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都給我的?
“大哥,咱們就一直這麽躲著?什麽時候再出去啊?”
一處山洞之中,孫千望不住的向著外麵張望,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緊張。
“不急,這一場混戰持續得一天的時間,先休息半天再說吧。”
陳墨老神在在的盤膝坐在洞裏,連眼睛都閉上了。
孫千望回頭看了看陳墨,又探頭在洞口往外麵打量了一眼,一個身影在遠處穿過樹林,突然就看林中一棵樹上跳下了一個人來,一刀劈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將其給擊倒,伸手在對手懷裏一陣摸索,摸出了一塊玉佩模樣的東西來。
那人握著玉佩催動元力,玉佩閃爍了一下,那人又將玉佩收入了自己懷中。
在莽牯峰頂的大演武場高台之上,東方白眼皮一動,雙目睜了開來。
“小弘,玉刀峰崔誌宏被人奪了玉佩,你記一下。”
“是……”玉刀峰山主公孫弘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拿著毛筆將麵前鋪著的紙上一個名字給劃去了。
過了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那名被打暈的弟子悠悠醒轉了過來。他晃了晃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在懷裏一摸,頓時變得垂頭喪氣起來,從懷裏掏出了個白布紮在了胳膊上就匆匆離去。
“大哥,又有一名玉刀峰的弟子被淘汰了。”
孫千望從洞口走了回來,來到陳墨身旁,想要學著一樣打坐,但心裏麵就跟有個貓爪在撓著一樣,怎麽也靜不下來,忍不住又開口道。
“噓……”突然陳墨眼睛微微睜開,將聲音放的極低,“千望,你躲到那個角落裏去,將弓取出來,隨時準備攻擊,待會我和你說話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要奇怪,隨口應付就是了。”
說完話,陳墨身形一晃站了起來,站到了洞中另一個角落裏,白骨弓出現了在了左手,右手從箭囊裏抽出了一根箭矢。
孫千望心裏麵也很是疑惑,但他對自己大哥已經養成了很強的信心,依言來到了和陳墨相對的角落裏矮身蹲了下來。和陳墨一樣,他也是取出了弓矢,將箭矢輕輕的搭在了弓弦上,隨時準備射擊。
手中的箭鏃雖然是元鐵打造,但箭尖卻被打磨成了球形,射在身上也有一定殺傷力,但卻無法致命。
其他弟子手中的兵刃也是一樣,元鐵打造的刀斧都沒有開刃,甚至刃口就跟指肚子一樣有個弧度,隻能用來砸人。
西庚派當然不會讓門中弟子自相殘殺,混戰之前就定了規矩,絕不能取同門的性命,一旦違反立刻剝奪修為,逐出山門。而且像弄瞎對方的眼睛之類不可恢複的損傷也不允許,否則也會嚴懲。至於說打斷手腳之類可以醫治的傷勢,那就隨意了,這又不是過家家,更何況以後在修行界闖蕩,那可要殘酷的多了。
不過雖是如此,多年下來偶爾還是會有弟子在大比中丟了性命,畢竟刀劍無眼,再小心也有趕巧的時候。不過就算再是意外再是失手,無一例外,殺人的弟子都是被廢了修為,逐出了山門。
而且每一年新弟子大比都是雷打不動舉辦,這既是對弟子們的一次選拔,也是對他們的一次洗禮,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修行界的殘酷。
“千望,你別耍性子,給我老老實實待著,我們修煉的是箭技,根本不擅長近戰,現在出去幹啥?送死嗎?”
孫千望正緊張的盯著洞口,就像這洞口不知什麽時候會躥進一個妖獸來,突然聽到陳墨的話他差點嚇一跳,腦子都有點懵了,這……,大哥這話什麽意思啊?
“大哥,那咱們也不能就一直躲著呀,你別管我,你又不是我爹,你管得著嗎?”想起陳墨之前的話,孫千望也沒愣著,張口回了一句。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自己想死可別連累了我,你信不信隻要敢跨出這個山洞我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先把你的玉佩取了再說。”
洞外一個人影手中拿著把拿著把雙刃斧貓著腰悄悄的向著洞口接近,一聽到洞中傳來的爭吵聲人影停了下來,身子更是伏了下來,藏在草叢中一動不動。
“妙,真是太妙了,洞裏果然藏著人,最好你們先狗咬狗來個兩敗俱傷,讓我來揀個便宜。”
柴玉青心裏麵都要樂開了花,混戰一開始自己運氣就不錯,伏擊了一名玉刀峰弟子,搶到了一麵玉佩。想不到現在又堵到了兩名落雁峰弟子,這兩個家夥是腦子壞了嗎?竟然躲在山洞裏,被人堵在裏麵根本就施展不開箭技,隻能等著被收拾。
“啊……,千望,你竟然偷襲我,你這個白眼狼,我不會放過你的。”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啊……,你竟然裝死,我和你拚了……”
山洞裏又有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傳了過來,接著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這……,這兩個家夥不會是同歸於盡了吧……”
柴玉青心裏有點惴惴不安,忍不住站起身來,雙手緊了緊,握著斧柄將雙刃斧橫在了身前向著山洞悄悄靠近。
“將這二人手中的玉佩拿到了手,再有兩枚玉佩我就能取得最後決賽的資格了,也不用在這兒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了。”
柴玉青感覺一顆心猛烈的跳了起來,掌心都有些微微出汗,勝利就在眼前,自己修為在赤斧峰十五個新弟子中隻能算一般,想不到運氣卻是相當不錯。
每年一次的大比一開始是一場所有開啟元力的新弟子都參加的大亂鬥,混戰的場地是莽牯峰後山一片不大的區域。
混戰之前,門派給每個弟子發一塊煉製過的玉佩,弟子們會在其中用輸入一絲自己的元力。混戰時搶了別人的玉佩,將其中的禁製用元力煉化,太上長老便能感應到那名弟子被淘汰了,淘汰的弟子必須就得離開混戰區域。
為了鼓勵弟子們主動出擊,隻要能夠奪得五塊玉佩就能提前獲得最終決賽的資格,可以脫離混戰區域,先去大演武場等候。
參加決賽的名額一共有八個,如果沒有一個人提前離開混戰區域,那就是最後留在混戰區域的八名弟子取得決賽的名額。這種情況有時也出現過,偶爾會有弟子實力相當接近,最後剩下的八人都沒有搶夠玉佩,又或有戰鬥狂人搶滿了玉佩之後並不離開,而是留下來繼續參加混戰,這種人將大比當作了一場狩獵。
當然,絕大部分弟子一取得足夠的玉佩就會離開混戰區恢複精力,為即將到來的決戰做準備,更何況這種時候要被人擊敗,簡直哭都沒地方哭去。
當提前取得決賽資格的弟子和最後留在混戰區的弟子加起來隻剩八人,混戰立即停止,這八名弟子便獲得了最終的決賽資格。
混戰的時間是一天,偶爾也有一天過去,還是沒有決出八個名額的情況,這種情況下,除了提前搶到了足夠玉佩的弟子之外,剩下的留在混戰區的弟子們按照搶奪到的玉佩數量排名決定名額。
而若是出現第八名有好幾個弟子搶得相同數量的玉佩,則這幾名弟子先分出個勝負來,最終的勝者進入決賽。
這也導致了最終進入決賽的弟子不一定就是修為最強的,但這並沒有關係,進入決賽的弟子都會被收為親傳弟子,但掌門、長老和山主加起來一共有十三人,敗者之中他們覺得資質和潛力滿意的,也可收入門下。
更何況修行之路走得最遠的,並不一定就是一開始修煉速度最快的人,有的人後發製人,有的人擅長鬥法往往能以弱勝強,如果隻是修為高,但在混戰中反而被修為比自己弱的人擊敗奪走了玉佩,這種人也不見得就值得培養。
柴玉青催動元力,烏黑的雙刃斧微微散發出淡金色毫光,他修煉的是功法是調動金行之力,不但對於武器的威力有很大加成,就連肉身都修煉的強大了許多。
提著雙刃斧緩緩的進了山洞,柴玉青小心翼翼,將斧子擋在了身前,就像是一麵盾牌似的。山洞中光線很是昏暗,不過對他來說也足夠了,稍稍適應了一下便能看清裏麵的情形。
入口很淺,走了兩步,柴玉青腳下猛的一點,整個人在地上就是一滾衝入了山洞之中,同時手中的雙刃斧舞出了一片淡淡的金光,將腦袋和胸腹護了個嚴嚴實實,隻等自己一看到對手立刻就發動雷霆一擊,這二人都受了傷,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嗯?不對,人呢?”柴玉青一入洞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兩人不是自相殘殺了嗎?在自己突襲之下應該是一片手忙腳亂的情形啊,怎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兩個人都同歸於盡了?
正當他身子一滾,已經半站起了身子的時候,眼角一瞟正好就看到了蹲身在角落裏的孫千望正開弓搭箭對準了他,箭鏃微微發著淡紅色的光芒。
“不好!”柴玉青臉色猛的一沉,根本來不及思考,本能的就舉起雙刃斧擋在了身前。
“當……”一聲大響,緊接著手中傳來了劇烈的震蕩,他感覺手臂都是一顫。
“轟……”的一下,一股熱浪炸裂開來,柴玉青鼻子裏頓時就聞到了一股頭發燒焦的氣味。
“還有一個人呢?”他腦海中飛速閃過一個念頭,但不等他反應過來,背心就傳來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人拿著棍子狠狠的在後背上紮了自己一下。
一股陰森冰冷的感覺在背心被擊中的地方狠狠的蔓延開來,一下衝進了體內瘋狂的肆虐,柴玉青仿佛覺得自己就連靈魂都是被凍了一下,腦海之中一黑,差點軟倒在地。
“不好,中埋伏了!”柴玉青渾身都是一個激靈,雙腿在地上猛的一蹬,朝著麵前角落中的孫千望就撲了過去,“得趕緊解決掉一個!”
身子剛剛一動,還沒等躍到空中,柴玉青就覺得後腦勺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像是一口裝滿了穀子的麻袋滾倒在地上。
“大哥……,我……,我們贏了。”孫千望一隻手搭在箭囊的箭矢尾羽上,臉色還有一絲驚恐之色。
剛才那人撲過來時他都快嚇傻了,就連抽箭的動作都是慢了一拍。自己在修煉的時候動作也沒這麽呆板啊,怎麽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動作就變得這麽僵硬了呢?
還有,為什麽大哥根本連看都沒看洞外一眼都能發現外麵有人,自己不停的張望卻沒發現,自己和大哥的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啊。
看到陳墨從暈倒在地的同門師兄弟懷裏取出了兩塊玉佩,孫千望臉色就是一喜。若是隻有一人,這玉佩肯定是屬於大哥的,當然他也心甘情願。但是有兩塊玉佩,大哥肯定會分自己一塊,看來跟著大哥幹肯定沒錯。
“千望,你把這玉佩煉化了吧。”
眼前一晃,就看陳墨將手中的東西拋了過來。
不對……,難道自己嚇傻了?怎麽看東西都出現重影了?
孫千望趕忙伸手將陳墨拋來的玉佩接住,他頓時愣住了,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手中還掂量了一下。
“大……,大哥,你怎麽把兩塊玉佩都扔給我了。”孫千望拿著一塊玉佩就要扔回去。
“留著吧,不急,等你先搶滿了五塊再說。”
“這……”孫千望心裏就是一熱,感覺自己鼻子都是有點發酸,再看陳墨卻是拿起那柄雙刃斧退到了牆角盤膝坐了下來,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
“別裝了,還不起來?”
柴玉青已經醒了一會兒,但卻趴在地上沒有動彈,心中恨的牙癢癢。這兩個人也太狡猾了,竟然裝作內訌將自己引誘進來。不能讓他們再得逞,待會兒他們再故技重施,自己就在關鍵時候將他們揭穿,讓他們功虧一簣,到時候亂了陣腳肯定會被反殺。
誰想到剛醒來沒一會兒竟然被發現了,柴玉青爬了起來回身恨恨的看向了陳墨。
“怎麽?還不走?想留下來吃飯嗎?”陳墨將手裏的雙刃斧扔了過去。
柴玉青麵皮一紅,從懷裏掏出了白布紮在胳膊上拿著斧子出去了。
“大哥,我們也走吧,要是那家夥遇到其他同門將我們躲在這兒的事情說了出去,隻怕對我們不利啊。”孫千望有點擔心。
“就要他說出去,不然咱們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呢。”
聽了陳墨的話,孫千望有點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