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剛微微亮,薛問兒聽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大風,不禁又縮了縮脖子,往暗月的懷裏鑽了鑽。
“夫人醒了?”暗月沒有睜眼,知道她怕冷,又將被子往她那邊掖了掖,平日裏剛毅的臉似乎在這冬季裏變得溫暖柔軟了,害得薛問兒很想伸出手去戳一戳。
“夫人喜歡嗎?”輕輕的,暗月的臉似乎慢慢染滿了絳色,他捉住了她的小手,塞入了自己溫暖的懷裏。“小心挨凍。”他說。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不隻是想摸一摸他的臉,而是真的伸出了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暖暖的,滑滑的,雖然不似墨蓮和秋無塵他們那般白淨,但是,讓人看著很舒服,很放心。
就像是能永遠守在自己身後的一麵盾,讓她心安。
“我,好像,不僅僅是喜歡月!”她想著想著,心中突然就湧上來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些話,憋在心裏,很想對他說一說,講一講。“我,我好像,也說不太清楚,但是,真的不僅僅是喜歡,喜歡的話,似乎是太淺,還太淺……”
她將頭完全窩進了暗月的懷中,另一隻沒被他抓著的手輕輕柔柔劃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明明想告訴他什麽,明明是想表達一些東西,可到最後,她還是有些退縮,怕說得太淺薄,太無力。
“夫人不必說了,屬下明白!”暗月愛憐的撫了撫她的發,滿眼柔情。
“可是,”她抬起頭,怯怯的看向他,“你,你不生氣嗎?墨蓮和,和……”
他伸手掩了她的嘴,慢慢說道:“跟了夫人,屬下便是夫人的人,這是屬下的榮幸,也是職責和義務。”
“這,這樣嗎?”職責嗎?義務嗎?就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這僅僅是他的使命般。
“於公,是這樣。”暗月歎了口氣,就知道她要往別處想,可就算知道那樣的說辭她會亂想,自己還是得說出來,畢竟,那也是事實。
“於私,屬下對夫人,也是無法用言語講得明白,一切詞語都太淺,太淺……”這樣煽情的話對他來說已經算是極限,更多的話他不會說,隻好用她的詞,來表達自己的意。
“真的?”大早上心情就被他調得大起大落,薛問兒緊張的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句。她拉過他的長發,緊緊的捏在手裏,隻要他的回答無法令她滿意,她時刻準備著給他一頓痛擊!
“嗬嗬……”暗月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該起來了。”說著連人帶被將她抱下了床,完全不介意自己裸露的肌膚吹在寒風中。
“月,你,你,無恥!”在床上有被子蓋著,薛問兒還可以忽略兩個人是光著身子的事實,可現在,他,他竟然這樣“快去穿衣服……”她實在是羞得臉紅,驚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暗月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扯過自己的裏衣套在了身上。“夫人,穿好了。”
“月,”薛問兒突然皺起了眉,拉過他遞來的衣物愣了起來。
“夫人怎麽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突然如此開放的舉動嚇壞了她?他忙緊張的說道:“屬下以後不再這樣放肆了。”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薛問兒對他口中的稱呼隱隱有些不滿意,尤其是對他的自稱,更是不滿意,“我從來不把你當下屬、奴仆之類的,所以,你也改改自己的稱呼嘛。”她拉過他的手緩緩說道。
稱呼?“屬下,呃,習慣了,”見她瞪著自己,表示正是對這句稱呼不滿時,不禁犯了難,“一時半會兒,不好改。”
“不好改又不是改不了,不過‘夫人’這兩個字就不用改了,我喜歡你這樣叫我,就像是,像是我是你的‘夫人’……”她甜笑著垂下了頭,想著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丈夫牽著妻子的手幸福的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夫人!
篤篤篤。
她出神發愣間,暗月已經幫她裏裏外外穿好了衣服,他自己剛套上外衣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什麽事……”暗月沉聲問道。
隻聽門外的小童顫著聲音,急急的說道:“月侍衛,早飯已經擺好了,墨主子請夫人和您過去用飯。”
“知道了。”他應了一聲,然後聽到外麵噔噔噔傳來一陣急跑聲,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屬下,很嚇人?”
“哪有,我的月是最好的人。”看著皺眉思考的暗月,薛問兒不禁笑了起來,“走吧,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