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摔倒
看來她是來過這裏的。
這裏離他們今天工作的地方不算近,宋淼心裏倒是有些疑惑——程立雪怎麽一聲不吭地跑到這邊來了?
就因為被拆穿了所以惱羞成怒?
這兩天的接觸下來,宋淼對程立雪也算是有了些大致的認識,在不考慮得罪人的情況下——程立雪簡直就是各大節目組導演最喜歡的類型之一,這一類人會來事兒,主動給節目製造話題炒高熱度——
相應地,這類人的羞恥心沒有那麽重,並不是那種一觸到硬石頭就會後退的人,為了今天的事情……程立雪絕對不會尋短見。
眼睛微微眯了眯,宋淼正欲再往前走,好不容易安靜了幾秒的何鶯突然幽幽地道:
“人都往這邊來了,還能去哪裏呢?”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宋淼這個時候也無心跟她分辯,她自顧自地拂開兩旁的草,繼續往前走著,遲遲也跟了上去,何鶯回頭看了看無人的小徑,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越往裏麵走,宋淼越確定這裏有人來過,路旁的草叢都塌了一大塊地方,耳旁也傳來了溪水潺潺的聲音。
塌陷的草叢到了前麵,就沒了。
宋淼手中的手電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她四下尋找起來,卻並沒有找到程立雪。
“看來不在這裏。”
不由得蹙緊了眉頭,宋淼又高聲叫了幾聲程立雪的名字,回應她的隻有奔騰而過的溪水的聲音,還有晚間的蟬鳴。
“早就說過要報警,人都丟了,你還在為你自己的好名聲著想。”
想起自己剛才的提議被遲遲一口回絕,何鶯又委屈又氣憤,她滿是嘲諷地道:
“反正你也沒什麽好名聲,何必在這個時候愛惜羽毛?”
“……”
懶得搭理她,宋淼繞過她轉身就往回走,何鶯卻抓住她的手不依不饒:
“你現在還想走?我跟你說,這件是完全是你引起來的,你是殺人凶手,你現在不能離開!”
冷不防被她握住了手腕,宋淼礙於小路下邊就是河灘,倒不好怎麽掙紮,隻能冷冷一笑:
“我不能離開?我是殺人凶手?程立雪現在生死未卜,你就這麽急著給我定罪?”
“不是你還是誰?”
盡管知道遲遲才是程立雪下落不明的直接誘因,但是何鶯本能地把他從這件事裏摘出去了,她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宋淼:
“就算你是娛樂圈前輩,我也不會怕你!”
跟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宋淼正想把她的手拿開,她卻不知怎地,一副站立不穩的模樣,徑直往後倒了去——
“何鶯——”
中間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遲遲見到何鶯倒下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他欲伸手撈住何鶯,卻還是晚了一步。
何鶯重重地往後仰倒,不過好在她倒下去的方向不是朝著下麵的河灘,而是小路旁的一個小溝。
即便如此,這樣摔一跤也不輕,何鶯麵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摸了摸自己的背,疼得好幾秒都說不出話來,等遲遲著急地蹲下神察看她的傷勢的時候,她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隻是麵色間依舊帶著疼痛的影子。
她的眼神從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的遲遲,轉向了看不清楚神色的宋淼,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你為什麽要推我?就因為我剛才說了那番話?”
因為疼痛,她的神色顯得格外虛弱,為她的話增添了幾分可信度,遲遲心中驚疑不定,也跟著看向了宋淼。
心裏有兩個聲音,一個在說不是她,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整治何鶯有無數種方法,不必選擇這麽低劣的一種;
可是當他看向躺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的何鶯時,這份剛建立起來不久的信任頓時打了折扣,他看向宋淼:
“這是怎麽回事?”
“她說是什麽就是什麽。我不反對。”
看著躺在地上、麵色淒楚地望著自己的何鶯,宋淼忍不住暗忖:
這陷害別人的演技,可比先前的葉婉玲強多了,隻怕這一路上,她都在想著怎麽讓這一出戲變得更加自然。
所以一路上才不斷地聒噪、激怒自己?
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宋淼仿若無事發生地一笑,她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在地上躺夠了,就趕緊起來。大晚上的往草垛子裏麵倒,也不怕有蛇。”
聞言,何鶯身體不由得一僵,麵上閃過一瞬間的錯愕,隻是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眼淚漸漸湧了出來:
“她、她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還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要是剛才一個不對,我就直接掉下去了!”
宋淼已經走遠了,這番話顯然是說給遲遲聽的,遲遲把目光從已經遠去的宋淼身上收了回來,看向躺在自己的臂彎裏無比委屈的何鶯,猶豫片刻之後才道:
“你現在還能走嗎?哪裏疼?要不要我背你?”
見遲遲不肯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何鶯心裏有些發慌,她抬起眼睛,淚眼蒙蒙地看向他:
“你也在懷疑我?我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吃力不討好,今天的事情隻有我們三個知道,且不說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往外張揚,就算我說出去,又有人會相信我嗎?你不也是不相信我嗎?”
“好了,何鶯。”
不想跟她在這件事情上再做爭論,遲遲垂下眼睫,他把何鶯打橫抱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外麵的主幹道走去,何鶯麵上終於露出了些許開心的神情,隻是下一秒,她聽到遲遲低聲道:
“今天的事情,就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麵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何鶯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勉強一笑:
“……好。”
等遲遲抱著何鶯回到他們的小院的時候,院子裏熱鬧極了,他們尋找許久的程立雪安然無恙地坐在大堂裏,周圍圍著導演和攝像等人,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而早他們一步回來的宋淼,則是跟著自己的攝影小哥坐在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先聊著,她神情輕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