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十號職工陸陸續續走出廠門的時候,南巧花突然感覺有些淒涼。這就是現實世界,在你麵對問題的時候,你有可能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在你得獎高興的時候聽到更多的是諷刺和打擊,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呢!
想到這些,南巧花鄙視吳總的眼睛收回來了。齊思娷的話突然在她的耳邊想起:“冷靜些,遇事要想清楚,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啊,看來真的弄錯了,要不然警車為什麽不把吳總帶走呢?他要是被帶走了,我也不用單獨在這裏等著挨批了。”
南巧花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怎麽說都不應該扇他一巴掌!從職位上說,吳總是他她的領導,打他就是犯上。在古代叫大逆不道,在現在也是不知好歹的表現啊!從年齡上說,吳總是老人,老人是弱者,打他叫欺弱!從古至今欺他的資格淩弱小都是不道德的行為。
吳心成心裏隻有惱怒,他生氣的看著南巧花,心裏話:“她長天膽了嗎?敢打我?難道她不知道我是睚眥必報的人嗎?不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地痞無賴,我吳心成都一樣看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一巴掌我不還回來,我死不瞑目!”
南巧花已經想好了,要去麵對麵承認錯誤,她轉身向著吳心成走去。
吳心成準備還下那一巴掌的仇恨,慢慢向南巧花走去。
南巧花依然笑著,如同無怨無悔赴死的英雄。
吳心成得意的眯著眼睛,如同探囊取物的老鷹。
就在他們兩人的夢想將要實現的一刹那,突然,車間門口的梧桐樹上跳下一位年輕的男子。隻見他身輕如燕,骨骼健壯。寬大的乞丐裝抖落一地的塵土,滿臉的灰土似乎在隱瞞著某種真相。他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南巧花和吳心成的中間,伸手抓住了吳心成早已飛起的那一巴掌!他握住吳心成的手腕說:“爸爸,爸爸我怎麽一來你就打我呢?太壞了,你就不能當回好爸爸嗎?”
“哪來的瘋子?誰是你的爸爸?”吳心成抽回手。
“你是我的爸爸!你是我的爸爸!這可一點點都不摻假!嗨吆,不摻假!”
“去,一邊玩去!別在這裏瞎唱!”
“我不去!我不去!我媽讓我看著你,嗨吆,媽媽讓我看著你!”
“你媽媽是誰呀?”
“你的老婆啊!你的兒子你不認地,你的老婆難道你也不認地?”
“又是她,壞我的好事!”
“媽媽,爸爸說你壞他的好事!”小乞丐對著吳心成的背後喊叫著。
“誰?”吳心成以為背後真的有人,她急忙伸手拉住南巧花的手說:“趕緊跑吧,別在這裏等挨揍啦!你說天下有你這麽傻的人嗎?人家打你你還不趕緊躲一躲,還要迎上去幹嘛?你沒有挨過揍嗎?辛好媽媽讓我來了,要不然你可慘嘍!”
“你真是吳心成的兒子?”
“算是吧!誰讓他是齊思娷的老公呢?不叫他爸爸對不起媽媽!”
“你是齊思娷的兒子,住在花園庵堂裏嗎?”
“是啊,你在那裏住了三天,我見過你,所以媽媽讓我來保護你。”
“見過我?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呀?”
“你去的時候我在跟著姥姥,姥爺學習呢!我們學校裏那麽多的人,你看見過的,那天你隻去學校看了一眼就走了。”
“哦,你叫什麽名字?”
“吳能珠,和我一前一後被媽媽抱回來的有四個娃:我是老大叫吳能珠,老二叫無能圓,老三叫吳能玉,老四叫吳能潔……我們合在一起叫珠圓玉潔護院四寶,除了我們四個之外,花園庵堂裏還有一幫小兄弟,我們的職責就是保家護院。”
“昨天,你們家裏來壞人的時候你在哪裏呢?”南巧花納悶昨天在那裏拉著齊思娷往前跑的時候,連一個幫忙的都沒有?今天卻有人說有珠圓玉潔護院四寶。
“昨天吶,我差點把那個家夥打死了,臉上還讓我給他留下兩道指甲抓的口子呢!要不然你和媽媽怎麽可能逃的過他的子彈!”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為什麽不報警呢?”
“媽媽說,家醜不可外揚!”
“這麽說,你媽媽知道是誰?”
“當然!這世上就沒有我媽媽不知道的事!你到宿舍了,我也可以回家交差了!”說著,吳能珠走了。
第二天,太陽依舊掛在天上,南巧花依舊去車間裏上班。吳心成照樣在他的辦公室裏。冷球很快被釋放了,原來經過幾個指紋比對以後,警察就把冷球排除掉了。持槍攻擊齊思娷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這讓南巧花不明白了,那個人會是誰呢?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流水線上的縫紉工。
“幹嘛呢,那上麵有錢嗎?好好幹活才會有錢花的!”領隊看到呆呆看天花板的樣子有些生氣了。
吳心成身在辦公室裏,心卻在南巧花身上。他這個人天生倔強,一巴掌沒有扇到她的臉上,他的心裏別提有多別扭了。他抬頭看著來自六個車間的攝像顯示器,當他看到所有的縫紉工都在一件一件不停地做衣服的時候,唯獨有南巧花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時,他的憤怒又加重了!“這個臭丫頭,我要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叫吳心成!”說著他按響了嘻哈車間的電話:“芳怒號聽著,讓你們車間裏的南巧花,把那一堆鬆緊帶,全部剪成二尺長的線段,以備下午的童裝使用。告訴她上午最少要剪出五百條來!”
放下電話,吳心成得意的說:“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想稱霸,真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跟我鬥,就是這個下場,我打不著你,我累死你!我活活累死你!”
“啊?五百條!也太厲害了吧!”南巧花沒有等芳怒號說話,就發愁了,“小時候在家裏,她的父親教會她做衣服的時候,也同時教會她剪鬆緊帶了。那個時候她一上午才減一百根,爸爸當時還誇她能幹呢!一晃都幾十年了,老板這是公報私仇,利用職務之便欺負她!
“哼,五百就五百,誰怕?”南巧花看看鬆緊帶,又看看那把剪刀,心裏話:“鬆緊帶不是當年的鬆緊帶,剪刀不是當年的剪刀,南巧花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南巧花了,我長大了,我豈止是長大了,我真的是長老了,這世上還有難的倒我的事情嗎?我拚了!”想到這些,她微微一笑,向著那堆鬆緊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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