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另一重身份
錢琳琅今天回來得晚，季挽從衙門回來，就已經去醫館看過了，關門。他一直在書房等她回來，讓門衛的人留心著，三夫人一回來就去稟報。
季挽從書房出來迎錢琳琅，她已經過了二門。
她還是穿著男裝，臉頰幹幹淨淨，可能因為穿男裝久了，她眉眼間多了抹英氣，看著愈發灑脫了。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季挽問。
錢琳琅見他還穿著辦公常服，想來是一直在等她，有點抱歉地說：“今天在外麵吃了東西，不小心回來晚了，以後不用等我。”
季挽神色不變，還是很柔和：“吃了什麽好吃的？”
“小龍蝦。”
季挽明顯對這個稱呼很陌生，也不執著，隻是低聲說：“在外麵吃東西要注意衛生。”
錢琳琅笑了笑：“我就在外麵吃壞過那一次，可算是被你記住了。”
季挽拉她的手，柔和地說：“我一直在等你，還沒有吃，你陪我吃吧！”
見他等了自己那麽久，錢琳琅拒絕的話，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她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廚房一直溫著食物，不算豐盛，倒也可口。錢琳琅之前已經吃了很多，卻還是被勾起了食欲，跟著季挽吃了不少。
“以後有事晚上回來，要記得讓府裏的人去接。”
季挽沒有明說，他給錢琳琅身邊安排了人，她的行程他都知道。他知道這樣做不光彩，可他真的怕了，怕她再有危險。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知道了她的另一重身份，誰能想到賈廣最倚重的謀士會是個少女，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心裏不是不震驚的，可很快就想開了。她要趟進朝堂這潭渾水，無非就是為了報仇，他會暗中幫助她。
想到他上次見阮崇笙的光景，好像她和阿向比較投緣。他淡聲說：“阿向最近又病了，他悶在府裏無聊，你有時間就去陪陪他。”
說起季向，錢琳琅忽然想到自己原本打算讓許雲周給他診治一下的，沒想到最近太忙，竟是忘記了。
“我明天讓雲周過來給阿向看看。”
“嗯，好。”
“他最近在讀什麽書？”
季挽抬頭看著錢琳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錢琳琅含蓄地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先做做功課，不然被他考住，不是丟人丟大發了麽？”
季挽忍住笑意：“阿向是個想法比較多的孩子，不是讀書的料，他就是閑來無事看看書，也是些淺顯易懂的，你不會被他考住。”
錢琳琅這才算是放了心。季向古靈精怪，誰能知道明天他會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季挽說考不住就一定沒事的。
知弟莫若兄，季向還真是沒看書，而是手裏拿著一個小圓球對著太陽照。錢琳琅不知他在做什麽，就低聲問他。
季向本來在地上坐著，見了錢琳琅後，趕緊起來，拍打幹淨衣裳，端正地行了個禮：“三嫂妝安。”
“你和我不用行禮，也不要拘謹，你好好玩你的，我就在旁邊看一會兒。”
季向笑了笑，帶著少年特有的天真：“三嫂，你這麽看著我，我感覺好像被先生盯著，不敢玩兒。”
錢琳琅隻好和他一樣半蹲下，看著他手裏的小圓球，問道：“這是什麽？”
“夜明珠啊！”
“哪有這麽大的夜明珠，你騙我的吧！”
季向嘿嘿一笑：“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三嫂，我也不知道這個大珠子是什麽做的，不過很奇妙。”
“怎麽妙？”
“來，你自己看，對著日頭。”
錢琳琅把大珠子對著日頭看了看，發現珠子會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十分好看。
“你從哪裏得來的寶貝？”
“庫房裏翻出來的。”
季向說完就咳嗽了幾聲，咳完後聲音都啞了，但還是笑眯眯的，湊近錢琳琅說：“三嫂，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兒？”
“你病了，要在府裏養病。”
“每個人都這麽說，可我這病是從胎裏帶來的，哪能養的好？每天關著我，等我死了，反而會留下諸多遺憾。”
錢琳琅心裏不怎麽好受，這孩子看起來是頑劣了些，但從來都是品行端正的。
這麽把他關著也確實難受，可他是全家的寶貝蛋，帶出去萬一出了亂子可怎麽交代？
“三嫂，你要是難為就算了，你陪我說會話也成。我身邊的這些小廝都跟不上我的思維。
其實我原來也是有書童的，懂得比我還多，還經常給我帶好玩的。可我母親說他會教壞我，就把他打了一頓趕出去了。
我是想找他回來的，可他的家人說，再有下一次他可能就被打殘了。我不能難為他，就隻好一個人作，作得比他在的時候還狠。”
錢琳琅哭笑不得，這孩子說這些話也不知道轉彎，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了，也不怕被人聽了去，母親再懲罰他。
“你換上小廝的衣服跟我出去。”
季向嘴巴香得老大，他看著錢琳琅說：“三嫂，你說的是真的麽，你就不怕被府裏的人知道？”
錢琳琅笑的柔和：“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有你三哥護著我，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這倒是真的，府裏上上下下哪個不得聽三哥的，三哥又素來寵愛三嫂，隻要是她想做的事都三哥一定不會拒絕。
季向吃了止咳化痰的藥，跟著錢琳琅出門。一出門整個人就變了，特精神：“三嫂，我們去哪兒？”
還不算頑皮，知道問她去哪兒。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裏依山傍水，不僅風景好，還有很多蘑菇，我帶你吃蘑菇去。”
季向一聽就來了興趣：“那河裏有魚麽？”
“嗯，有。”
“太好了，我去了不是可以抓魚了麽。”
“你就是抓了魚也不能吃。”
“為何？”
“你在吃藥，吃藥是要忌口的，難道你不知道麽？”
“可我吃的藥也不管用。”
錢琳琅神態嚴肅：“你跟我出來就得聽我的話。”
“好好好，聽你的。”
錢琳琅帶季向去的正是許雲周家裏，今天許雲周要晾曬藥材，白天應該都在院子裏看著。
許雲周見錢琳琅來了，挑眉：“怎麽，還沒吃夠小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