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擔憂
“這麽多人，都可以扯旗造反了啊！我聽說聚義莊龍首武技天下無雙，白兄你應該見過他吧？不知道他跟我比起來怎麽樣？”
“啊！這個，這個……”白浪臉色有些發苦，支支吾吾地道，“龍首隻擅長陣前廝殺，若他下馬跟秦大哥你交手的話，勝負大概是五五之數吧……”
“下馬也有這麽厲害？”
“呃呃，我沒見過他出手，或許是秦大哥你更強一點呢……”
旁邊玉寒煙窺見秦言和宮雲袖這幫沒見過世麵的魔門弟子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實在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開口道：“師弟，你還記不記得，你幾個月前曾經跟「英龍」江藏劍打過一場？”
“就是那個有兩杆槍的家夥嗎？當然記得，他那兩杆槍不錯。”
“你記得就好。我得告訴你，聚義莊一共有五大龍將，每一個的武功都跟江藏劍在伯仲之間。而他們五人聯起手來，在龍首的戟下也撐不過三十招。”
秦言偏過腦袋，認真地朝玉寒煙看去，兩眼一瞬不瞬。玉寒煙不躲不閃，玉容一片肅然。
兩人對視片刻後，秦言說道：“師姐，多謝你的提醒。既然龍首這麽厲害，那我肯定不會輕敵的。”
“……”
玉寒煙真想直接說出來：你最好別跟他見麵，撞見了也趕緊撒腿跑！
但秦言已經扭頭跟白浪交談起來，她猶豫幾秒，默默把這些話咽回肚中。
“白兄弟，林小姐不是拜入了駕鶴居嗎，你為何沒有跟著去？賀二哥呢，怎麽沒看到他？”
“我們得罪了駕鶴居少掌門，被趕出來了……”說到自己的遭遇，白浪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恨意，“我們後來被逼著加入了聚義莊，二哥他……”
一行人在空蕩蕩的營地裏休息了一個時辰，以恢複這些天來在魔瘴沼澤跋涉所耗費的心力。
天色漸暗，夜幕將至。
中軍帳中，秦言獨自側臥在虎皮椅上打盹，忽然聽到布簾被掀開的聲音，抬頭便看見玉寒煙走了進來。罕見的，陸瀟湘居然沒有跟在她後麵。
秦言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道：“現在什麽時辰了，該出發了吧？”
玉寒煙盈盈走到他麵前，俯下臉對上他的視線，道：“師弟，你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找聚義莊的麻煩麽？”
秦言笑道：“聚義莊擋了我們的路，還想殺掉我們滅口，是他逼我做了選擇。師姐，難道你還想再回到魔障沼澤裏去，把那段該死的爛泥巴路重走一遍嗎？”
玉寒煙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憂慮，沉聲道：“我覺得，跟與龍首為敵比起來，走回頭路也並非不可接受的事情，雖然辛苦了一點，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秦言詫異地道：“師姐，你是否過慮了。我聽瀟湘說過，你不是前些日子還跟龍首照過一麵嗎？他的武技雖然厲害，但也始終隻是個武將，機動力全憑座下一匹馬，我們就算打不過他，想從他手下脫身還是挺容易的吧！而且我們隻是想要穿過這片山嶺，又不一定非要跟他對上，隻要動作快點就行了。如果他識相的話，就乖乖讓出一條路來，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不。”玉寒煙搖搖頭，“我這幾天回憶當時的情景，越來越覺得龍首不止是一個普通武將這麽簡單。他當時之所以放過我，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也許，就跟現在的這件事有關。”她抿了抿嘴唇，眼眸裏波光盈盈，輕輕說道，“師弟，我很擔心，萬一有個不慎，我們又會分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仿佛帶著無盡濃情。秦言的心因之顫動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去撫摸她的臉頰。然而動作才至半途，他腦中突然飄過梅兒含嗔帶怨的麵容，心裏猛地像被刺紮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僵頓時在半空。
不過他隻遲疑了一瞬，很快把這不自然的情緒掩飾在臉後，右手探出去的軌跡朝下一轉，牽住了玉寒煙的手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道：“不要胡思亂想，我逃命的手段多得很。哈哈，那麽多人想要我的性命，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玉寒煙自然看出了他的猶豫，抿嘴微微一笑，不過笑容裏卻不無落寞。
她忽然用力反握住秦言的手，盈盈地踏前一步，緊靠著他在虎皮椅上坐下來，眼眸中仿佛泛過圈圈的漣漪，以平靜的語調，輕輕道：“師弟，還記得上一次在秋金縣分別時，我們說過的話嗎？”
秦言緊挨著絕色女子妖嬈的身段，嗅著近處清雅的暗香，身子輕輕一動就能碰觸到溫香軟玉，又是自己心愛之人，按理來說應該十分享受才對。但不知為什麽，他這時候心裏卻沒有一點欲念，反而覺得有一些……不自然。
月下黃昏，孤男寡女，寂靜無人，恰是良辰美景。隻是愛得愈深，便愈發苛求對方必須完美，那一道無法釋懷的隔閡，成為了橫亙在兩顆心之間的天塹。
“嗯，我當然記得。我想要你等我三年，卻又無法給予你確定的承諾，所以你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哈，沒關係，我知道師姐你心裏麵是有我的，這就夠了。對於我們這種超凡脫俗的人來說，那些山盟海誓的承諾嘛，不要也罷！”
他說出這句話，卻沒有得到玉寒煙的回應，於是疑惑地側過了頭，看見玉寒煙正幽幽看著自己，彷如癡怔。
“師姐？”
“師弟，我後悔了……”
秦言心頭一震，凝望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龐，昏暗的光線之下，一池滿是漣漪的湖水正在對方的眼眸裏蕩漾。
“後悔？”
玉寒煙嫣然一笑：“嗯。當時我也是一時衝動，拒絕了你的約定。這雖然不過一件小事，但每每想起，還是十分遺憾的……”
凝視著熟悉的笑容，仿佛昨日重現，秦言心裏狠狠顫動了一下，再無法抑製自己的真實情感，右手攬過她腰肢，一把將她緊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