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欺人太甚
明白了她的意思，顧禦琛並沒有換回來的意思。
他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淡淡開口：
“我顧禦琛素來有一個毛病，我從小就無法無天慣了。所以，凡是我認定的東西，就算不是我的，我也會千方百計把它變成是我的。
東西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有錢人都是這樣吧。”
她聽明白了他語氣中的另一層意思，卻情願裝聾作啞：
“多謝顧總把手機專門給我送回來，我實在是感激不盡。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大忙人，那我就不留你了。”
“……”
她的送客之意已經是如此明顯了，顧禦琛縱使再壓抑自己的脾氣紆尊降貴，也不可能如此輕視自己。
他重重冷哼一聲，徑直起身離開了。
眼見著要送走他了，宋淼趕緊起身送客。
他一踏出門口，宋淼就把門關上了，一邊關她一邊故作乖巧地道：
“顧總！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記住要關門的！”
伴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顧禦琛的臉色越發黑了：
他說的話她別的沒記在心裏，隻記住了關門？
“怎麽樣怎麽樣？”
紀念一回來，宋淼就貼心地給她遞過去一杯茶，見著她的神色並不好看，關切地問道：
“是不是他們又給你臉色看了？”
“給臉色看那都是家常便飯了，不提這個了。”
揮了揮手，紀念一邊換上拖鞋一邊走進來，她把公文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扔：
“他們這次啊，欺人太甚！”
“到底怎麽了？”
很少看到紀念發這麽大火的時候，宋淼也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說說，我們兩個人一起想辦法。”
“你當時簽天恒的時候，他們不是給了你百分之零點五的股權嗎？每年都是有分紅的。雖然算不上什麽，也左右不了公司的決策，但是給了就是給了！”
一想到天恒幹的這些糟心事情，紀念就覺得惡心，她繼續道：
“今天會上我還沒說到你要解約呢，這群王八羔子就說什麽，你是公司唯一一個握有股權的藝人。這麽多年來一個重量級的獎都沒拿，不配拿這個股權！”
靜靜地聽她說著這些事情，宋淼沒想到內部的高層已經如此針對自己了，“你繼續說。”
“我當時就忍不住跳出來反駁，楊柳要不是公司花了三個億去買百花影後的位置，能拿獎？恐怕獎杯的邊都碰不到！”
越想越來氣，紀念連茶都不喝了，她忍不住反問道：
“天恒什麽好的資源都沒給過你，倒是有什麽糊到地心的劇的時候請你過去友情出演！這群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呢？”
“算了，不生氣不生氣。”
一邊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宋淼一邊輕言細語地勸著她：
“我的合約到期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這樣吧，合約一到期我們就離開天恒。你也免得受氣。”
“我現在就恨不得把天恒給踹了……隻是現在過來接觸的一般都不是什麽大公司，待遇有點糊了。”
歎了一口氣，紀念繼續道：
“我聽內部人員說，這次《動物園》延期上映，就有天恒操作的手筆。
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動物園》的口碑壓過《黃昏後》，踩你一腳，讓你不能拿到百花獎。
到時候追究起來也可以用《動物園》不是當時上映的電影的借口搪塞過去。”
“這樣再一次打壓了我的商業價值？”
從她的話語中，宋淼已經窺見了天恒的意圖，無非就是不讓自己順利找到合適的下家而已。
“很多規模小的公司，給出的條件倒是優厚。可是那種公司更不可能有好的資源了。”
眼下對這件事頗為頭疼，紀念真是又氣又急，她看向宋淼：
“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好一點的工作室什麽的？反正我左右尋思著，天恒你是不能待下去了。”
“這件事別急。《動物園》和《聖墟》上映之後，我的境遇應該會好一點。”
說起來到底是自己的不足，宋淼有些埋怨自己，“如果我拿到這個百花影後的獎，也不至於讓你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
“這哪裏是你的錯？”
見她有些自責，紀念連忙勸阻，她放下茶杯，真心實意地道：
“你就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人，不走演藝圈這條路真的可惜了。隻不過遇上了天恒這種忘恩負義的公司。說起來你也才二十歲，萬事急不得。”
自嘲地笑了笑，宋淼想起這三年來浮浮沉沉大起大落，身邊總是她在陪著自己，心生暖意：
“你說得也是。我已經被推著走到了這一步，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原本以為《動物園》應該還要再被冷藏一段時間，沒想到第二天宋淼就收到了導演打來的電話。
導演的語氣中滿是驚喜，似乎也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通過了審查：
“現在《動物園》已經定檔預售了，各大院線排片率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我之前以為這個題材敏感得很，最多有百分之二十。沒想到竟然這麽高！說起來……這次你有點可惜，如果這部片子早點上的話，百花影後就是你的了。”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影後什麽的，我可能還差了點東西。”
對老導演的話十分感激，宋淼掛斷電話之後，看著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給顧禦琛發了一條短信：
“謝謝你。”
這一次的事情，如果沒有顧禦琛的介入，審查不可能這麽快，排片率也不可能這麽高。
然而她等了很久，顧禦琛還是沒有回信。
百花影後名不副實，背後隱藏著權錢交易……過幾天《動物園》在院線上映之後，好評如潮。
高排片率給這部電影增加了觀看受眾，這部電影本來就是奔著得獎去的，無論是故事情節還是鏡頭設計，都十分考究。
不多時，就有人在網上提出了質問：
為什麽這麽好的電影，不能在百花獎上斬獲獎項？反而是《黃昏後》那種立意並不深遠的電影女主，拿到了影後的桂冠？
有人扒出了楊柳在拿下影後時的視頻，對裏麵的每一句話都做了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