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直找了一天一夜,暗月才在十分巧合的情況下摔進了一條暗道內,在暗道內的山洞裏,找到了並排躺在洞內的薛問兒和顏如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墨蓮等人接到信號後急忙趕了過來,他一踏山洞就四處找尋著神醫的身影,可惜,除了洞裏躺著的兩個人,再無他人。
霍天翔焦急的走到了薛問兒身邊,看著她已然有些生機的臉終於放心的籲出了一口氣,“看樣子,應該是解了毒,隻是顏如玉他好像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是太太太不好了!”洞口,神醫拖抱著一隻成年鹿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環視一周,不禁又笑了起來,“你們倒還真是挺能耐,竟然能找得到這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暗月沉著臉問道。
神醫見他這個樣子,無辜的聳聳肩說道:“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就是那邊那兩位,不知道是誰,觸動了床板上的機關,然後就全摔了下來。”
“摔下來?難道說?”墨蓮往頭頂上瞧了瞧,唏噓不已。
神醫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是啊,這裏是我那屋子的下麵,不過這裏倒是挺適合休養,隻不過掉下來的時候出了些紕漏,本來還是有近五成的希望救回這個男人的,現在,有沒有三成,我也不敢保證了。”神醫搖著頭將懷裏的鹿塞到了易水寒手裏,指著顏如玉說道:“接一碗鹿血給他喝了。”
“哦。”易水寒呆呆的接過了鹿,皺著眉頭走向一邊殘害那隻成年鹿去了。
神醫走到顏如玉旁邊,坐著替他把起了脈,“能不能救回來,就看這隻鹿的能耐了。”最後,他緩緩起身,又看了眼薛問兒,指著她回過頭對暗月說道:“把她抱到那邊鋪了藥草的石床上麵,熏一熏,她身體裏的餘毒才會早日清除幹淨。”
暗月急忙走了過去,深情的望著那沉睡的容顏,慢慢的撫上她的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心中隻剩歡喜和欣慰。
“你倒是快點啊,再愣著,餘毒排不出去,你要害死她啊。”墨蓮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見他這種樣子,實在是看得不爽,兩三步就奔了過去,擠開他自己親自抱起了薛問兒,摟得緊緊的,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臭女人,快點給老子醒過來,要不然,我現在就直接掐死你得了,省得再鬧心。”他惡狠狠的說著,手上卻是輕輕的將她放在了石床上,自己慢慢的蹲坐在了床邊,仔細的看著她的一眉一眼,“原來,你老了之後,是這副醜樣子,不知道我老了以後,你會不會嫌棄我呢?聽說美男子老了之後會變得格外的醜,倒是像月那樣長相平庸的男人,越老越耐看,哎,現在我都比不上他,之後啊,更是比不上他了。”
他嘴裏不停的念叨著,逗得霍天翔在一旁樂得笑出了眼淚,他一邊擦著眼角,一邊抬腳就要踹,“你以為你叫墨蓮就真的是一朵花啊,還好看、難看的講一大堆,男人哪有比容貌的,你有能耐不就行了。哎喲,看看,我這一個大男人,都讓你逗得流了淚了。”
“就是就是,我這臉都花了。”秋無塵一樣擦著眼,抹著淚,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床邊,像突然泄了氣的氣球,徹底放鬆了下來。
神醫看著這一堆喜極而泣的男人,不免撇了撇嘴,然後抱起一床被褥自己窩在了角落裏,呼呼睡了起來,忙了一天一夜,他可累慘了。
……
夜裏,大家都因白天太過疲憊而進入了夢鄉,卻不知藥床上的薛問兒竟是慢慢睜開了眼,拖著軟綿的身體坐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薛問兒頭暈暈的,看著昏暗的山洞,更是摸不著頭腦。她覺得自己好像昏睡了許久許久,久到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睡軟了。
山洞的洞口處燃著一堆柴火,火苗被偶爾吹過的風吹得東倒西歪,偶有火星迸出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環視一周,她看到一張張熟悉卻疲憊的臉,心頭一熱,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挨個摸一摸,剛一抬手,卻被嚇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自己的手?枯皺不平,猶若老嫗,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呆愣了一會兒,再抬頭時,竟是遠遠的,一眼便看到了顏如玉,胸口一堵,像是有什麽東西迸裂而出。
她拖著軟綿無力的身體走下了藥床,一步一步,向著顏如玉邁了過去,越是靠近一步,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髒通的跳動一下,很奇異,很奇怪。
“夫人……”暗月被她走路的聲音驚醒,一睜眼,果然看見她已經能站立起來行走,連忙站起來,走到了她麵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夫人,你終於醒了。”
“我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她輕聲說著,將自己的身體放心的靠在了他的胸膛,疲憊的又閉了眼。
“顏如玉殺了太後,然後救了夫人。”暗月將最主要的事情挑著最簡短的話告訴了她,然後擁著她走到了顏如玉身邊,扶著她坐在了一旁。“隻不過,他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是嗎……”薛問兒的身體微微僵直了一下,隨後又抬起了手,借著火光看著,“是因為我變成了這樣嗎?”
暗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或感覺到,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握上了她的手,溫柔的說道:“如若可能,屬下真想現在躺在這裏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就算是再也醒不過來,因此喪命,屬下也不想夫人去承別人的恩情。”
“不許胡說!呼,呼……”薛問兒突然大聲的喊道,“他這不是什麽恩情,是還債,所以,任何人都不會感激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會感激他一分一毫。”
暗月一愣,沒想到最後結果會是這樣的,那麽,顏如玉的行為,隻是還清了債,不管醒不醒過來,他與薛家的恩怨便都兩清了嗎?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薛問兒,到底是將顏如玉深埋進了心裏,還是已經擠出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