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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演一出好戲

  望江樓是戲厙縣城最有名的酒樓。


  這一日望江樓中來了個豪客,一上樓拍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將掌櫃的叫了過來,吩咐給整治一桌上好的席麵。


  又拿出了五張一百兩的銀票給掌櫃的,讓掌櫃的安排個夥計去暖春樓叫兩個粉頭來陪酒,再安排個清倌人來彈曲。


  掌櫃的也自忖見多識廣,但看了這年輕人的派頭也是暗暗咂舌。


  雖說西厙縣城中的有錢人不少,城東那片住著的仙人家族一個個家裏可都富得流油。但那些仙人家族中的規矩可都嚴得很,很少有這麽行事肆無忌憚的。


  “來來來,給大爺喂一杯酒……”


  “大爺,您嚐一塊這鬆鼠鱖魚,哎呀,您可老實點,都弄到人家身上了。”


  望江樓的雅間裏傳出了陣陣放浪形骸的聲音,直把外麵大廳中的客人聽的都是麵紅耳赤。


  “放肆,簡直太放肆了……”


  “這是誰家的子弟,不當人子,真是不當人子!”


  客人們都是竊竊私語,有幾桌客人看不下去,吃了一半就走了。


  二樓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客人靠窗坐著,慢悠悠的淺酌像是在看著窗外的江景,但卻將三樓的動靜一點不拉的聽在了耳朵裏。


  “這小子還真能造,活該你撞在爺爺手中,要是不搶了你的寶貝還真天理難容。”


  林棟夾了一片鹵牛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眼神不住的晃動。


  從三江商行一出來,他跟著那鐵羽雕追上陳墨和周輕雲二人,一路吊著,路上幾次想要動手,卻實在沒有把握擊敗兩名修行者,生生忍了下來。


  二人來到了碧雲山腳下,他心都涼了,以為就此和那元母鋼和芝精草就無緣了。沒想到那女修在臉上一陣揉搓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上了碧雲山,而那男修卻自己離去了。


  直把他看的心中就是一喜,雖然芝精草沒了,但那元母鋼可是個好東西,可是這小子花十八塊中品元石拍下來的,而且拿出去賣,賣二十塊中品元石也不難。更何況這小子不但拍了元母鋼,還輕鬆就拿出了十塊中品元石幫那女修拍下了十株芝精草,這小子身上定然還有元石。


  要是這二人是碧雲山的修行者,林棟心裏麵還真是有點顧忌,不太敢動手。如今看來這小子根本就不是碧雲山修行者。而且他既然去三江商行參加拍賣,自然也不是三江派的修行者。而西庚派的修行者林棟都麵熟,如此一來,林棟動起手來就毫無顧忌了。


  跟著跟著,那小子竟然進了西厙縣境內,林棟更是大喜過望,一邊聯係了自己老大錢叔鬆,一邊盯著陳墨。這鷹鉤鼻子修行者林棟,正是錢叔鬆安排在石泉縣的探子。


  三江商行每三個月都會舉行一次拍賣,經常有外地的修行者慕名而來,這可是個發財的好機會。錢叔鬆安排了一名手下,潛伏在石泉縣打探消息。明麵上這林棟是一名散修,八年前在石泉縣定居了下來,甚至還娶妻生子了。


  他是時不時的就會參加三江商行的拍賣會,偶爾還會拍下些寶貝來。這廝十分機靈,這麽多年三江派竟然從未發現他真正的身份。這些年,林棟也是對於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有了很深的了解,那些經常出現的老客他是不會去動的,他隻盯著那些生麵孔,要是這些人拍下了什麽好寶貝,修為低的他就自己出手,要是自覺對付不了的,他就暗暗通知錢叔鬆。


  這些年下來,錢叔鬆通過這林棟可著實搶了不少修行者,弄到了好些寶貝。


  ”既然你不知死活闖進了我西厙縣境內,就等老大派人來了,到時候再一起動手,讓你小子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如今在林棟眼中,陳墨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一點也不怕他跑了。


  ”大爺,菜來了……“


  小二端著菜“蹬蹬蹬“的就上了三樓候在雅間門口,裏麵傳來了一陣靡靡之音。


  門開了過來,探出了一雙雪白粉嫩的雙臂將菜就接了過去,小二眼睛都直了,鼻尖聞到一股脂粉香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小二心中咬牙切齒的下了樓,“不過這位爺還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五兩銀子的賞錢。“


  “哢噠“雅間的門關上了,那端菜的粉頭將手中的盤盞放在了桌上,拿起筷子伸向了盤子。


  ”大爺,再嚐嚐這花雕雞嘛,來,人家喂給您吃,乖,嘴巴張開來……“


  那粉頭口中發出嗲聲嗲氣的聲音,夾著一塊雞肉放入了口中,隻是這張嘴巴竟然是她自己的。而那年輕人臉上平靜如常,一點怒意都沒有,自顧自的夾了筷子菜放進了嘴裏。


  ”嗯,不錯,小臉讓大爺摸一下,真滑……“這年輕人的手卻動都沒動一下。


  雅間裏的情形簡直詭異極了,要是那小二看到這一幕,隻怕他驚訝的連自己舌頭都要吞進肚子裏。這裏麵和他想象中的旖旎風光根本就不一樣,那年輕人坐得離兩個粉頭至少有五尺遠。


  那兩個粉頭和彈琴的清倌人剛開始也感覺很是奇怪,一進雅間關上門之後,就看那年輕人做出了禁聲的手勢,又拿出一張紙來,看清了紙上的內容,三個女子感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張紙上寫的是讓她們拿出平日裏伺候客人的本事來,不過這本事僅限於嘴上,當然不是指那種嘴上,而是僅僅隻是指嘴上說的話。但是又讓她們不要靠近這個模樣還算英俊的年輕人。


  她們還沒反應過來,那客人就開了口:“給大爺來個皮杯兒喂酒。“


  其中一個機靈的粉頭給自己灌了杯酒含著,嘴巴就要湊過去,卻是被那客人用筷子在肩上一點推開了。那粉頭愣了一下後反應了過來,將嘴裏的酒咽了下去,嘴巴發出“嘖嘖“的聲音。


  那客人又道:“小嘴兒可真甜呐。“


  這真是太詭異了,不過在那客人又拍出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在桌上後,三個女子都是熱切了起來,演的那叫一個放浪。管他呢,有錢就是大爺,更何況這都不用自己獻身,就吃吃喝喝說說話而已,天底下哪兒找這麽好的事啊?


  “爺,到咱們暖春樓奴家保管把您伺候得跟神仙一樣。”


  “就是,在這兒奴家有很多手段都施展不出來,到了暖春樓一定讓大爺您好好的享受享受。”


  雅間門開了,兩個粉頭架著那滿身酒氣的年輕人搖搖晃晃的下了望江樓,一路上鶯聲燕語的的叫望江樓上的客人們聽了都扭頭掩麵,偏偏耳朵卻一個個都豎得老高。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苟且之事,畜生……,真是畜生啊!”


  “這還有點廉恥之心嗎?簡直連禽獸都不如啊……”


  食客們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罵著,但究竟有多少心裏羨慕這年輕人,卻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兩個粉頭架著年輕人下了樓,後麵跟著那彈琴的清倌人上了望江樓門口的馬車,一溜煙沿著大街向那暖春樓的方向去了。


  樓中的食客們卻都議論紛紛,每個人都是神情亢奮,吹胡子瞪眼,這個說那三女一男竟然在酒樓的雅間裏就開無遮大會,那個說沒看那年輕人走的時候都要兩個粉頭架著,肯定是被榨幹了。


  人人都像是親眼所見,一個個說的口沫橫飛,興奮得麵紅耳赤。沒有人能想到的,馬車門一關上之後,那年輕人渾然無了醉醺醺的模樣,立刻清醒了過來,矯健的跟頭豹子一樣,坐到了馬車角落裏,離那三個女子遠遠的。


  “真是不知死活東西,死到臨頭還隻知道尋歡作樂……”


  望江樓二樓,靠窗而坐的鷹鉤鼻子林棟看到了陳墨下樓進了馬車,拋了一小錠銀子在桌上也跟著下了樓。


  一路跟著前麵的馬車,看著馬車進了暖春樓院子裏,林棟心中暗暗篤定。


  暖春樓院子前是一條河,這條河橫貫整個西厙縣城,將城區一分為二。河中有不少畫舫,城中那些讀書人和商賈都喜歡乘坐畫舫在河中遊玩。


  林棟信步來到了河邊碼頭,租了個畫舫停在暖春樓大門口那段河麵上,時時刻刻的盯著大門口的動靜。


  無論如何,眼前這塊肥肉都是逃不掉了。


  麵前的紅泥小爐上煮著開水,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滿口生津,回蕩著一股獨特的茶香。


  “這次那塊元母鋼價值二十塊中品元石,那小子身上定然還有中品元石,我這可又為西庚派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這些年算起來,我為西庚派立的功勞可真不少,虎子今年也十一了,明年可就能參加西庚派的入門試煉了,祖宗保佑,可千萬得讓他開啟元力啊,隻要開啟了元力,成為西庚派內門弟子,看在我這些年為西庚派做了這麽多事的份上,肯定會重點培養。”


  一時間林棟也有些百感交集,碧波蕩漾,車來船往,畫舫上燒著紅泥小爐,泡著雨後新茶,一派詩情畫意。雖然幹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但林棟心中不由得有些神遊天外了。


  一艘烏篷小船隨著河水流淌而隨波逐流,飄向了畫舫,眼看著就要撞了上來。


  “喂喂……,你這人,沒長眼睛嗎?”船老大急的大聲喝嗎,抬起乘船的竹竿就向那撞來的烏篷小船船幫上點去,想要將其推開。


  人影一閃,就看那小船烏篷之中閃出了一個人來,身形一晃就上了畫舫。


  “你……,你是……”船老大剛說了兩個字,看清了那人的麵貌,就看這人須發如鋼針一般,麵貌凶惡,頓時就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漢子上了畫舫,抬腿一動就進了船艙,船老大猶豫再三還是跟了進去。這人別是個水賊吧,自己船上可還有客人呢。


  “沒你的事,忙你的去吧……”還沒進艙門,一個聲音就傳了出來。


  船老大一聽,正是那鷹鉤鼻子豪客的聲音,他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向著後艙去了,河上風寒,反正客人交代過船停在這暖春樓門口不用開,自己還是暖一壺酒,熱熱身子吧,可別得了風寒。


  “大哥,你怎麽親自來了,你放心,我親眼看著那小子進去了。”


  “幹得不錯,你家二小子明年就能參加門派的試煉了吧,我下次見到長老的時候一定和他說說,對你家二小子多加照顧。”


  “多謝大哥,大哥費心了,往後要我家那老二成了才,定然不會忘了大哥的栽培。”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兄弟們都是為門派盡心盡力,這點事我要是都不幫不了大家,我還有臉做你們的大哥嗎?”


  ……


  “這位爺可真能折騰,這都後半宿了還讓咱們給他房裏送酒菜,也不怕喝死他!”


  “吱呀”一聲,一個青蔥搬的嫩手接過了食盒將房門關了起來,龜奴出了院子就抱怨起來。


  “就這小身板,當心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話一出口,龜奴就意識到說錯了話:“呸呸呸,把老子都氣糊塗了,死咱們暖春樓不是給老子增添晦氣麽,就讓你……,讓你折騰得以後都舉不起來。”


  黑暗中一個人影悄然退去,就像是夜貓子一般輕靈,暖春閣中沒有任何人發覺他的存在。


  這人影悄沒聲息的翻出了暖春閣的院牆,來到了河邊,一躍而起,躍過了七八丈的水麵就上了停在河心的畫舫。


  “大哥,一切正常,那小子還在折騰。”


  “好,他折騰的越厲害,咱們明天就越輕鬆。”


  暖春閣的一處院子裏,房裏兩個粉頭正迷迷糊糊的強撐著推杯換盞。


  “爺,快別弄了,奴家要不行了……”


  “大爺,你可真厲害……”


  嘴巴裏說著讓人麵紅耳赤的話語,但讓人詭異的是,房間裏竟然隻有她們兩個人,也不知她們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魚兒終於上鉤了……”


  旁邊的房間並沒有點著燈,一片漆黑,黑暗之中突然兩道精光閃現,就像是夜貓子睜開了眼睛,一個人影猛的站起了身來。


  ……


  “大哥,那小子出來了……”


  正午時分,一個年輕人腳步略有些虛浮的出了暖春樓的大門,上了門口一輛馬車揚長而去。


  片刻之後,暖春樓門口河心一直停著的畫舫靠到了岸邊,兩個男子從畫舫上了岸,向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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