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不敢惹的人
錢琳琅站在門口，眉一挑，季向趕緊認輸，語氣無奈又淒涼：“我以後再不和三嫂出來了，你就是個活祖宗。”
錢琳琅被他無奈地表情逗笑，語氣卻還是嚴肅的：“起來在院子裏轉轉，這裏空氣好。”
“我也覺得是，山上住著除了采買不方便，其他的也都還不錯。要不我回家跟祖母說說，讓他放我上山，找個寺廟修行去？”
錢琳琅懶得理他瘋言瘋語，季向見她不答話，也閉了嘴，自討沒趣的事情他可不做。
許雲周的手藝自是沒話說，他做好飯菜，招呼他們兩個過來吃飯。錢琳琅屁顛屁顛地收拾碗筷，看起來比在季家快樂多了。
季向若有所思看著錢琳琅和許雲周，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看他們這樣熟稔的模樣，不會是有什麽不尋常的關係吧！
“這個米飯還怪好吃的，不硬，裏麵是不是加了麥芽糖？”
季向驚奇得不行：“三嫂，這你都能猜出來？”
“難道米飯甜不甜我還猜測不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甜的怎麽就是麥芽糖，如果是蜂蜜呢？”
“蜂蜜會有腥氣。”
“蜂蜜甜甜的，哪裏有腥氣？”
錢琳琅懶得同他解釋，她說有腥氣已經是夠含蓄的了，還沒說臭呢。
季向今天的食欲不錯，小雞燉蘑菇被他吃了大半，要不是看在剩的不多的份兒上，他還想再吃點。
吃飽後，他捂著圓滾滾的肚子，說道：“哥哥，你的手藝真好，感覺比我們府裏的大廚做得都好。”
錢琳琅見都吃完了，就動手收拾碗筷，準備端去廚房洗。許雲周眼睛沒看季向，對錢琳琅說：“鍋裏有熱水，別直接用井水洗碗。”
“嗯，我知道。”
許雲周一直目送錢琳琅進了廚房，才說：“總是一個人生活，自己做飯練就的，手藝還湊合。”
季向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以後能不能常來？”
許雲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不能。”
季向雖然看起來是個不守規矩的，甚至被學院的夫子說離經叛道，但是他也沒這樣拒絕過人。
“你怎麽這麽不守禮呢？我這樣懇切地問你，你好歹也要說個可以的吧，哪怕是違心呢。”
許雲周神色依然淡漠：“我和你又沒什麽交情，你今天來我這，讓我診病外加吃喝，我還沒問你收銀子。你還想著以後要來？”
季向摸了摸鼻子，這麽聽來自己做的好像確實不太好，可是他未免也太功利了些，就反駁道：“我們讀書人應該把金錢視如糞土，你張口閉口都是銀子，俗不俗？”
許雲周被他氣得一笑，淡聲道：“你認為銀子是糞土，那你怎麽荷包裏不裝大糞？”
大糞？
季向氣得臉紅，怒瞪著許雲周。
“我就是靠行醫吃飯的，你不給我診金，還在我這裏騙吃騙喝。我不讓你下次還來，你反倒不高興了，難不成我還真能拿大糞換生活用品？”
季向“騰”地一下站起來，臉紅地看著許雲周，作勢要從衣袖裏掏銀子，結果卻發現自己出來太匆忙，沒帶荷包。
許雲周眼角浮出一抹笑容，嘴上卻依然狠：“不是我說你，你說金錢如糞土，那你從家裏拿的銀子是怎麽來的？還真是糞土變的？”
季向已經忍了他半天，沒想到他還不依不饒，他怒聲道：“你真討厭！”
然後，大步流星地往廚房走，站在門口喊錢琳琅：“三嫂，我們該回家了。”
錢琳琅剛好洗完碗，把廚房收拾了一遍，聽到季向說話就拉開們，看到他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阿向，你這是怎麽了？”
季向氣的兩腮都是鼓鼓的：“那個人好討厭，醫術好德行差，還能有什麽用！”
“你說他德行差？”錢琳琅指了指許雲周。
“嗯。”
錢琳琅忽然很想笑，許雲周雖然毒舌了點，說話也難聽，但是他真是特別好的人。
這世上很多君子，都是做的表麵功夫，而許雲周卻是骨子裏很正義，又極富同情心的。
許雲周聽到季向的話，挑眉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良心真是壞透了。”
季向有錢琳琅在身邊，自然就不怕許雲周了，他挺了挺脖子，說道：“哼，我可不怕你。”
許雲周舉起拳頭，威脅著說：“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季向往錢琳琅身後一藏：“三嫂，救命。”
錢琳琅笑了笑：“好了，阿向，走，該回去了。”
季向跟著錢琳琅回家，在馬車上還說許雲周的壞話。其實他心裏也不覺得許雲周是壞人，隻是嘴上沒討到便宜，他心裏別扭。
馬車忽然停下，車夫從外麵說：“三夫人，咱們碰上三爺了。”
季向心中一喜：“三哥！”
錢琳琅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怕你三哥麽？”
“那也不妨礙我親近他啊，他可是我親哥哥。”
季挽的馬車很簡潔，沒有錢琳琅的寬敞。季挽上了他們的馬車，季向乖巧地坐在馬車裏頭，道：“三哥。”
季挽淡淡地點頭，表示他聽到了，轉頭對錢琳琅柔和地說：“今天累不累？”
“不累。”
可能因為有外人在的緣故，季挽沒再和她說什麽，一路上沉默。但是季向還是敏感的發現，他三哥在變著法兒地護著他三嫂。
路上馬車壓上一顆小石子，一陣晃動，他三哥看都沒看他，而是伸手攬住了他三嫂。她那麽大的人了，還能被顛簸壞了不成？真的是過分。
季向覺得今天什麽都和他做對，他不開心，把嘴巴嘟了起來，希望他們能過來哄他。
不過，現實證明，他實在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兩個人壓根兒就沒看他。車裏的氣氛實在太悶，他要到外麵去透透氣。
“我出去。”季向起身。
錢琳琅瞅了他一眼，道：“你今天針灸了，不能吹風，好好在車裏呆著。”
季向一說起針灸就各種難受，那個給他看病的人，更壞！他想反駁錢琳琅，卻觸及到了他三哥的眼神，暗中警告。
好吧，他隻能沉默，再多的話也隻能積壓在心裏。誰讓他三嫂有個堅強的後盾呢？這世上有那麽多人，隻有他三哥是他不敢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