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感受到了什麽
慕九歌是極能忍痛的，可是在這樣的壓製下，她的認同也接近崩潰邊緣。
這是對她身體，靈魂全方麵的折魔。
“我們……先休息下吧。”慕九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這裏走進石林並不算太遠，若是神殿殿主闖出白霧，很容易就找到他們了。
可是，慕九歌若是再繼續走下去，這股泰山壓頂的力量，會越來越難以忍受，將她擊垮。
她倒了，墨無殤便無人治療，他這垂死的破身體，隻怕要一命嗚呼。
慕九歌不能壓上兩條人命來硬撐。
雲長淵當即便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慕九歌，神色微擰，“你的臉色很差，怎麽了？”
慕九歌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她被壓製的事情。
現在處境本就困難危險，若是還知道她這般情況，隻怕他們會更憂心，甚至可能因為她直接退出去。
可後麵，就是神殿的追兵，冒險就是玩命。
慕九歌正在糾結要不要說，要怎麽說，這時，墨無殤虛弱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
“她身上有傷，又奔波了這麽久，撐到現在已經是不錯了。”
雲長淵眉頭擰的更緊，“你沒有給自己治傷？”
慕九歌的精神力治愈自己也極快，這一路上時間不短了，她早該把自己的傷勢治愈的七七八八。
偏，慕九歌還真沒有來得及給自己療傷。
她有點兒不敢對視雲長淵的眼睛，聲音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不少。
“戰鬥的時候精神力消耗的太大了，沒時間恢複，還剩了不多的精神力，不敢亂用。”
墨無殤垂死的身子還等著她率先治療。
雲長淵隻是明白她說的亂用是什麽意思，臉色瞬間就更難看了。
他此前就該直接讓墨無殤死了才是。
對上雲長淵冰冷的眼神，墨無殤提醒，“隔著距離治療會加倍消耗小九的精神力，觸碰治療，才是最有效的辦法，還能省下來給她自己治療。”
雲長淵的神色越發的難看了。
他並不知道這事。
所以此前他還讓慕九歌和墨無殤分開，隔空治療……
“長淵，別多想，我沒事的，我隻要休息一會兒，精神力就會恢複許多，都可以治療的。”
慕九歌連忙解釋安慰，看著雲長淵不高興的模樣，她就心疼。
可她的話，並不像是他小時候那麽管用，那張俊臉上，凝重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雲長淵沉默的抿著唇，帶著她走到一處避風遮陽的巨石下，便鬆開了她的手。
“在這裏休息吧，我去望風。”
說著，雲長淵邁步便走。
修長的背影透著一股十分不悅的寒氣。
“長淵……”
慕九歌下意識的就想去抓他的手，可是卻抓了一個空，隻看著他高挑的背影漸漸遠去。
她的心像是驟然被什麽捏住了似的，顫動間，像是防禦從內裏瓦解，周身上下無形的尖刺忽然就凶悍了不少，朝著她身上猛紮下來。
“啊！”
慕九歌忍不住的輕呼出聲，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筋脈，骨骼，都是被紮的千瘡百孔。
“小九。”
墨無殤當即撐著破碎的身子跌到了慕九歌的身旁，擔憂的扶著她的肩膀，“你怎麽了？”
慕九歌靠著他的力氣，才沒有直接倒下去。
她緊咬著牙，克製著體內崩潰的疼，因為忍痛而閃爍的目光看著墨無殤的一身血跡斑駁。
他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甚至是更加嚴重。
命懸一線。
“我沒事，救你要緊。”
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拉拉扯扯了，慕九歌抓住墨無殤的手腕，便將精神力朝著他的體內輸送，治愈。
她不確定自己這狀態，還能撐多久。
至少要在她撐不下去失去意識之前，要穩住墨無殤的傷情，將他的命給保住。
墨無殤看著慕九歌的神色十分凝重，“小九，切莫硬撐，我這並非本體，隻要靈魂尚存，重塑便是。”
“那你也不能死，治好了你，才有人能對付神殿殿主。”
慕九歌說的直白。
就差把利用直接寫在臉上。
曠利用·工具人·殤：“……”
做著讓人感動的事情，能別嘴那麽毒麽？
此前的精神力隻是在吊著墨無殤的命，現在全方麵開始給他療傷，慕九歌這才發現墨無殤身上細致的傷勢情況。
她眉頭越擰越深，“我身上的傷，怎麽你都有？”
墨無殤嘴角揚著隨意的笑容，說的也十分隨意。
“傻小九，忘了我們血脈相連了？你傷了，我自然也會傷。”
慕九歌：“可是你身上的傷，我並沒有。”
她以為他使用了秘法，讓他們的傷害不會同步，所以墨無殤和神殿殿主對戰，還有肉身死的時候，慕九歌都沒有受到影響。
同理，她的傷勢也不會到他身上去。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墨無殤幽幽的笑著，“我的傷勢要是與你同步，你可承受不住。”
這語氣傲慢極了，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若是其他情況，必然想暴打墨無殤一頓，可是此情此景，慕九歌卻深知他為了保護她的心思。
承受她的傷，卻不想她受傷。
用這個秘法，必然也會讓他承受極大的代價。
慕九歌的心情說不出的壓抑，像是壓著一塊天大的石頭。
她卻又無法否認，若非這個秘法，她根本承受不起墨無殤同等的傷害，在他肉身死的時候，她也會死。
而她卻沒有靈魂再得以複活。
沉默半響，慕九歌沉沉的說，“我會治好你的。”
墨無殤笑，“如此，我就把自己托付給你了。”
慕九歌難得的沒有反駁他的話。
心裏卻在想著，以後要少受傷，早點變強，她不想拖累墨無殤。
也要等師父恢複記憶之後，看師父有沒有辦法解開這血脈相連。
思緒間，慕九歌想到什麽，問道：“除了傷勢，你可還感受到了什麽？”
“感受到什麽？”墨無殤反問。
雖是問，但是他的目光極其銳利，似乎已經將慕九歌話裏麵的意思，看穿了七七八八。
事已至此，慕九歌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
“我進來之後，便覺得有巨大的力量壓著我，還有無形的尖刺在紮我，此種感覺，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