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薛問兒睡意漸濃,喃喃輕語,對著暗月說著回家的事情,暗月點頭,見她漸漸合了眼,呼呼的睡著後,自己也不願再動,便擁著她,與她同床共枕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墨蓮伸著幸福的懶腰,滿臉得意的從地鋪上爬了起來,見人便說:“我的怪毛病終於好了,哈哈哈妻主大人,以後,為夫終於可以抱著你一塊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擠開了暗月,轟走了霍天翔,踢跑了秋無塵,自己獨占著薛問兒溫暖的身軀,獻媚般說道:“妻主大人還記得昨天晚上的話嗎?今天晚上,咱們一定要說悄悄話,做悄悄事。”
“悄悄事?我隻記得答應了你說悄悄話,再說,悄悄事是什麽事情?”薛問兒看著這個悶騷的男人,滿頭黑線,一邊吃著桌上的早飯,一邊不著痕跡的向一旁挪動著身體。
結果,她移一下,墨蓮這個臭男人連忙也動一下,直到撲通一聲,她跌坐在了硬冷的地麵上,他才摸摸鼻子,訕笑著又移回了剛才自己的位置上。
“你跑那麽快做什麽?不拉我起來啊?”她撇撇嘴,委屈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抬手拉住了暗月伸來的手,偎進了暗月的懷裏,“月,今天晚上,還是咱們說悄悄話去,不理某些人。”
薛問兒心裏委屈,她這才好了沒幾天,怎麽這男人原型畢露,又來欺負自己了,難不成欺負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嗎?她不悅的呶呶嘴,伸著胳膊就攬上了暗月的腰。
“不行,”墨蓮見狀,連忙探身將她奪了過來,“妻主大人怎麽能說話不算數,今天晚上,呃,就當是妻主大人陪為夫做個試驗如何?看看那怪毛病,是不是真的好了,好不好?”
“怎麽?你終於發現自己的怪病好了?”神醫端著一碟子油膩膩的肥肉走了進來,挑著筷子不停的往嘴裏塞著,看得眾人頓時沒了胃口,這麽油,他竟也吃得下去?
神醫可不這麽想,自從這些人來了之後,他整天看見的全是素菜,沒見著一點油星子,昨天好不容易出了趟穀,買了一堆肉食,這幾天,他可得好好補回來。“看來我這醫術還沒退步啊。”
“嗯?神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墨蓮滿頭霧水,自己的怪毛病好了,跟他的醫術有什麽關係?!
“咦?不是暗月央著我給你治病的嗎?當初不敢告訴你,現在都醫好了,難道暗月你還沒說?”神醫繼續往嘴裏扒著肥肉,剛不解的望了眼暗月,接著又洋洋得意起來,“哎,也幸好是有我神醫在,若是換了別人,想治還不敢下手呢。”
“月奴才?這是怎麽回事?”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當然,墨蓮的心裏,隱隱還覺得有股熱流湧出,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喉頭,除了問清楚這一切,他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實在是不擅長說那些做作的感謝之類的話啊。他心中長歎。
薛問兒也愣愣的,看看暗月再看看神醫,又晃晃墨蓮,似乎是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但,又似乎不甚明白,這暗月怎麽就知道墨蓮得的是病,而不是精神受創遺留下來的怪毛病呢?
那如果是病痛致使他睡覺時產生敵對情緒的話,那麽之前對他所做的一切改善行為,不就成了對他的白白折磨?根本不起一點用的嘛!她心裏唏噓不已,十分的希望墨蓮來個失憶什麽的,可別哪天一回頭,突然想起那些事情,再來個哭訴加“報複”!
“咦?看來你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這邊薛問兒正擔心著哪天墨蓮想起以前所受的非難會不會大爆發,這邊,神醫卻誇起了暗月。
他終於將一碟肉全吃完了,擦著手就走到了暗月麵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那個暗月啊,你這心,是不是也太好了點?要是換了我,就憑他這張賤嘴,我也不會想著去替他求藥的。天底下還有你這麽傻的人?”神醫搖頭,欽佩的看向他,然後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墨蓮,嘿嘿一笑,陰寒之氣驟起,“若是沒人醫你,頂多再有個三五年,你這條小命可就沒了的,嘿嘿,你說,若是就這樣冤死了,你虧不虧?”
“三,三五年?”墨蓮撲通一聲從凳子上摔了下去,實在是不敢相信這話。“不是怪毛病嗎?怎麽倒成了致命的病了?”
神醫搖搖頭,彎下腰仔細的瞅了瞅他的後腦勺,篤定的說道:“倒也不是什麽病,你的頭部是不是曾經受過重創?”
墨蓮點點頭,說道:“小,小時候,被二娘打過,治了近一年才治好。”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記得當時二娘一棍子下去,他可是嘩嘩流了不少血,家裏人本以為他都活不了的,沒想到,養了一年,竟也漸漸好起來了,再然後,被休的二娘不甘心進行報複,於是童家散了,不知何時,他也染了睡覺亂殺人的怪毛病,一直以為是一時沒了家,失了心,沒誠想,竟然是這麽檔子事。
神醫見他失神,撇撇嘴不悅道:“哪個庸醫,竟然敢說治好。哼,那淤血全堵在裏麵呢,前些日子,我都有點不敢下手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造成崩血,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崩血!癱軟在地上的墨蓮一個激靈,正要坐起來,就又聽到神醫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要說還是暗月聰明,偷偷下手,不讓你知道這件事,這樣一來,你不會緊張,我也治得得心應手,哈哈哈暗月啊,其實想一想,如果出了差錯,你是不是也想著,反正是舊傷發作,與你也無關?哈哈哈,聰明,高招啊!”
神醫笑得得意,卻沒見著,屋子裏的幾個人全變了臉色,尤其是墨蓮和暗月,墨蓮隻覺得自己剛才還覺得溫暖的東西忽的一下子,沉入了心底,變成冰涼冰涼的,看向暗月的目光更是陰晴不定,萬般滋味滲透在其中,說不清道不明。
暗月則是閉口不言,隻是一臉鐵青,這個神醫,可真是比墨蓮那張嘴還無遮攔,還讓人無語。
“月,你說實話,你當初求神醫的時候,是不是在想,最好來個失手之類的,醫,呃,醫不成得了?!”薛有道八卦勁頭又冒了出來,不過說到最後,他也不太敢把那個死字給說出來,隻好委婉的改成了醫不成,醫不好,反正這墨蓮現在活蹦亂跳的站在大家麵前,死沒死,一目了然。
“三哥!神醫!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月怎麽可能有這種小人的想法。”薛問兒不高興了,她站起來,氣鼓鼓的看向胡亂說話的一老一青兩個男人,恨不能將他們的嘴堵上,“墨蓮,難道你相信月是這樣的人?”
“哼!”墨蓮冷哼一聲不回答,相信不相信,誰知道,反正他本來還想感謝暗月的,現在,感謝沒有,拳頭倒是有一雙!
神醫見大早上的,幾個人被自己的話搞得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的,不由得一陣心虛,連忙擺著手說道:“行了行了,不說還不成,反正淤血散盡了,這幾天又偷偷給你灌了那麽多補藥,再活個七八十年不成問題的,你們不用擔心了!”
說完,一屁股坐在了飯桌前,扯著嗓子喊道:“全坐過來,吃肉,吃,呃,吃飯,吃飯。”剛才一碟肥肉還沒吃夠,他心裏這個饞啊,嘴裏念的,心裏想的,腦子裏記的,全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