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章 心生歹意
“項傑安、石巍,你們兩個玉佩也被人搶了?”
項傑安和石巍二人胳膊上係著白布條,垂頭喪氣的向著混戰區外走去,他們兩個現在根本也沒心思觀察周邊的動靜了,胳膊上係著白布條也不會有人向他們動手。
正在路上走著,突然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二人齊齊向著聲音傳來之處看了過去。
“錢師兄……”
兩個人同時站定了身子,腰杆子都是挺了挺,模樣看起來甚至恭敬。這錢嶽峰可是玉刀峰執法長老的兒子,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說不定就給自己小鞋穿。
“是誰搶了你們的玉佩?”錢嶽峰心中也是有些驚訝。
這二人雖然修為在玉刀峰中不算頂尖,但是看這模樣顯然二人聯了手,這樣都能被人擊敗,顯然對方不是新弟子中頂尖的高手就同樣是幾人聯手。
“嗨……”項傑安看了眼錢嶽峰身旁的梁文輝臉色變得有點陰沉,“項師兄,我們是被人偷襲了,對方也是兩個人,是落雁峰的弟子。”
“落雁峰的弟子?還是兩個人?”錢嶽峰心中就是一動,“是不是陳墨和孫千望二人?”
落雁峰參加今年大比的弟子一共也就四人,梁文輝就在自己身旁,剩下的三個人之中陳墨和孫千望一向都是交好,既然一起聯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項傑安撓了撓頭,他連這兩個名字都沒聽過,他又不像錢嶽峰和陳墨有仇恨不得要把對方祖墳都刨出來看看,“我們……,我們連人都沒見到……”
項傑安忍不住有點臉紅,這也太丟人了,被對方給打暈了竟然連對方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要不是項師兄問話他根本就不想說。
“不過我聽赤斧峰的柴玉青說其中一個人拿著把灰白色的弓,就像是用妖獸的脊椎骨煉製的。”
“屠龍弓,就是那小子!”梁文輝一聽咬牙切齒道,“這小子用的是我家的弓,還真是不要臉……”
“他們還擊敗了一個赤斧峰的師兄弟?”錢嶽峰眉頭皺了起來,“加上你們兩個的玉佩,他們豈不是也搶到了三塊玉佩……,想不到他們也這麽快,再有兩塊他們有一人就能取得決賽資格了啊……”
錢嶽峰覺得他和梁文輝聯手到現在搶到三塊玉佩已經算是快的了,想不到陳墨那家夥竟然也不慢。更關鍵的是要是陳墨那家夥拿著五塊玉佩先脫離混戰區,那自己為了治一治那小子讓給梁文輝一塊玉佩豈不是白費了?
項傑安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錢師兄,恐怕……,恐怕還不止……”
“什麽?”錢嶽峰眼睛一下瞪大了,心裏麵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和梁文輝都隻搶了三塊,那兩個小子竟然搶了四塊?
“難道他們搶到了四塊玉佩?這……,這走的什麽狗屎運啊?”
項傑安搖了搖頭,柴玉青可說了,他也搶了一塊玉佩呢。項傑安臉上的神色簡直比哭還難看,他也憋屈啊,他也不想自己的敵人這麽厲害啊,但又有什麽辦法呢?對方就是這麽牛。
錢嶽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珠子都紅了,“你說你們,搶到了玉佩不知道小心點嗎?這倒好全都便宜那姓陳的。你說說,那小子究竟是怎麽把你們的玉佩搶走的。”
項傑安幽怨的看了錢嶽峰一眼,心裏麵也是憋了一口氣。要不是你老子是玉刀峰執法長老,小爺我睬你個鬼啊。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靠山呢?他隻能是一五一十將自己和石巍被算計的經過說了出來。
錢嶽峰長長的舒了口氣,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這就好,我還以為姓陳的在昨日的演練中隱瞞了實力呢,卻原來是使了陰謀詭計……”
梁文輝自然是將昨日在楊去疾麵前演練中陳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告訴了錢嶽峰,他在一旁聽了心中也是一鬆。
“不過這小子這麽狡猾,雖然修為一般,但卻也不好對付,讓他成長起來隻怕是個禍害。要是他還留在混戰區,得找機會將他給廢了……”
錢嶽峰眯起了眼睛,原本他隻是想羞辱對方一番,但此刻聽了項傑安的話,心中漸漸的升起了歹意。
……
密林之中,一道身影如同幽靈一般閃動。就看這影子從一棵大樹陰影之中閃入了另一個大樹的陰影之中。雖然如今是白晝,但要是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覺。
這人影自然就是陳墨,左手持弓,右手拿著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保持著隨時都能攻擊的狀態。自從突破了掌控之境後,除了進入這個境界中會對於周圍十多丈之內的情形了如指掌,在平時感官也變得十分敏銳。
陳墨在保持警覺的同時,還不時的進入瞬間掌控的境界,如同掃描一般觀察著周邊的狀況,隻要有人接近十多丈的範圍之內絕無可能逃過他的察覺。
“嗯……”
緩緩的在樹林之中前進,陳墨心中突然一動,就在片刻之前,他進入了瞬間掌控的境界,周圍十幾丈範圍內的情形如同一幅立體的畫卷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就在左前方十丈開外的那棵大樹濃密的樹冠之中,一名西庚派的弟子雙手緊握一把闊刃短刀正盯著自己,渾身緊繃就像是一張拉成了滿月的彎弓,隨時都能爆發出雷霆一擊。
“看來和自己之前一樣存了守株待兔心思的師兄弟還真不少啊,要不是機緣巧合精神力進入了掌控之境這回說不定就真著了道。”
對方是近身戰鬥的修行者,要是自己一個沒察覺走到了那棵大樹三丈範圍之內,那人猛的從樹上撲擊而下,隻怕自己根本就來不及反抗。
至於現在……
陳墨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突然站定身形,左手閃電般握弓舉起,右手已經將弓弦拉開。
“嗖、嗖、嗖……”
五支箭矢如同流星趕月般先後朝著樹冠上激射而去,上下左右中五個方位,將那藏身在樹冠上的修行者躲避的方位封得死死的。
十來丈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即便躲閃選擇餘地也不大,五箭已經足夠將對方躲閃的方位全部封死。
突然由獵人變成了獵物,那名玉刀峰的弟子根本就連腦子都沒有轉過彎來。不過長年的修煉讓他身體做出了本能的應對,就看他雙腳一蹬,迅速從樹上向著左邊躍下,手中短刃闊刀猛的一揮,向著陳墨射來的一支箭矢就砸了過去。
身在空中,他腦子已經反應了過來,待會一落地就不顧一切的朝著那落雁峰的弟子衝過去,用手中的兵刃將重要部位護住,就算身上中兩箭也沒有關係,反正對方的箭鏃也沒有開鋒。
隻要能安全落地,在這個距離,對方已經落在了下風,隻是自己已經全力藏住了身形,對方究竟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他腦海之中的念頭一閃而過,手中短刃闊刀剛剛揮起臉上卻是浮現了吃驚的神色。
對方射出五箭之後動作隻是稍稍一緩就已經又抽出了一根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瞄準了自己。
這人的箭技竟然如此高明,這是至少都掌握了六連矢箭技啊。
“咚……”弓弦彈動聲傳來,這名玉刀峰弟子心中竟然微微一動,閃電般的浮現一個念頭。
“還好對方來不及催動元力箭技……”他並沒有看到對方箭矢之上有光芒閃現。
“啪”的一聲,手中的短刃闊刀磕飛了一根箭矢,緊接著腹中就是一痛,一股陰冷的氣息如同毒蛇猛獸般鑽入了小腹向全身蔓延開來。
“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沒看到箭鏃閃動藍光,對方竟然就催動了寒冰矢……”
這個關頭卻容不得他多想,猛的一咬舌尖,提起了全身的力氣,這名玉刀峰弟子勉強控製住身體落到了地上,雙腿頓時一軟,跌跌撞撞的踉蹌了兩步,手中短刃闊刀在地上一撐才站穩了身形。
這個時候他隻覺兩眼一花,一個黑點從一個蒼蠅般大小轉瞬已經變成了指頭大小,閃電般到了跟前。
額頭傳來一陣劇痛,就像是被人敲了悶棍般,眼前一黑,這名玉刀峰弟子仰麵朝天就摔倒在了地上。
……
“兩塊玉佩……,”陳墨將手中一塊晶瑩的玉佩煉化,頓時玉佩就像是失去了靈性變成了灰白色,“倒是讓我省了些力氣。”
將玉佩收入懷中,陳墨身形如同鬼魅般閃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半天時間已經過去了,混戰區的弟子越來越少,不斷的有弟子被淘汰,如今已經又有一名弟子搶到了五塊玉佩離開了混戰區,而被淘汰的弟子一共達到了十八人。
留在林中的弟子已經隻有十七人,混戰的人越來越少,互相之間遇上的幾率也變得越來越小,被淘汰的速度變得漸漸慢了下來。
二十二人……
二十五人……
二十七人……
被淘汰的弟子越來越多,再淘汰兩人混戰就要結束了,錢伯鬆心裏麵微微有些焦躁起來。
“峰兒是怎麽回事?這半年在他身上我不知道傾注了多少心血,怎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取得五塊玉佩?就連那半道改修箭技的小子都能提前獲得決賽資格,峰兒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等這次大比結束得讓他閉關修煉,別成天想著算計別人,把自己修為趕緊提上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錢伯鬆是玉刀峰的執法長老,修為多年之前就已經達到了武士高階境界的巔峰,隨時都可能突破,隻要一突破到武師境界,立刻就會晉升為門派長老。
這麽多年的修行生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兒子弄的那些小把戲他當然清清楚楚,不過看在這小子一向修煉還算刻苦的份上也就不去管他了。畢竟少年人嘛,還是有點意氣風發的,對方不過是一個普通內門弟子,就讓他折騰去吧。
如今著實是讓自己有點失望了,看來還是得好好管教管教。
高台之上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也不動神色的向著上山的路看了一眼,朱曲江心裏麵也是有點恚怒,自己這外孫竟然到現在還在和別人混戰,真是讓他這張老臉都有些無光。
“大哥,你可千萬要堅持到最後啊……”
孫千望心中著實有點不安,不停的向著上山的路看去,心裏麵忐忑不安。
他是既希望看到陳墨的身形,又不希望看到陳墨的身形。
他希望大哥盡快搶到五塊玉佩奪得參加決賽的資格回到演武場,卻不希望陳墨是因為被人擊敗而出現。
“嶽峰,你這是幹什麽?為什麽又放那名赤斧峰的弟子離開,我們已經奪得了九塊玉佩,再有一塊我們兩個就都能提前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梁文輝語氣有點不善,他們二人聯手,一個修煉的是刀法,一個修煉的是箭技,一近一遠可以說是配合的天衣無縫,遇見的同門師兄弟無一是他們的對手。
本來早就可以離開,但在搶奪到了九塊玉佩之後,錢嶽峰這家夥卻作起了妖來。明明已經遇到過三撥人,他卻偏偏不動手,雖然嘴上沒說,但梁文輝心裏可是清清楚楚,這家夥心有不甘,一心想要遇上那姓陳的小子再動手。
這是鬧著玩的嗎?在混戰區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這家夥又太雞賊,眼明手快拿了五塊玉佩,而自己卻隻有四塊。梁文輝心裏那是一個氣,但卻還發作不起來,否則對方隨時可以扭頭就走,丟下讓自己一個人對敵,梁文輝這心裏麵可還真有點擔心。
“再等一次,”錢嶽峰咬了咬牙,“文輝,接下來不管碰上誰,我們都出手。”
錢嶽峰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梁文輝:“這塊玉佩你拿著。”
這一下梁文輝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他還是接過了玉佩:“嶽峰你放心,咱們兩個聯手,甭管遇到了誰還不是手到擒來。”
齊心吾戰戰兢兢的在密林之中穿行,就像是一隻夜晚出來偷食的田鼠,恨不得自己能鑽進地下去躲起來,可千萬別被那些師兄弟給發覺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已經西下,林中變得昏暗起來。
再堅持一會兒,一定要再堅持一會兒,大比隨時都有可能結束,說不定自己就能成為八個幸運兒之一呢。
要不是這混戰區的地形早就不是秘密,這麽多年下來,哪裏能躲人早就被摸的清清楚楚,齊心吾絕對會找個地方躲著一直不出來。
但是沒辦法,現在隻能偷偷摸摸的不停的換著躲藏的地方,不然肯定會被人來個甕中捉鱉。
不過自己運氣還是很好的,一直躲藏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一個師兄弟。
“齊師弟,往哪兒去呢?”
齊心吾正想鑽進林中的一個樹洞躲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把他嚇得臉上就是一僵,回頭一看就見梁文輝開弓搭箭指著自己,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玉刀峰的弟子向著自己逼進。
齊心吾臉色一垮,一顆心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