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愛重
劉大夫看著季挽，試探著說：“季大人，容我看看季夫人可好？”
季挽依然不說話，像是沒聽見劉大夫的話一樣。劉大夫身後的莫仁先意識到反常，大聲道：“平安，三爺怕是氣血攻心了，快去點穴。”
平安上前封了季挽的穴道，季挽暈了過去。
劉大夫上前給錢琳琅診治，經過詢問，大致了解到她所受的損傷。他一直搖頭，道：“心肺均有損傷，尤其是肺部，受了寒氣，隻怕是治不好了。”
平安一聽就豎了眉毛，三夫人是三爺的命，若是治不好，那三爺怎麽辦？他一把拉住劉大夫的衣領，大聲道：“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治好夫人！”
劉大夫被他扯的有點頭暈，無奈的說：“我是醫者，我一定會盡力救治的，但你要明白，我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到……”
“平安，放手。”莫仁大步過來，拉開平安，道，“劉大夫，您就盡力吧！”
劉大夫點頭，開始寫藥方。
平安小心翼翼地看著莫仁，道：“三爺怎麽樣了？”
“點了睡穴，睡一會，他需要休息。”莫仁說完，把目光轉向錢琳琅，自言自語道，“這些日子三夫人到底去哪兒了，經曆了什麽事。”
劉大夫的醫術的確高明，走了一通針灸後，錢琳琅出血的症狀便止住了。他重新搭了脈，對莫仁道：“你還是去給季夫人買兩個婢女來，讓她們輪流守著，季夫人現在的情況離不了人，季大人也不能一直守著。”
莫仁點頭：“我這就讓人去辦。我家三夫人現在的情況怎樣？”
劉大夫捋了捋胡子，道：“不是太好，但性命無憂，隻是……”
“隻是什麽，劉大夫但說無妨。”
“隻是以後活著也要受不少苦，傷了根本不好養，怕是會早夭。不過，這世上有醫術高明之人，興許能治好夫人也說不定。我看季大人對夫人情深義重，如果費心去尋，應該能找到的。”
劉大夫這些話，聽起來就是推辭的。他治不好，也許別人可以，但這個別人要去哪裏尋？
“按照我這個方子給夫人服用幾天，情況會有好轉，到時候我再來診脈換方子。”劉大夫背著自己的藥箱，準備離開。
“劉大夫，夫人剛剛的情況挺危險的，我看，您要不就在這守著吧，萬一有突發晴況也好應付。”平安說。
劉大夫搖了搖頭：“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撐不住了，壯士還是讓我回去休息吧！”
平安聽他說得可憐巴巴，麵色有點為難。
莫仁聽到兩人的對話，進屋道：“三夫人情況危險，我給劉大夫安排房間，您就在這裏休息吧！”
“我家裏也有妻小，總守在這裏實在是……”
劉大夫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麵前多了兩錠銀子。這樣的診金，在他們這種小地方是很少的，誰看了都要心動。
劉大夫盯著銀子，兩眼放光，但始終沒敢接。
季大人是欽差大臣，特別過來鎮水患的，知府都要敬著人家。他一介草民，已經收了人家的診金，再多收錢，被報複怎麽辦？
莫仁知曉劉大夫的擔憂，淡聲道：“劉大夫不要想太多，你也看出來了，我家三爺愛重夫人，這點銀子不算什麽。隻要劉大夫用心給三夫人診治，三爺還會給更多。”
誰見了錢能不喜歡？尤其是缺錢的人。
劉大夫在袍子上擦了擦手，低聲道：“你可能做主？”
“當然。”
“那我就收著了。”
莫仁做了個請的姿勢，劉大夫把銀子收入袖口，美滋滋的出門，跟著小二去客房休息了。
平安對著劉大夫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道：“我看他就是貪財。”
“貪財倒是無妨，他若是能治好夫人，三爺還會差他這點銀子嗎？”
這一點平安同意，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給錢琳琅的婢女很快就買回來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出身貧苦人家，尚未婚配。
莫仁特別囑咐要年紀大點的，小丫頭們膽子小，遇事沒主張，做事也不夠仔細。年紀大的會更沉穩，考慮事情也更周全。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他問。
“奴婢二丫。”
“奴婢小花。”
兩個婢女異口同聲的說。
莫仁聽到這兩個名字沉默了下，道：“你們現在是季家的人，自然不能再叫以前的名字，夫人愛竹，你們一個叫竹香，另一個叫竹遠吧！”
竹香竹遠恭敬的應是。
“你們兩個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照顧好夫人，至於我們其他人的事，都是不用你們插手的。尤其是三爺，慣是喜歡安靜，不願被人打擾。”
竹香竹遠又應是。
莫仁也沒有管理婢女的經驗，隻交代了一下大致的事情，剩下的就全靠她們自己悟。
好在這兩個丫頭都很伶俐，把錢琳琅照顧得很好。等季挽醒來，過來看錢琳琅的時候，她們斂聲靜氣，看都不敢看一眼，還算乖巧。
“夫人一直沒醒麽？”季挽問。
竹香低垂著頭，小聲道：“一直沒醒，隻是期間說過幾次夢話。”
“說了什麽？”
竹香側頭想了想，道：“聲音太模糊，奴婢聽不清，隻隱約好像是說什麽狼還是生。”
良生？
季挽眼眸深沉，裏麵是深不見底的黑。
半天沒聽到主子問話，竹香壯著膽子偷偷抬頭，隻一眼，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粘住了目光。
她從沒見過這麽俊雅的人，隻是隨意的往那一座，便萬千風華。不動就可以這樣，如果稍微動動，那還不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去？
她正看得癡，猛然感覺身子一寒，回過神，發現季挽正在看她。他的眼睛很黑，像是兩團漩渦，可以奪魂攝魄。
竹香移不開眼睛，隻想盯著眼前的人看，看著看著心裏又多了幾分遐想。
有錢人家的公子都是三妻四妾，事寢丫頭眾多，以前她不想，是因為沒有遇到心儀的人，現在她倒是可以想一想了。
“放肆！你不好好伺候夫人，盯著三爺看什麽？三爺是你能看的人嗎？”莫仁剛好進來，看到季挽麵上的神情，再看看竹香，就知道主子在厭惡什麽了。
竹香嚇了一跳，趕緊跪下，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