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阮崇笙消失
錢琳琅當然知道阮崇笙這個人不能憑空消失,她聯合許雲周,做了一出墜崖的戲。
崖,她是墜過的。
隻是這次墜下去的不是她,而是許雲周。許雲周的本事,她多少也有感覺,能夠應付懸崖下邊的一眾問題。
說是相信,但到底心裏忐忑,她實在害怕,許雲周成了她當初那樣。好在事情發展得還算順利,當晚許雲周就來報平安。
季家現在的守衛,已經和從前大大不同。畢竟,是出了閣老的人家,和之前書香之家盛產大儒不同,現在算是權力的鼎盛時期。
那些看似普通裝扮的護衛其實都身懷絕技,就算許雲周的任督二脈被平安引導著打通,也很難做到不留痕跡進出。
何況,這府裏還有一個平安,功夫高到深不可測。莫仁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功夫不如平安,耳朵卻好像開了光,靈得很。
許雲周一進蘊玉閣就被發現了,他還輕手輕腳的跟著巡夜人往前走著,就被一柄刀攔住去路。
“何人?”那人冷聲道。
許雲周自然而然地聽出,這道冷冽卻又憨直的聲音是平安。他低聲道:“平安兄弟,是我。”
平安從暗中走出,見了他一愣,道:“許先生,您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鬼鬼祟祟?”許雲周很不喜歡這個形容詞。
平安神色古怪地看著他,說道:“您是府上的貴客,就差來去自如了,怎麽還偷偷摸摸地進來。這會兒已經宵禁了,除了巡視的護衛,沒人走動。”
“我就是跟著那些護衛的腳步進來的,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後宅裏巡查的都是婢女,你的腳步聲比她們的重。今天是莫仁不在府裏,不然你一進來就會被發現。
我能聽出你和女子的腳步不同,他卻能聽出所有人的腳步聲。這府裏一點聲音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許雲周驚歎,這個年代的人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竟然能有這樣的絕技。他也是長見識了。
“許先生,您還沒說您為什麽半夜過來呢?”
“我有事要同你家三夫人講。”
“您不妨告訴我,由我轉達吧!”就連遲鈍如平安都知道,三爺不喜歡許先生和夫人交往過密。
“哈哈,其實我沒什麽事就是隨便溜達溜達,你隻要告訴你家夫人我來過就行了。”
平安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麽不正常的東西一樣。看得許雲周渾身不舒服,說了聲告辭就離開了。
平安思慮再三,覺得這件事應該不能推遲,就冒險敲了錢琳琅和季挽的門。
錢琳琅初有孕,妊娠反應嚴重,睡得不踏實,好不容易睡著,季挽自是不願意她被吵醒。
他起身開門,見平安呆頭呆腦地站在門外,見了季挽,撓了撓頭,憨聲憨氣地說:“剛剛許先生來了,讓我給三夫人帶句話。”
“什麽話?”
“說他已經平安歸來,讓夫人不要擔心。”
平安說完神色古怪,小心翼翼的看著季挽,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三爺不高興。
季挽神態平靜,淡淡地說:“好了,我隻曉了,你去吧。”
回去後,季挽看著錢琳琅,她正睜著迷蒙的睡眼看著他,啞聲道:“什麽事?”
“許雲周回來了。”
錢琳琅重新閉上眼:“平安回來就好。”
季挽心裏計較,他們還真是有秘密,是任何人都摻雜不進去的。原來她所做的事,瞞著所有人,卻獨獨沒有瞞著許雲周。
這該是一份怎樣的情誼?超越了親情,還有夫妻情?如果簡單的把它歸結為友情,是不是太輕率了?
季挽心裏在意,但也沒有表現出什麽。許雲周雖然性情怪誕,但是所行都是正義事,有這樣的人做對手是榮幸。
他重新躺回床上,側頭看著錢琳琅,小姑娘已經窩在他的肩頭快睡著了。他開始重新審視她,這樣一個小姑娘,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對他來說,這個姑娘讓他動心,並且忠貞不渝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重情義,是表麵尖銳,善良刻在骨子裏。
這些品質他喜歡,許雲周自然也看得到。他介意這些做什麽,自己做得足夠,也就不畏懼這些了。
他低頭啄了啄錢琳琅的額頭,錢琳琅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季挽,你好煩。”
季挽笑了笑,不語。
錢琳琅卻又開始反胃,低聲道:“季挽,我想吐。”
季挽喜歡她叫自己的名字,特別熨貼的聲音,他俯身柔和地說:“要不要喝點水?”
“不想喝。”
季挽把她往上提了提,低聲說:“睡吧!”
錢琳琅用手指絞著他的衣服,百無聊賴:“我睡不著。”然後又覺得這麽說程度不夠,“是你把我吵醒的!”
季挽默默忍受著她的抱怨,有孕後,她的脾氣變差了,現在是越來越差,他輕易不敢惹她。
“明天讓人在床上加個墊子吧,我覺得有點硬,硌得慌。”
床鋪的已經很厚了,再加墊子會很熱,但季挽還是點了點頭。錢琳琅對著季挽的脖子嗅了嗅,又說:“你用的什麽香胰?”
季挽被問住了,他想了想,用的好像是她不喜歡的那個,“是粉紅色的吧。”
“我說味道不好聞的那個?”
“好像是。”
錢琳琅笑了笑:“奇怪啊,為什麽你用了我卻覺得很好聞呢?”
季挽悶聲笑,聲音低啞:“你這是貪圖我的美色。”
美色?錢琳琅想到那麽多女子追捧他,就是被他的姿容所誤,不禁感覺有點好笑。
她仰頭看著季挽,一直看著。
“好看麽?”季挽問。
錢琳琅點頭:“好看。”說完後自己先笑了,“季挽,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因為你的美色才嫁給你的?”
“有可能。”
“你羞不羞?”
季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如珠似寶地拍了拍,道:“這點自信,你夫君還是有的。”
錢琳琅抽出自己的手,輕輕撫過他的五官,低聲道:“季挽,你是好看,但是我也不難看呀!”
季挽點頭:“夫人天生麗質,當然是最好看的。”
錢琳琅用手指反複在他的鼻梁上流連,一遍遍摩挲,最後笑著說:“鼻子真高,筆直筆直的。”
季挽抓住她的手親了親,柔和地說:“睡吧,不然你又要鬧著頭疼。”
自從懷孕後,但凡有睡不好的時候,錢琳琅就總是哪哪都不舒服,想來有時候也是故意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