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感情戲
“這裏就是聖墟的入口了。”
偏頭看著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曲裳從來都波瀾不驚的臉上漸漸出現了些許凝重：
“入口最多隻有十二個時辰的開啟時間，你們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早點出來。”
“知道了，師父……可是為什麽你對這裏這麽熟悉？”
按上了自己腰間的笛子，雲牙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卻又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看著她。
“我也曾經進去過。”
麵上帶上了些許懷念的神色，被稱作妖女的女人淡淡一笑：
“當初的我也是懷著逆天改命的心情來到這裏……不過最後，我究竟得到了什麽呢？”
正當雲牙還要再問什麽的時候，曲裳卻聽到了來自身後的細微的動靜。
她本能地執起鞭子架住攻勢，然後把他們兩個往結界裏一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結界的入口。
“你們這群老賊，消息倒是得來的快！”
借力甩開攻勢的時候，曲裳臉上浮起了一絲鄙夷的笑意：
“近百年過去了，你們也就長了這麽點本事。看來你們這群自詡為名門正派的，氣數也快盡了。”
跟在她身後的小書生莊生神情懵懵懂懂，似乎還沒從這樣的對峙之中回過神來，倒是曲裳，把他護在了身後。
……
“看來你跟他還有感情戲是嗎？”
上映之前，顧禦琛從來沒想到劇本裏還有這些東西，他神色都有些沉了下來：
“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哪裏配和你一起演戲？現在的娛樂圈真是江河日下。”
“……現在這種小奶狗風格的最受人歡迎了好嗎？”
演戲的事情，怎麽就跟現實生活扯上關係了？
宋淼隻覺得無語，又覺得他實在是幼稚，礙於是公共場合，她還是湊過去安慰他道：
“再說了，他長得也沒有你好看，你在這裏氣什麽？”
“我沒有生氣。”
眼睛死死地盯著大熒幕，顧禦琛沒有絲毫轉過來看她的意思，然後聲音平直地道：
“好好看電影。”
“……”
男女主角在聖墟裏自有一番造化，曲裳和小書生則是替他們擋在了入口處，曲裳縱使修為再高，卻也抵不住眾人圍擊。
“小書生，趕緊走吧。”
趁著他們力竭的間隙，曲裳抹去了臉上的血痕，湊近身後一臉無措的小書生，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不會怪你的。”
莊生還沒來得及開口，她身後就傳來了為首的真人帶著嘲諷的笑聲：
“沒想到這麽鼎鼎有名的妖女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眼風淩厲地回頭，曲裳麵上猶帶著三分笑意，整個人卻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向來匡扶正義的九陽真人該不會是想對這個凡人出手吧？這跟你們的道是不是相悖了？”
“哈哈哈哈哈哈……”
把拂塵輕輕一甩，九陽真人清高的老臉上出現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凡人？聽聞妖女曲裳一百三十年前從聖墟裏得到了天眼，沒想到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
簇起了眉頭，曲裳偏頭看著身後臉上寫滿了無措和愧疚之意的莊生，聲音驟然冷了許多：
“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
平時跟她說話都結結巴巴、隨時隨地臉紅的莊生，現在卻冷靜了許多，他垂首道：
“對不起。”
“莊生，你做得很不錯。待把這妖女擒下之後，為師會好好嘉獎你！”
不等曲裳反應過來，九陽真人就趁著她錯愕愣怔之際，直直地飛了過來——
眾人又群起而攻之，而曲裳大驚大慟之下，竟是沒來得及反應，被一個人持劍刺進了身體。
“好一個光明磊落的名門正派……好一個匡扶正義的正派人士！”
勉強擋住了其他人的攻擊，曲裳一口淤血吐了出來，隨意地抹到了自己的紅衫上，一時間，竟分不清楚是血，還是衣裙本來的顏色。
“師父，你們……”
沒想到師父竟然會趁這個時候對曲裳下手，莊生上前兩步，正欲攔住他們時，卻被九陽真人厲喝一聲吼住了：
“莊生！魔道妖女人人得而誅之！你切莫在這個時候心神不穩婦人之仁！”
見莊生楞在了原地，九陽真人繼續循循善誘：
“求道之路難免會有人流血犧牲！不犧牲無以成就大道！妖女作惡多端，你且助我將她拿下！”
正在這時，聖墟的秘境內猛然傳來滾滾天雷、天崩地裂的聲響，他們不明所以之時，曲裳臉上卻是劃過了一抹釋然之色。
趁他們麵麵相覷之際，曲裳一把將刺入身體內的劍拔出來，然後狠狠地賞了偷襲者一鞭子。
忍著身上的疼痛，勉強將這群人逼退之後，曲裳執著鞭子對準了莊生，神色高傲又帶著些許認真：
“一路上眾門派總能攔截我們，是不是你暗中在通風報信？”
“是。”
“你我一開始的相識，是不是你有意為之？”
“……是。”
“你是否真的要……匡扶正義？”
“……”
她等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可是他不必說，她也明白了。
嫵媚張揚的臉上染上了諷刺的笑容，曲裳定定地看了這個一路跟在她身後的男人許久，忽而放下了鞭子：
“我曲裳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你雖然事事出賣我，卻也是因為各自有各自的立場。”
“你可以怪我。是我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了。”
艱難地開口道，從前害羞不穩重的小書生變得冷靜自持起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我從前不知道……”
“你不必再說什麽了。”
忍著疼痛，曲裳狀似輕鬆地甩了甩鞭子，細眉高高揚起，是她一貫的玩世不恭，仿佛對她而言，什麽都不重要：
“正道人士，從來都是如此偽善，我早該明白。”
“我等所求，不過是為了道而已。你又何必心有不甘咄咄逼人？曲裳，還是把你身上得到的天眼秘術乖乖交出來！看在你臨終悔悟的份上，也許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