時間。
在陳墨的心中，這莽牯山脈換了另外一個模樣。以往看到的都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嶙峋的山石，偶爾山林中閃現的野獸。如今感受到的，卻是地上無數細小的生靈，就如同天上的繁星。在稍深一些的地底，隨著自己的走動，不時的還有野獸屍骸掠過。
“嗯……，這是……”
突然就看陳墨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就在剛才，他感覺到地底有一處地方自己施展望氣術竟然穿不透，就像是形成了一片真空。這片真空在陳墨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形狀，是一把長刀的形狀。
“元力兵刃！”這種感覺陳墨並不陌生，自己身上箭囊中的箭鏃，弓匣中的屠龍弓，在望氣術的探查之下都會造成這種感覺。
“不會是找到什麽寶貝了吧？”陳墨心中不由得有些火熱起來。雖然用望氣術探查起來模模糊糊，就像是霧裏看花一樣，但是陳墨還是可以隱約估摸得出，那把元力兵刃在地底約莫五丈左右的深處。
當即從空間錦囊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陳墨用匕首便在地上挖了起來。雖然老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這地下的泥土對陳墨來說不過就跟豆腐差不多。手腕一插一轉，便有一塊土疙瘩被挖了出來。
僅僅小半天的功夫，地麵上就出現了一口深深的井，井口還有一塊塊的土疙瘩拋出來。
讓陳墨頭疼的是，在挖到了三丈多深的時候，地底竟然滲出了地下水，泥水將他身上弄的是一片狼藉。不過為了那件寶貝也顧不得了，一頭埋入了泥水之中，陳墨繼續又挖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年多水底閉氣修煉精神力的努力就體現出了好處，雖然模樣是狼狽了些，但是這點泥水對陳墨的動作卻是沒有造成絲毫的影響。
“叮……”一聲金鐵交鳴聲傳來，陳墨一匕首紮下去，頓時就感覺到紮到了一個硬物，趕忙停了下來，雙手朝著那硬物就挖了過去。
不一會兒，就看陳墨雙手插入泥土之中，握住了一個東西，用力一拔，一個長長的東西就被拔了出來。就著泥水衝洗了一下，兩腿一蹬，陳墨就從深井中一衝而出。
看清了手中的東西，陳墨臉色有點垮塌了下來。手中這件東西的確是一件元力兵刃，但卻隻是最普通的元鐵長刀。
“罷了，罷了，忙乎個半天就能尋得一柄元鐵刀，也算是不錯了。”從空間錦囊中取出了一套衣服換上，陳墨心中也隻能自我安慰一番。
……
“陳墨，輪到你演練元力武技了，你施展一下給我看看。”楊去疾和藹向陳墨道。
又過了半個月，今日已是月初，到了楊去疾講法和檢驗落雁峰中弟子們修為的時候了。
如今楊去疾可對陳墨客氣得很。之前太上長老東方白雖然也對他說過，讓他方便時多關注下陳墨，但他也沒太放在心上。自從半個月前自己這個弟子和那玉刀峰執法長老錢伯鬆鬧到了太上長老跟前之後，楊去疾對這個弟子可就另眼相看了。
當日這個弟子身上掏出一件又一件寶貝來，可讓楊去疾都是有點眼紅。那元母鋼箭矢、綠色甲胄，哪一樣不是好東西，特別是那綠色的甲胄，他一眼就看出很是不凡，就連他這個落雁峰山主，貴為武師境界的修行者身上的防具隻怕也不如。
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太上長老卻是什麽話都沒說。最後在太上長老動用了搜魂密法，證明了這小子清白之後，更是讓錢伯鬆給這小子磕了三個響頭，就算是親孫子，也就是這樣了吧？
楊去疾心裏有那麽一刻，真以為陳墨會不會是太上長老年輕時下山遊曆時在外麵留情生的私生子的後代。不過這個心思在他心中也就是這麽一閃念，甭管這小子是什麽身份，反正自己不得罪就是了。
“是，山主！”陳墨從落雁峰弟子隊列中走了出來，先是向著楊去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接著才下了演武場，取出了屠龍弓和一支元鐵箭矢。
張弓搭箭，陳墨催動起寒冰矢箭技，“嗖”的一箭，射中了百丈開外那麵箭靶。
“噗”的一下，一股白汽爆裂開來，霧汽散去，就看一片薄薄的白霜將大半麵箭靶覆蓋了起來。
“咯咯……”一名老弟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但緊接著就板起了麵皮。
“想不到這陳師弟修為比起上次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之前錢伯鬆都在這位師弟麵前吃癟的事情落雁峰上的弟子們都有所耳聞，但看到了眼前這幕，這些老弟子們心中忍不住還是對這位師弟有點瞧不上。
“陳墨，你過來一下。”楊去疾想了一下，向陳墨招了招手。
陳墨依言來到了跟前，突然就看楊去疾閃電般的探出了手掌搭在了陳墨心口，陳墨就連躲閃的念頭都來不及動，就感覺心口一動，一股元力就透了進來。
“嘶……，好，好，好……”楊去疾一臉道了三個好字，如今陳墨心口這股元力已經像是牙簽般粗細，比一同入門的弟子來，何止強了一倍。
“陳墨，你用盡全力，從這兒跑到那邊箭靶，再從那兒跑回來。”
“嗯……”陳墨心中隱隱的猜到了楊去疾的用意。
弓膝、彎腰、沉身，雙腿猛的一蹬，陳墨如同一道離弦之箭般朝著箭靶之處激射而出。僅僅六個呼吸的功夫，陳墨便已經跑了來回，胸膛一起一伏，裝作稍稍的喘著粗氣，其實還留了不少力。
這一回就連一同聽法的那些落雁山老弟子們都有點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顯然是吃驚不小。
“不錯，非常不錯，”楊去疾連連稱讚，“你雖然元力箭技差了些，但元力和身體卻都修煉的不錯，比大多數弟子都要強不少。陳墨，你是不是將時間都花在了修煉元力和煉體之術上？”
“是，山主果然慧眼如炬。”陳墨適時的拍了個馬屁。要是山主知道了自己是修煉耗盡了元力才來聽法，如今體內元力隻是稍稍恢複了一些，不知會是什麽樣。
“嗯……”楊去疾點了點頭，“元力、肉身，還有元力箭技，三者都要下功夫，缺一不可。你們修為都還淺，我以前看你們都刻苦修煉，從來也未提過，今天我就跟你們說說，這三者究竟有何關係。”
眾弟子都是洗耳恭聽起來。
“你們想必不知道武師境界是怎麽回事，以前我怕你們好高騖遠，從來都未提過。不過如今看來，為了讓你們少走彎路卻是不得不和你們說了。”
“咱們修煉武技的修行者，有三樣必須修煉不可，一樣是元力，一樣是肉身，還有一樣是元力武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一定要修煉元力武技？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與人爭鬥，就可以不修煉元力武技，這樣少修煉一樣東西，修煉的速度豈不是更快一些？”
掃了眼眾弟子，就看所有人都聚精會神聽著，生怕錯漏一個字，楊去疾很是滿意。
“如果你們這麽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元力武技可不僅僅是用來與人戰鬥的一門技藝，它還關乎著境界的提升。想要修成武師境界，就必須要將天地之力、元力和肉身煉化一體，成功之後稱之為修成金身，修成金身之後便突破到了武師境界。”
楊去疾看了陳墨一眼繼續道：“就像陳墨你修煉的是冰霜箭訣，吸收的乃是天地之間的冰寒之力。等你肉身和元力都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便可將自身的元力、天地之間的冰寒之力與自身煉化成一體，修煉成冰霜金身。”
“如何將肉身、天地之力和元力融為一體煉成金身？功法之中當然是有記載，但是這方法和你修煉的元力武技用的都是同一原理。你如今若是在元力武技修煉上懈怠了，即便你元力和肉身修煉大成，到時候卻還是沒法煉成金身。”
原來如此！
有所有弟子心頭都是浮現了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覺。
“你們都要切記，元力、肉身、元力武技，這三者修煉要齊頭並進。特別是陳墨你，以後在寒冰矢上要多下點功夫。”
“是！弟子謹尊山主教誨！”陳墨肅然而立，抱拳行禮，但心中卻是暗暗歎了口氣。
“山主啊山主，往後我讓你失望的時候隻怕還多著呢，您老就多多包涵吧。”
眾弟子們也都是一副受教的模樣。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記住我今日所說的話，往後修煉不可有所偏頗。趙青，你留一下。”
眾人聽了都是告辭而去，一名看起來很是沉穩的修行者留了下來。
“半月前我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眾人散去之後，楊去疾淡然開口問道。
“山主……”趙青臉色變幻了片刻，“弟子當然願意，隻是山主讓我去爭奪錢叔鬆留下的位置，錢家會不會……”
“這個你放心，我會給你撐腰，到時候你隻管盡力就是了。”
楊去疾眼睛微微眯起，射出了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