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一家人
柳孤月笑了笑：“當年叢家的事屬實讓人感到痛心，本王當時也是能力有限。”
“當年為叢將生拿下免死令的就是殿下吧！”
季挽一直知道叢家出事後，有貴人相助，叢將生才能死裏逃生。但他沒想到那個人是琮王，畢竟當時琮王身在雲南。
“我當時的處境也不太好，幫叢家說句話還要費力周旋，但想到他們一門忠良，我遭受一些非議和父皇的猜忌，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叢將生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單單憑殿下當初為他所做的事，他應該就不會拒絕殿下，殿下又何苦來找我？”
柳孤月歎息：“你和我都清楚，我去找叢將生和你找是不同的。前者他可以為我舍命，還了當初的救命之恩，而你去，他則會保護北境不淪於敵手。”
“這話不好開口，北境之危，怕是要把叢將生折在裏頭。”
“本王會去親自請旨，保叢將生無後顧之憂。”
季挽沒什麽可說的了。他不是不惦記北境蒼生，隻是想為叢將生尋一條平坦點的路。
有了柳孤月這句話，他就可以放心了。琮王的影響力，不僅僅是他在南晉子民心中的形象，更是手底下一心追隨的人。
北境的琮王追隨者，會因為柳孤月的態度，給叢將生大開方便之門。叢將生是有能力，但下麵的人若是不配合，他也是難以做成什麽的。
季挽起身，拱手道：“既然已經擺明態度，臣也會極力配合。臣現在就聯係叢將生，殿下還要耐心等等。”
“本王想北境之危的消息，最遲今晚就會傳到京裏，本王會連夜請旨，隻等季閣老的回信。”
“殿下放心，明早一定會收到回信。”
柳孤月沒再說什麽，隻是起身道：“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辭了，季閣老也趕快回永安巷吧！”
柳孤月知道他這些日子都同阿沅住在永安巷，季挽不意外，確切的說，不管柳孤月知道什麽秘密，他都不覺得意外。
琮王的本事，沒人敢輕視。
柳孤月走後，季挽回了永安巷，錢琳琅正在等他吃晚飯，錢珞荇在一旁昏昏欲睡。
“今天怎麽這麽晚，可是有什麽棘手的事？”錢琳琅問。
季挽笑了笑，低聲道：“沒有，就是有點瑣事絆住了腳，你們還沒吃麽？”
“等你呢。”
這時候迷糊的錢珞荇醒過來了，他看見季挽，噌地一下站起來，小跑著走到他麵前，道：“姐夫，你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啊，我都餓了。”
季挽低聲笑，柔和地看著錢珞荇，道：“抱歉，姐夫今天有點忙，回來晚了，你們可以先吃。”
錢珞荇拉著他的袖子，很是依賴的模樣。他依賴季挽，這種依賴包含著信任，是在他去蘇州之前就樹立起來的。
“那不行，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起吃飯。”
季挽眉眼柔和，道：“好，一起吃飯。”
晚飯簡單，菜色清淡，隻有一個比較甜膩的菠蘿肉，是錢琳琅喜歡吃的。季挽見她最近不挑食了，低聲問：“怎麽吃得這麽乖。”
錢琳琅莞爾一笑，小聲說：“我聽人說，懷孕的時候不能挑食，不然將來生下來的孩子也挑食。”
季挽差點被她逗笑，她怎麽能相信這樣的話？果然懷孕能把人變傻，但是又特別可愛。
他的小妻子越來越像這個年紀姑娘才有的樣子，有點傻乎乎的。他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吃得平衡一點才好。”
錢珞荇在一旁，道：“姐夫，我一直不挑食，怎麽也不見你誇我？”
“珞荇，很乖。”季挽笑著說。
飯後，季挽牽著錢琳琅往回走，低聲道：“珞荇明天開始要回學院，夫子說要實行全封閉式管理，大概兩個月不允許回家。”
“這麽久？”錢琳琅說。
“嗯。”
“你是想我搬回去麽？”
季挽點頭，北境一亂，洛中也不會太平，他想讓她盡快回府裏，這裏的護衛不如府裏周全。
“好吧。”錢琳琅說。
季家後院其實也不太平，朱氏被清走後，其他人便開始蠢蠢欲動。她們知道錢琳琅不怎麽管事，隻是掛了個名頭，就都想著出頭了。
錢琳琅沒有身孕之前，管得還算可以，不怎麽嚴格。那時候朱氏殘餘的勢力很多，都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示弱。
一一拔除需要時間，讓他們浮出水麵比什麽都強。錢琳琅耐心的等，拔除後就是現在這副一盤散沙的樣子。
“我已經和母親說了，後院的事讓她多擔待，你有身孕，不要管事。”
“那如果事找上門來，我還能躲避不成，我好歹也是季三夫人。”
季挽看了眼她的肚子，外表看還沒有顯懷，脫了衣裳後是能看到隆起的。他伸手摸了摸，低聲道：“不要委屈了它。”
錢琳琅也低頭，笑著說：“它在我肚子裏，每天清閑得很，你竟還怕它受了委屈。”
季挽把錢琳琅抱到自己的膝蓋上，低聲道：“不讓它受委屈，自然就是不想委屈你的。”
錢琳琅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季挽，我覺得很不好，心裏說不上來，就是不太安寧。”
“不要胡思亂想。”
“你有事不要瞞著我。”
季挽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道：“不瞞你。”
兩個人又靠了一會兒，季挽看了看時辰，他今天要去吏部衙門，也該出發了。
錢琳琅好像還沒察覺時間已經晚了，她抱著季挽的腰，道：“我好像有點困了。”
季挽輕輕拍著她的背，道：“睡吧！”
“你什麽時候去辦公啊？”
“今天不急，你睡你的。”
季挽怕自己一動她，她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又沒了。他垂首看著自己的小妻子，見她是真的困了，沒再說話。
錢琳琅很快就睡了過去，季挽抱著她，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看著她的睡顏。
“三爺，莫主管等了您很久了。”石榴在外麵低聲道。
季挽起身，親了親錢琳琅的額頭，出門去了。
莫仁已經等了很久，見季挽出來，趕緊上前，道：“三爺，北境的消息傳過來了，聖上請了幾位大人去禦書房議事。”
季挽神色清淡：“琮王殿下呢？”
“也在被邀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