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消息泄漏
“什麽?要我陪周師姐去石泉縣?”
“什麽?讓陳師弟和我一起去石泉縣?”
陳墨和周輕雲兩個人同時驚叫出聲來,不過陳墨聲音之中就隻有驚,而周輕雲的聲音中卻帶上了歡喜之意。
“怎麽,師侄不願意嗎?”無塵師太臉色一板道,“本來我是安排岫峰那孩子和輕雲一起去的,不過昨天晚上好像發生了一些事,岫峰就不方便去了,我隻能請師侄你代勞了。”
“啊?……,哈哈哈……”陳墨臉色一呆,幹笑著掩飾了兩聲,“咱們西庚派和碧雲山一衣帶水、同氣連枝,這點小事小侄自是義不容辭。不過這一趟石泉縣之行小侄究竟有何可效勞之處,還請無塵師叔示下。”
想不到這一趟碧雲山之行好不容易請了周輕雲為自己易容,卻又遇上了這麽檔子事情,弄得陳墨心中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來和這老道姑辭行了,自己悶聲發大財,悄悄溜走豈不是好?
這一趟石泉縣之行,還不知道得耽擱多少功夫。
“三日之後,在石泉縣三江商行有一場拍賣會,到時候三江派會將他們從各地搜羅來的寶貝拿出來拍賣。其中有一樣芝精草對我們碧雲山有些用處,本來我是派岫峰和輕雲二人前去將其買回來的,如今既然岫峰被你打傷了,自然是由你陪著輕雲走一趟。你說應不應該?”
“應該……,應該……”陳墨臉色一跨,哭喪著臉道。本以為自己揚眉吐氣了一番,沒想到卻是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哈哈,你這小子倒是精明,不願做吃虧的事情,”無塵師太哈哈一笑,“你放心,這一趟絕不叫你白跑就是。”
無塵師太手一張,掌心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球。
“這是我們碧雲山煉製的一張妖狐麵皮,乃是采集十頭妖狐腋下一小塊最弱軟的狐皮煉製而成,貼在臉上就連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也看不出來你本來的麵貌。你們這一趟石泉縣之行,自然是不能以本來麵目前往,否則三江派絕不肯將那芝精草賣給你們。你就用這麵具易容前往,這小玩意兒就送給你了。”
陳墨一聽當真是大喜過望。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一邊說著就一邊麻溜的將透明小球拿在了手中。這妖狐麵皮軟軟的,還很有彈性,陳墨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卻不知道怎麽使用。
“傻瓜……”周輕雲將那妖狐麵皮拿了過去,用指甲輕輕的一刮,就在透明小球表麵刮出了一層來,就看她撚著那層薄薄的透明麵皮輕輕的一層層剝開來,這小球展開之後就成了一張半透明的人臉。
拿著這張半透明的人臉,周輕雲來到陳墨身前,將整張妖狐麵皮貼在了陳墨的臉上。麵皮一貼到陳墨的皮膚上,陳墨頓時就感覺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整張麵皮被自己臉上的熱量一烘,很快變的就像搗爛的糯米粘在了臉上。
“陳師弟,你看看。”周輕雲拿了個銅鏡放到了陳墨跟前。
鏡子裏出現了一張青年的麵龐,斜眉入鬢,鼻梁高挺,看起來很有精神,陳墨感覺自己一下就像是長大了十歲。
“這……”陳墨心中感覺簡直有點不可思議,抬手摸了摸麵頰,觸手之處竟然和人身上肌膚的感覺一模一樣,就連溫度都和人肌膚的溫度差不多,卻是陳墨臉上的溫度傳遞到了這層妖狐麵皮上。
“這也太貴重了,無塵師叔,晚輩隻不過跑個腿,實在受之有愧……”
“無妨,輕雲受你救命之恩,這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師侄無需客氣。更何況對咱們碧雲山來說,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寶貝,你拿著就是。”
“多謝師叔,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陳墨挺直了腰杆,恭恭敬敬的向無塵師太行了一禮。
……
“師弟,這可是件好寶貝,你別看師伯她說的輕鬆,其實這可不比一件武士高階境界修行者用的元力兵刃要差。可不是什麽妖狐的狐皮都可以用來製作這妖狐麵皮的,須得是開啟了妖力之後,具有水行之力天賦的妖狐狐皮才可以用來製作這妖狐麵皮。”
下了碧雲山之後,周輕雲兀自有些嘖嘖驚訝。
“你可不知,有不少修行者都想要我們碧雲山的一張妖狐麵皮呢,這一張妖狐麵皮可就能賣個一塊上品元石,還有價無市,除非是交好的道友,否則掌門都不願意賣。”
“一塊上品元石?”陳墨真的震驚了,想不到這一張妖狐麵皮竟然能夠比得上自己身上空間錦囊的價值。
摸了摸臉頰,陳墨都有點不敢戴著了,這可是一塊上品元石,要是風吹日曬或者沙塵吹襲之下損壞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咯咯……”周輕雲掩嘴一笑,就像是銀鈴響動一般,仿佛看穿了陳墨的心思,“你以為為什麽要用具有水行之力天賦的妖狐狐皮煉製這妖狐麵皮?就是因為狐皮可以吸收虛空之中淡淡的水行之力來修複損傷,這一張麵皮就算是你這張麵皮老成了橘子皮,它可都不會皺一下呢。”
陳墨心中更是驚歎,萬萬料想不到自己這一趟碧雲山之行竟然得著了這麽個寶貝。斜睨了周輕語一眼,心裏也有些嘀咕,“早知道昨天就不那麽低聲下氣的求周師姐了……”
昨日晚上,周輕雲擠兌陳墨來碧雲山就是為了讓她幫忙易容,可著實拿了好一會兒喬。沒法子,陳墨隻能伏低做小,周輕雲才答應了下來。
“你是不是想昨天陪了那麽久的小心吃虧了?”周輕雲臉上的神色有點難以捉摸。
“不不不,這哪兒能呢?”陳墨趕忙連聲否認,“我心中隻有感激,哪能有半點不滿。更何況我上碧雲山主要是來拜會師姐,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陳墨感覺自己一個這麽老實的孩子,說起瞎話來連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還差不多……”
陳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立刻一心看著前方趕起路來,再不敢想其他的心思。
“女人的直覺真是太恐怖了,怎麽我心裏想什麽都能知道呢?”陳墨心中一陣後怕。
碧雲山山門大陣之外,一顆參天大樹樹巔,一個寶藍色的身影看著陳墨和周輕雲二人下山而去,直到背影消逝在了遠處。
“姓陳的,這本是我和輕雲師妹獨處的機會,簡直太可恨了……”
哢嚓一聲,一根碗口粗的樹枝被一拳砸斷。
“你們別想這麽輕鬆的就將那芝精草買到手,定要叫你們在師父麵前丟個大臉……”
……
“來,輕雲……,嗯咳……,那個呼人,你嚐嚐這烤羊排,這可不是普通的羊肉,這是胡羊羊排烤製的。胡羊產於西域,吃西域沙漠中的荊棘為生,肉質十分細膩。從萬裏之外的西域運到石泉縣,一百頭胡羊裏麵可就隻有十頭能活下來。”
陳墨將上次從孫千望父親那兒聽來的話賣弄了一番,用銀刀切了根羊排下來放到對麵一個小家碧玉模樣的女子麵前的碟子裏。
“嗯?你剛才叫我什麽呢?”那小家碧玉模樣的女子正是周輕雲易容的。
“呼……,呼人呐……”陳墨嘴巴裏就跟含了個橄欖似的,聲音聽起來模模糊糊就跟大舌頭一樣。
“夫人就夫人,什麽呼人,重叫。”
二人給自己編排了一個身份,陳墨原本想著二人互相之間以兄妹稱呼,誰知周輕雲卻不同意,說什麽兩個人模樣天差地遠,根本就不像是兄妹,隻能是扮作一對夫妻。
一開始陳墨是打死都不同意的,但哪裏拗得過周輕雲,沒過小半天就敗下了陣來。
“哎……,”周輕雲甜甜的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酒壺,“來,相公,奴家給你倒杯酒。”
一道血紅的細線從銀質的酒壺嘴中倒了出來,落入了銀酒杯中。
菜是西域胡羊烤的胡羊排,酒是西域葡萄美酒,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看著眼前的周輕雲巧笑嫣然,陳墨忍不住心頭“噗通噗通”一陣亂跳。
……
“稟告院長,明日拍賣會已經萬事俱備,各種貨品都已準備妥當,小的也安排好了托,明日定然不叫院長失望。”
聽著眼前商行掌櫃的匯報,三江派別院院長史先法點了點頭。
“孫掌櫃,你是商行的老人了,你做事我自然放心。不過這每三個月一次的拍賣會是我三江派一個重要的財源,錢財倒是小事,主要是各種修煉的資源、煉器的材料還有元石,這才是重中之重。你切記要想法子榨幹來參加拍賣會的修行者們最後一滴油。”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商行掌櫃忙不迭連聲答應,“院長放心,我早就安排城裏各個酒樓、客棧,一定要想法子打聽近日住店、吃飯的修行者的深淺,定不會辜負門派的期望。”
“史師兄……”
書房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史先法一聽站了起來。
“楊師弟怎麽沒在房裏歇息修煉,怎麽有空上我這兒來。明日才是拍賣之日,師弟隻要到那時往商行走一趟,幫為兄一起為這次拍賣護個法即可。”史先法滿臉笑意。
像他這種承擔別院院長之責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是修煉時間已久,但卻遲遲無法突破,且自覺突破無望的人。他早就已經踏入武士中階境界好幾十年,但卻一直困於這個境界。雖然門中派來協助他一起為拍賣會護法的幾個師弟都隻是武士初階的境界,但他可不敢怠慢。
莫欺少年窮,誰知道這些師弟之中哪一個以後就會一飛衝天,如今可不能得罪了,說不定以後就要仰仗他人的鼻息呢。
“史師兄,我這一趟來卻是得了個消息……”那年輕修行者看了看商行掌櫃,欲言又止。
“孫掌櫃,你先下去吧,看看明日拍賣還有沒有什麽疏忽的地方。”
等孫掌櫃出門之後,年輕修行者壓低了聲音道:“師兄,我剛得到消息,明日拍賣會碧雲山的修行者會來參加。”
“嗯……”史先法雙目猛的睜大,“你這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是我一個碧雲山的好友透露給我的,說是明日會有一男一女兩個碧雲山的修行者來購買那些芝精草。”
“嘶……,這我可得好好安排安排,可不能讓他們得了手……”史先法雙目之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西庚派、碧雲山和三江派,雖說都是鄰居,但三江派和其他兩派的關係麵上過得去,暗地裏可不怎麽樣。三江派在很多地方都開有商行,但偏偏在石泉縣境內都沒有獨占一地,還要和西庚派、碧雲山三分天下。
雖說在石泉縣境內三江派的勢力最大,但畢竟不像西庚派和碧雲山獨占一縣有自己的根據地。多年來,三江派可一直都算計著怎麽將這兩派的勢力趕出石泉縣,它又怎麽可能幫助這兩個門派壯大實力。
這麽多年,三江派的拍賣會就沒有讓西庚派和碧雲山的修士順順利利的拍下過東西。要麽是安排了人故意將價格抬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讓這兩派的修行者知難而退。要麽這兩派真是誌在必得,成交的價格也會高得離譜,絕對得不償失。
這也是無塵師太要從碧雲山門中派弟子來參加拍賣,而不是讓碧雲山在石泉縣的別院中的修行者來參加拍賣的原因。就是防止被三江派發覺之後,要麽就拍不到東西,要麽就隻能以一個極高的價格將芝精草拍下來。
“哈哈,小弟隻是將這消息告訴師兄,可就不操這個心了。”年輕修行者笑著告辭而去。
……
“這就是三江商行,可真是氣派!”
石泉縣陳墨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的確比西厙縣和竹陵縣要繁華得多。三江派陳墨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那三江派的別院也極是氣派,就連這門下的一個商行竟然也是金碧輝煌,果真不愧這三江派將生意做到了周圍好幾個州,門中富得流油。
進了三江商行的大門,有迎客的夥計將陳墨和周輕雲二人迎了進去,來到一處氣派的大廳坐下。大廳中擺滿了桌椅,早就有不少修行者已經坐在了這兒,夥計們也奉上了各色瓜果茶水。
“金道友,今日之事就拜托你了,你務必要將這十株芝精草拍下,你就出三十塊中品元石吧,想必對方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
商行一處偏廳,史先法正在和一名中年修士說著話。
“這十株芝精草價值在十塊中品元石,多餘的二十塊下品元石,我們三江派自會在以後的交易中逐步的讓給你。”
這名姓金的修行者就是史先法安排的後手。他們三江派是開門做生意的,拍品的單目早就已經發出去了,也不可能反悔。他們也無法安排自己門派的修士來將其拍下,三個門派都是知根知底的,這要是被揭穿,生意都得被砸了。
他們隻能是安排個真需要此物的相熟修行者將其以高價拍下,而且這差價還不能直接用元石補給人家,隻能在以後生意往來中慢慢還。否則要是直接給人家元石,一次兩次可以,但這種事情一多,生意還做不做了。
陳墨和周輕雲一邊吃著瓜果喝著茶,一邊等著拍賣會開始,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