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可以依靠
錢琳琅這麽說是讓賈廣打消請許雲周的念頭,沒有師徒在一起做門客的。
因為許雲周生性喜愛自由,若是把他困在權謀中,那才是最讓他痛苦的事。
賈廣沒再說什麽,隻是看著跪了一地的大夫,說道:“以你們的年紀和資曆,不應該輸給這樣的少年。
我這府上不養閑人,沒能力的不要在這混日子,收拾東西現在就離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懵。
太師身中奇毒,他們解不開也在情理之中,把他們掃地出門,那怎麽行?
作為太師府的人,這是他們的招牌,讓他們在外做事更方便,他們不想失去。
賈廣是個耐性不好的人,他冷眼看著那些人,對著門外說:“既然他們自己不走,那就動手請走吧!”
“太師,我們隻是學藝不精,但心是好的,我們都是忠誠的,還望太師憐惜。”
錢琳琅對此嗤之以鼻。
一幫大男人,偏要把自己無能的行為,推卸到忠誠上。好像隻要忠誠,什麽都可以被原諒。
賈廣又咳嗽了幾聲,隻是這次沒吐血。他靠在床頭,聲音又沉又啞:“你們覺得我會缺真心和忠誠麽?都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侍衛領命把人趕出去,賈廣看著錢琳琅,眼睛深沉,半晌才說:“這個少年優秀。”
他似乎不想提許雲周是錢琳琅老師的事,在他看來,兩個人都有各自出彩的地方。
一個是心計權謀,一個是醫術氣質。都是青年才俊,若是能一起為他效力,應該可以減少不少麻煩。
錢琳琅深知賈廣這個人,心胸狹窄,若是他喜歡的東西,得不到就一定毀了。不能讓他說出要拉攏許雲周的話,不然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賈德水要殺了路平,我認為他也許有苦衷,或者是被人陷害,太師不如聽聽他怎麽說再下決斷。”
話題轉移到路平,就是不能避而不談。賈廣有些渾濁的瞳孔一冷,道:“如果他不是太後的人,就沒法解釋今天這場宴席。”
“太師……”
賈廣抬手,示意錢琳琅別再說話,聲音不疾不徐地說:“我知道你和他關係不菲,隻是這次任何人也不能給他說情了。
我的命差點折了,不管路平是不是有心,這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劃,榮譽他享,後果也就該他承擔。”
賈廣說完,見錢琳琅一臉猶豫,就又道:“我剛剛說過我這裏不養廢物,這點事都做不成,也虧我當初瞎了眼!”
賈廣一輩子還沒吃過這樣的虧,現在是氣急敗壞。他骨子裏的暴戾,在這時候表現得極為清楚。
他現在有股衝動,那就是但凡是給路平說情的人,都一並陪路平去死,不然難解他心頭之氣。
錢琳琅知道多說無益,告辭出來。好在自她提起路平之後,賈廣就沒再追問許雲周。
“這太師府以後你還是別來了。”
許雲周不以為然:“你來得,我就來得。”
“我怕他強迫你。”錢琳琅有點無奈,“你也看到了,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你要是不同意留下,為他做事,他一定會殺了你。”
許雲周拍了拍心口:“真是不容易,我還能有這麽搶手的時候。”
“你有沒有正經的?這是件特別嚴肅的事。”錢琳琅麵色嚴肅,好像是認真的。
“行了,姑奶奶,我以後不來了,再也不來了。你就是求著我,我也不來了,因為我和你生不起氣。”
錢琳琅一頭霧水:“我這麽做不是為你好?”
“是,不過你為了我,和賈廣正麵杠上,好像不太好交代吧!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
又是讓人聽不懂的詞,頂頭上司……
許雲周也不多解釋,雖然詞生僻,但是結合語境,她應該是可以猜出來的,她一直都是聰明的姑娘。
“但是我擔心……”
許雲周莞爾一笑:“沒事,我聽你的,以後我就不來了,行不行?”
錢琳琅這才放了心。
許雲周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骨子裏有很重的紳士風度,就算錢琳琅女扮男裝,他也依然但心她有什麽危險,執意把她送回了家。
良生在門口等著。
賈府周圍有很多高手,保險起見,他不能暗中跟著錢琳琅,但總是要等她回了家,他才回去。
許雲周看到門口戳著的黑衣少年,在夜色裏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雪白的麵頰。
他冰冷得幾乎沒有人氣,好像是個木頭樁子,但見到錢琳琅的一刻,眼睛驟然亮了,像星子。
他從局外人的角度,可以看清楚,這個少年一定是喜歡那個小丫頭的。其實,他們很般配,可他竟然有點不願意。
他轉身離開,拿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對著月亮說:“學什麽文藝青年搞愛情,勞資要快活逍遙。”
良生見錢琳琅穿得不夠厚,大步走到她身邊,沉聲道:“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冷不冷?”
錢琳琅笑嘻嘻地看著他,道:“我不冷,就是有點餓。”
“沒吃麽?”
錢琳琅搖頭,賈廣都成了那副死樣子了,她怎麽有時間吃?雲周又是個謹慎的人,怕賈府有人跟蹤他們,不肯在外麵多逗留。
“想吃什麽?”良生問。
錢琳琅還是笑著看他,朗聲道:“你做啊!”
良生一愣,半晌又點了點頭。
“我想吃抄手。”
良生懵了,讓他做些簡單的還行,那種複雜的東西,他真的不會啊!
“我就想吃抄手,我還想吃鮮蝦餡的。”
這就更難了。深更半夜,他去哪裏給她找蝦?
錢琳琅就喜歡看良生這副模樣,明知道她在胡鬧,卻拿她沒辦法。她已經意識不到這樣做有多幼稚,就是感覺好玩。
“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能吃的好麽?”商量的語氣。
錢琳琅挑眉,道:“我走不動了。”
良生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到廚房的位置,不動。
錢琳琅眼珠子一轉,撇嘴說:“腳疼。”
“你是騎馬回來的。”
“鞋子不合腳。”
好吧!她總是有無窮無盡的理由,他就算拒絕了這個,也依然會有下一個。
他認命地俯身,道:“上來。”
錢琳琅笑著趴在他的背上,任他背著自己。感覺到他的肩寬了,已經不大像少年,倒是有了青年的沉穩。
良生好像已經長大了,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