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互相尊重
季挽想到自己最近的脾氣，好像是大了些，不過外人應該看不出來。他是出了名的涵養好，怎麽也不會方麵發脾氣。
“快去沐浴，過會兒要睡覺了，時間到了。”
自從懷孕後，錢琳琅的作息時間很規律，每天都很充實。為了讓她安心休息，季挽選擇和她一樣的作息時間，偶爾要早起，也是盡量不驚動她。
季挽匆匆沐浴完，上床摟住錢琳琅，閉上眼。他這幾日屬實累了，白盡陰魂不散，處處同他作對。
他倒是不怕樹敵，也不怕他找自己的麻煩，隻是，事關民生，他實在是不想拿百姓的安寧富裕做籌碼。
為此，殫精竭慮。
季挽很快就睡著了，錢琳琅卻睡不著。因為季挽睡覺一向淺，錢琳琅便不敢動，怕自己不小心會驚動了他。
她靜靜看著季挽，他最近是真的倦了，眼底都是青印子。她知道現在的朝局不好，他又是個憂國憂民的人，所以注定步步艱難。
什麽時候朝局能清正，他也就不用這麽累了。她往前靠了靠，季挽條件反射般摟住她，柔和地說：“睡吧！”
錢琳琅靠在他懷裏，低聲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為何不睡？”
“我感覺你好像很累，有點兒擔心。”
季挽輕輕拍著她的背，淡聲說：“不要胡思亂想，我能應付得來。”
“現在的情況一定很艱難吧！”
“白盡一天不除，朝堂就無一日寧靜。”
錢琳琅皺眉：“他現在竟是不知收斂了嗎？”
“野心昭然若揭，也是有那個實力了。今日的白盡，雖然比不上曾經的賈廣，但依附者眾多。“
“他會比賈廣難對付麽？”
“他的心機雖然比賈廣還要深，但是實力沒有那麽強，況且他有點急於求成。”
“你是在找他的弱點嗎？”
季挽睜開眼：“他沒有弱點，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都不在意。如果說賈廣是貪婪權利帶來的便利，想要賈氏一門千秋萬代，那白盡就是個賭徒。”
“可我不明白他在賭什麽。”
“沒有籌碼，隻是想要體驗控製的感覺。”
錢琳琅更懵了，她感覺季挽口中的這個人，其實很像一個瘋子。可白盡是瘋子麽？她認為不是的。
“我起初也想不明白，白盡到底想做什麽。不管是賈廣，還是別的什麽人，爭權奪利都是有目的的。
而白盡，很多時候沒有出發點，他好像就是來搗亂的。讓這個世界亂七八糟，他就痛快了。”
錢琳琅沉默，她在回想上一世，她和白盡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她對這個男人是沒有愛情的，但了解呢？
她閉眼，的確，她一點都不了解白盡，包括後來他對自己下手，都是她想不到的。
“他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反而最難對付。因為你無法猜測接下來，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
“那怎麽辦？”
季挽說起這個，也就沒有睡意了。他摟緊懷裏的人，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錢琳琅歎氣：“你說做朝臣為什麽會這麽勞心費力？”
“因為做的都是大事。”
“如果你不入仕，你想做什麽？”
季挽被她問得一愣，半晌也沒反應過來。他猶豫了一會，才道：“也許會做個教書先生吧！”
錢琳琅莞爾：“對，你是個書生，好像隻能做這個活計了。”
“我這是被夫人嫌棄了？”
“沒有啊！教書匠不是挺好的麽？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季挽對“教書匠”三個字不敢恭維，他垂首看著懷裏的人，笑得那麽燦爛，擠兌他就那麽好玩麽？
“如果我不做官，你也不是官太太了，那你想做什麽。”季挽忽然問。
“做生意啊！”錢琳琅笑了笑，“本來我是想做大夫的，可雲周說我沒那個天分，怎麽學也是隻能懂個皮毛。
可能我身上繼承了我父親經商的天分吧，又有雲周獨到的記賬手法和見地，做生意這條路，我倒是順風順水。”
“看樣子我還是要做官。”
“嗯？”
季挽低聲笑：“我若是不做官教書去，肯定沒有夫人賺的多。到時候還不是夫人怎麽說就怎麽是嗎？”
“現在不是麽？”錢琳琅壞壞地笑了一下，“現在你就比我賺的多了？”
季挽莞爾：“雖然沒有夫人賺得多，但是為夫權柄在握，夫人也是不敢造次的。”
錢琳琅捏著他的手臂，挑眉，語氣驕縱：“這是不敢造次麽？”
季挽還是笑著，仿佛被掐的那個人不是他。他垂首看著錢琳琅，眼眸深沉，道：“這是夫妻間的小情趣，我可以順著你，我不會怕你，夫為綱，你還是要聽我的話。”
錢琳琅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低聲說：“你這麽說，是想讓我怕你嗎？”
“自然不是。夫妻之道最難得的地方就是彼此尊重，也隻有如此才能長遠。我不需要你怕我，知道麽？”
錢琳琅點頭：“我本來也沒怕你。”
季挽也是拿她沒轍，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輕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這些天積累下的生物鍾，早就讓錢琳琅困頓了，她閉上眼睛，很快沉入夢鄉。
季挽本來已經睡著，被吵醒後睡意基本沒了。他閉著眼睛，一個字也不說，慢慢醞釀著睡意。
又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不大不小的敲門聲，季挽怕吵醒錢琳琅，起身下床，連外衫都沒披，直接開了門。
“怎麽了？”
門外的人是莫仁，若不是必要，他不會到後院來。莫仁拱手行禮，低聲道：“三爺，北邊亂了。”
“可是北狄內部出現了變動？”
“如您所料，在單於駕崩後，北狄內部出現了很激烈的鬥爭。四位皇子都牽扯其中，有兩個已經死了。
剩下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按資排輩，大皇子受到擁戴。但四皇子擁兵自重，也一直是繼位的熱門人選。
大皇子為了立威，迫切需要打一場勝仗，來鞏固他自己在北狄皇室的地位，所以才會揮師南上。”
季挽神色平靜，這件事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北狄皇室的四個皇子，每一個都有競爭單於的實力，另外兩個為何會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