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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西厙縣城

  西厙縣地處洪州最西邊,位於莽牯山脈腳下,雖是地處邊陲,但縣城之中卻是頗為繁華,車水馬龍,往來的客商絡繹不絕。


  要說有什麽特產和資源,也就是莽牯山脈幅員遼闊,其中各種山珍野味出產頗豐,山腳下住著大量的山農和獵戶,靠山吃山,都在莽牯山脈中刨食。


  但隻憑這個,根本也不可能就支撐起如此繁華的一個縣城來,在那莽牯山脈的深有一個修行門派叫做西庚派,這才是西厙縣城如此繁華的原因。


  西庚派偌大一個門派,上上下下修行者加起有好幾百人,加上仆役傭人等等,有上千人。


  這些人每日的吃穿用度加起來可是不小的工程,那些修行者自然是不會自己來操持這些事情,在凡俗之中便有些人依附於西庚派給他們操持這些事,卻也是不小的富貴。


  有了西庚派撐腰,這些人慢慢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而西庚派中也有修行者成家立業,但後輩子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緣開啟元力的。


  那些修行者自然是要為自家子弟謀個出路,這些世俗中的產業就是最好的選擇。


  許多年前,這西厙縣城隻不過是個是莽牯山脈腳下的小村子,厙本就是村莊的意思,西厙的意思也就是西邊的一個小村子,就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都是沒有。


  漸漸的,這裏卻是成了西庚派采購各種物資的據點,那些代理的商賈們在此處設了庫房,把給西庚派采買的各種物資都是運到了此處。


  而莽牯山中自然有西庚派的外門弟子帶著仆役傭人們到這小村子來將物資運往門派之中,這也是防備著敵對的門派有人混在商隊中渾水摸魚進入門派重地的一個防備手段。


  那些商賈仰仗著西庚派發了財,自然是要將西庚派的修行者們當作祖宗供著,每年都要去巴結拜會。


  西庚派的山門是進不去的,這些商賈便在西厙村大興土木,建起了一處處的園子,將那些西庚派中掌握著采買大權的管事弟子請下來,在這園子裏尋歡作樂。


  到的後來,那些修行者的凡俗後輩也是在這西厙村建起了宅院,此處逐漸變得越來越是繁華,過了一些年月竟然開衙建府,由一個小山村成了縣城。


  ……


  “你給我過來,把這籃子上蓋的布給我揭開了,是不是藏了什麽違禁的東西。”


  西厙縣城門口,一個尖嘴猴腮的差役正張牙舞爪的朝著進城的人群中吼叫。


  每天都有大量的山農和獵戶們把那從莽牯山脈中尋來的各種山珍和野味流水般的拿到縣城中售賣。


  西厙縣城中有大量的修行者家族和各種酒樓客棧,盡能吃得下這些山貨。


  更有那些無門無派的流浪修行者,經常會來山貨集市中淘東西。


  偶爾就會有那些山農們采摘到靈藥,他們自己卻是不認得,就當作是普通的山珍售賣。


  傳說之中,不知多少年前,有那運氣逆天的流浪修行者,在山貨集市中遇到了千年朱果被山農當作普通的野果采來售賣。


  那修行者裝作若無其事的買了下來,回去之後服下修煉,一下就從武士初階的修為突破到了武匠的境界。


  至於說這種傳說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法考證了,但那些流浪修行者卻是寧可信其有,畢竟相信就有希望,每天這集市之中都會出現修行者的身影。


  “軍爺,這是小的在山裏采的鷹臉菇,這東西怕曬,一曬就枯了,小的才用個布遮了起來。”


  那山農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一聽守門差役問話,忙不迭的就跑了過來,小心的將蓋在籃子上的白布掀開了一個角。


  籃子裏裝著的東西露了出來,卻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灰白色的蘑菇,這蘑菇蓋上有一條條灰黑色的紋路,細細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一張鷹臉。


  “好東西呀……”


  那差役雙眼就是一亮。


  “你這一籃子鷹臉菇我看值個一兩……,不,一兩半銀子,按照咱們大周律法,得收個兩成的稅,這樣吧,你就交個三錢銀子。”


  那老者一聽臉色就是一苦。


  東西還沒賣,他身上別說是三錢銀子了,就是十個銅板也是拿不出來啊。


  摸摸索索的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藍布包來,將裹著的藍布一層一層的打開,裏麵裝著的是五枚黃澄澄的銅板,上麵印著大周通寶四個字。


  “軍爺,小老兒身上隻有這麽多了,還請軍爺通融通融……”


  逢十抽一,從進城的十個人中抽一個檢查撈些油水,這是慣例。


  這些守城門的差役糧餉少得可憐,要是不撈些油水誰願意來幹這個活。


  皇帝也不差餓兵,這些潛規則那些大老爺們都知道,一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去去去,你打發叫花子呢,要是沒錢,東西沒收一半。”


  那差役掀開那蓋著籃子的布,撩起了衣服下擺從籃子裏就倒了一半鷹臉菇在衣服下擺中裹了起來。


  “滾吧!”


  屁顛屁顛的向著城門洞走去,不再理睬那老者山農。


  那老者唉聲歎氣,也是沒辦法,隻能是埋怨自己運氣不好,提著籃子進了城,雖說隻剩了半籃子鷹臉菇,但也能賣個四五錢銀子,總比沒有強啊。


  進了城門洞,那差役把兜著的鷹臉菇裝入了一個布袋子,眉花眼笑的又出了來。


  城門洞裏卻是籃籃筐筐的擺了一地,都是用來裝沒收來的東西的。


  那些個山農獵戶們都是苦哈哈,身上哪裏會帶那麽多錢,大半卻都是從他們帶著的貨物中沒收一部分抵數。


  他們也自有銷贓的渠道,和城裏麵那些個酒樓客棧可都是有著長年的生意,他們每天沒收來的東西,比那些單個的山農獵戶們可要多得多了。


  至於說那些個大商隊,他們是不敢盤查的,城裏的貴人那麽多,甚至還有修行者的後代,誰知道會不會踢到鐵板上。


  “你,你給我過來!”


  剛一從城門洞裏出來,那差役就是雙眼一瞪,臉上滿是凶惡的神情。


  陳墨正夾雜在進城的人流之中,往西厙縣城裏麵湧去,之前差役敲詐那老者的一幕他自然也是看在眼中,心中雖是有些不忿,卻也無可奈何。


  “小子,你耳朵聾了是不是,叫你呢。”


  眼看的已經接近了城門口,不過一大早進城的人多如牛毛,而城門口卻是攔著柵欄,隻留一道三尺的口子進出,人流移動的速度就慢的跟蝸牛爬似的。


  好奇的扭頭看了一眼,陳墨卻看到了那差役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難道是在叫我?”


  陳墨心中升起了一陣疑惑。


  “小叫花子,還不趕緊給老子滾過來,再磨磨蹭蹭的仔細你的皮。”


  陳墨看了看身前身後,在他前麵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而身後的卻是一個打著一麵幡的老郎中,無論如何也是和小叫花子這個稱謂掛不上鉤。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路上風餐露宿,身上這套從農戶老張那裏買來的衣裳灰塵仆仆,早就已經破了好幾個口子。


  陳墨本也不是注重穿衣打扮的人,這些日子琢磨的都是修行的事情,根本也沒注意到這些。


  “軍爺,您老人家是叫我?”


  陳墨趕忙閃身出來,朝著那差役就走了過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墨如今可不想引人注意,況且到這西厙縣來他也是另有目的,能不節外生枝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小叫花子,進城可得交買路錢,你身上有嗎?”


  看陳墨還算乖覺,那差役倒也是沒有發作,不過無論如何卻也不能放這小叫花子進城去。


  城裏麵叫花子已經夠多的了,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事情都是這些好吃懶做的垃圾造成的,城裏麵的那些雜碎經營多年,雖是小偷小摸或者乞討,但匯聚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貨,拿出一部分來進貢上去也抱了大腿,自己也拿他們沒辦法。


  不過再有這種無賴子想要進城去討生活,那可無論如何不能放進去,否則要是出了什麽亂子,自己也要受牽連的。


  “這……”


  看著那差役雙目之中嫌惡之色,陳墨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在隊伍裏看了這麽久,也看了出來那些差役逢十抽一的路子。


  隻不過抽的都是帶著貨物的山農獵戶,這些人就算是身上沒錢也能用貨物抵賬,自己一看就是一文不名,怎麽就抽到自己頭上了。


  “軍爺,小的是想到城裏尋個差事做做,也好糊個口,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陳墨伸手入懷,掏出了兩個銅板塞進了那差役的手裏。


  他懷裏也有些碎銀子,不過財不露白,自己看起來隻不過是個瘦弱少年,隻怕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看到了不起歹心才怪,憑空生出許多事端來。


  “你個油嘴滑舌的小無賴子,尋什麽差事,你當爺爺不知道麽,就想著不勞而獲行那偷雞摸狗的勾當,趕緊給我滾,不然把你的腿都打斷了。”


  那差役也不嫌棄,劈手奪過兩個銅板塞進懷裏,揚起手中刀鞘作勢就要打來。


  “軍爺……”


  那些個排隊進城的山民獵戶聽到這邊的動靜,都是轉頭看了過來。


  “這少年也太不知好歹,當那些黑皮狗是吃素的麽。”


  “這下有熱鬧瞧了……”


  不少人心中都是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反正也不是欺壓到自己頭上,又有樂子看,頓時人群就有些聒噪起來。


  “不知好歹!”


  陳墨眼中寒光一閃,暗罵了一句。


  “本不想對你動手,你卻是自己要往上撞。”


  心力微微勃發,頓時一道細若遊絲的元力就沿著脊椎骨從心髒流入腦海之中。


  微微催動元力,調動周身天地之力,頓時一股陰冷的氣息憑空生出,正是陳墨調動的死亡之力。


  那差役拿著刀鞘的手頓時僵住無法動彈,整個人都是呆立在那裏,臉上還帶著怒意,卻就好像被凍住了一般。


  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陳墨隻是稍稍催動白骨聖典,調動了一絲死亡之力侵入了他的體內,他立刻就承受不住了。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陳墨兩步走上前,來到了那差役身前,悄悄伸出雙手將那差役舉著刀鞘的雙手拉了下來,對著他又是打躬又是作揖,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裝模作樣了一番,陳墨又回到了隊伍之中,跟在人群裏穿過那柵欄口子進了西厙縣城。


  守在柵欄後頭的差役見自家人都是放了行,便也沒有攔陳墨,放了他進去。


  這一下倒是把旁觀的那些個山民獵戶們看的目瞪口呆起來。


  “什麽時候這些黑皮狗變得這麽好說話了,難不成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麽?”


  這些守城的差役都是穿著皂黑色服飾,做的又是看門的差事,在眾人口中便得了這麽個“黑皮狗”的稱號。


  過了半晌,那差役才恍若從夢中醒了過來,看隊伍緩緩的往城門裏挪動,趕忙朝著一個挑著獵物的獵戶嚷了起來。


  “你,給我過來,我看你挑著的這一頭野豬和一頭黃羊怎麽著也值個二兩銀子,四錢銀子入城錢趕緊給爺爺拿過來。”


  那獵戶想起剛才陳墨上前懇求的情形,心中也想有樣學樣。


  來到了那差役跟前,將挑著的獵物放在一旁,也不掏錢,隻是上前連連作揖。


  “軍爺,小的貨物還沒賣呢,實在是沒錢啊,還請軍爺可憐可憐,通融一二。”


  “沒錢?沒錢進什麽城。”


  那差役一刀鞘打在了獵戶的肩膀上,把他打了個趔趄,將扁擔一頭的野豬就摘了下來。


  “滾吧。”


  那獵戶一張臉就哭喪了起來,好家夥,這一下將他大半的獵物都是給沒收了。


  怎麽那小子哭訴了幾句就行,到了自己就吃了這麽大一個虧。


  他卻也不敢再囉嗦,隻怕再糾纏個幾句,就連黃羊也是保不住了,當即屁也不敢再放一個,把那黃羊挑在肩頭閃入了進城的隊伍裏乖乖的排隊準備進城。


  ……


  入了城中,陳墨看這麵前青石板砌成的大路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心中頓時就微微有些激動。


  “西庚派,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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