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易水寒聽到她憎惡的聲音悠然響在他的耳邊,她說:“易水寒,你枉稱為人。”聽到她的話,本來怒火中燒的他卻突然如泄了氣球般低垂下了腦袋。
他與她都不再言語,沉默了下來。
可是他們的沉默卻偏偏更加激怒了外麵來尋仇的女人,隻聽咚咚咚三聲,馬車上又被射入了三支箭羽,有一支還穿透了木板,薛問兒能清楚的看見那泛著寒光的箭頭!
“易水寒,你給本姑娘滾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別敢做不敢當。”就在薛問兒直直盯著箭頭發愣的時候,外麵的女人又憤恨的咒罵了起來:“你玷汙家姐,令她蒙羞身亡,今天,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你,”薛問兒更加震驚的捂了嘴向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她才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著他說道:“你竟然做出這麽禽獸的事情?”
易水寒被她的指責搞得惱火了起來,他站起身來,一腳將車廂一端踹了個粉碎,飛身而出,站在了外麵拿著弓箭的女子麵前。
那女子先是驚豔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咬牙撐起了弓。“你就是易水寒?”她問。
他冷笑一聲,直視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姑娘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就確定是我玷汙了你的姐姐?請姑娘查清楚事實才好,我向來是不強迫女人做什麽事情的。尤其是那種事情。”說著,他還輕挑的衝那女子眨了眨眼。
“你,衣冠禽獸!就算不認得你,趕車的人本姑娘可不會看錯,就是他幫姐姐送信拉線的,也是他讓姐姐在廟裏等著。可是,你卻……”後麵的話,女子已經說不下去,隻見她抬起手臂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淚後咻的一下又放了一去箭過來,“廢話少說,拿命來。”
易水寒聽她這麽說,神情凝重的看了眼身子被釘在馬車上的車夫,輕輕一個閃身便躲過了她那一箭。
他搖搖頭,對持箭的女子說:“這些事,我並不知曉,而且,他也僅是一個無名家仆,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沒聽他說起過這類事情。”
難怪一直以來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的人來找他尋仇,看來是有人借他之名行苟且之事,隻是,也怪這些女人太容易相信人,否則怎麽會那麽容易被人利用,鑽了空子,占了便宜。
“你閉嘴。他死了你當然怎麽說都可以。玄國上下,哪個不知道你易大公子的名聲,風流成性,到處留情。有什麽要說的,你到了黃泉路上,再跟家姐慢慢說吧。”那女子根本不相信他那一番說辭,隻見她又拿出一支箭撐滿弦,迅速的向前射去。
薛問兒此時站在一旁,聽到他們一言一語的對話,腦子也亂了。好複雜的關係,她捂著眼睛從手縫裏看了看血泊中的車夫,真不知道該同情他還是該憎恨他。
如果易水寒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人還真是死有餘辜,可是,易水寒啊她不禁歎息了一聲:“他的話又能信幾分呢?”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薛問兒有一點是很肯定的,易水寒這個男人,基本上沒說過什麽真話,但,也不並不是他表麵的那種輕浮性格,他隻是,從來不會真心實意的待人罷了。
好像他對所有人或事都存著戒備的心理,就連他經常掛在嘴邊的娶她什麽的這些話,她也從來沒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真誠,隻是戲弄罷了。
“問兒,小心!”就在她思來想去之際,易水寒急切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再抬眼時,隻見那支箭不知何時竟然變了方向,直直衝著薛問兒射來。
薛問兒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覺得身體一輕,眼前一花,再抬頭時就看見易水寒棱角分明的臉龐放大在眼前,眼中的焦急清晰的映在她的眼睛裏。
頓時,她覺得左胸的傷口處,隱隱的有些異樣,癢癢的,那種感覺很奇怪。
“哼!去告訴你家小姐,如果不想讓我恨她,就不要在暗處耍手段。”易水寒冷厲的盯著前方憤怒的說道。
薛問兒看了眼右側驚呆了的持箭女子,腦子裏很糊塗,他這是在跟誰說話?順著他的目光,她望了過去,震驚的看見一抹白色,潛入了樹林之中。
“顏,如,玉?”她呆呆的喚道,左胸處由癢變痛,眼前的景物慢慢模糊起來,終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問兒,問兒你怎麽了?快醒醒。”她聽到易水寒的聲音著急的響在耳邊,卻給不了他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