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離開
錢琳琅、許雲周和沈薔薇一起出來後,許雲周和錢琳琅說了幾句話,便先走了。
錢琳琅對沈薔薇說:“沈姑娘,外地可有什麽能投奔的親戚?”
沈薔薇不解地看著她。
錢琳琅摸了摸鼻子,底氣不足地說:“實不相瞞,今天拿出的那些銀票,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錢財了。
許四剛剛說的話,都是給我壯底氣的。我的打算是你連夜走,等過幾天花媽媽反應過來,早找不到你的人影了。”
萬花樓沈薔薇是不可能回去了,死也不會。可她若是走了,花媽媽他們找不到她,不會糾纏他麽?
“我不走,有什麽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擔。”
“你在這兒才沒法說,搞不好最後你還會被帶回去。”
“大不了一死,左右我死了,他們也不會再糾纏你。”
沈薔薇這個性子和錢琳琅還真是很像,都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魄力。
“這件事可以和平解決,用不到你死我活。你也不要擔心我,隻要花媽媽他們找不到你,她們就拿我沒法子。”
“可是你給人家寫了欠條啊,你去哪那麽多錢還?”
“不用還,我有法子。”
沈薔薇看著錢琳琅,怎麽都不像能相信她的樣子。
錢琳琅歎氣:“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如果不是有辦法脫身,我就不會出手,明白麽?”
沈薔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這個看起來還有些稚嫩的少年。她不想連累任何人,但又期待被拯救。
就是這麽矛盾。
“沈姑娘年紀這麽輕,卻沒怎麽過消停日子,現在是隻要你能離開這裏,就是天高雲闊。你為什麽不走呢?難不成是喜歡我?”
沈薔薇搖頭,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麵,何談喜歡?何況她見識了太多男人的醜惡,已經不會對男人抱有希望,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隻是希望不要欠下別人什麽。她看著錢琳琅,態度認真地說:“阮公子,我不想連累你。”
錢琳琅笑了笑:“人如果都像你這樣,那估計這輩子就沒有出頭之日了。你得為自己活,怎麽舒服肆意怎麽來,別考慮其他人。”
“這怎麽可以?”
錢琳琅看著沈薔薇的眼睛,終於發現這個豔名在外的一代花魁,竟是有顆幹淨如赤子的心。
她這些年應該經曆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心酸吧!能保持現在的心,真的不容易。
錢琳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沈姑娘,你現在什麽都別考慮,隻想著外麵的世界,天高雲闊。”
錢琳琅說著話已經看到許雲周牽著馬過來,她笑著對沈薔薇說:“去吧!”
沈薔薇像是被她洗腦了,半信半疑地上了馬背。還在猶豫要不要走的時候,錢琳琅動手拍了馬臀一下,馬自己跑了起來。
沈薔薇是將門之女,沈家沒沒落時,她的馬球技術在整個洛中都很出名,騎馬更是不在話下。
她回頭,見錢琳琅站在她身後,衝她擺手,朗聲說道:“往前走,別回頭。”
沈薔薇看著少年被風吹起的一角,淚目。她以為早就絕望了,眼淚也早就流幹了,卻原來隻是身邊沒有真心關愛她的人。
她剛剛擁有了一個,卻很快又失去了。
天高雲闊,她向往。
身後的少年,她亦向往。
沈薔薇回過身子,看著前路的目光變得堅定。她要成就更好的自己,這樣才配得上這麽好的人。
她,沈薔薇,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錢琳琅看著沈薔薇消失的背影,對身邊的許雲周說:“你把自己那份也一起給我了,不怕自己變成窮小子啊!”
許雲周雙手環胸,淡聲道:“錢算什麽,沒了再賺。”
“看不出你還有這麽高潔的認知。”
“那是自然。”許雲周笑了笑,摟過錢琳琅的肩膀,兩個人維持著勾肩搭背的狀態。
“你臉皮怎麽那麽厚,一點都不害臊的麽?”
“這有什麽好害臊的,我就是比你們的想法超前,搞不好要上千年。”
錢琳琅衝他翻了個白眼,道:“你這麽說,好像自己是個僵屍,可以永不腐朽。”
許雲周聽了她的話來了精神,對錢琳琅道:“你知道僵屍?”
“嗯。”
“見過麽?”
錢琳琅搖頭:“據說走的人死後是不腐爛的,會變成僵屍,神智全無,吃人飲血。”
許雲周挑眉,又變得吊兒郎當的:“你別聽人胡說,也別看那些胡說八道的話本子。”
“大家都知道的事,哪裏是我胡看了。”
錢琳琅嫌棄地推了推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她實在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了。
許雲周卻一點不自覺,依然讓她撐著自己,還很欠揍地說:“我明明在睡覺,結過為了來救你,都快困死了。你必須把我背回去。”
“許四,你要臉麽?”
許雲周:“……”
錢琳琅實在背不動人高馬大的他,妥協:“咱們商量點正經事吧!”
“你和我還能有什麽正經事。”
錢琳琅頓時不想跟他說話了。可是,不說好像還不行,他們兩個現在沒有現銀,藥材行經營下去恐怕會有困難。
“你別耍賴,快跟我商量一下,以後怎麽辦。你不是鬼點子最多了麽?”
許雲周賴在她的背上,任憑她怎麽甩都甩不開。他低聲道:“錢不是一下子就能賺來的,你耐心點,給我點時間。”
“我可以等,但你行麽?你要是沒錢,許家還能容你?”
“我住醫館,還可以去你那蹭飯。”說完後又嗬嗬一笑,“或者是我直接住你家裏也可以。”
“我家你認為還能安全麽?花媽媽可不是善茬,估計要找我麻煩的。”
“那怎麽辦,要不你躲我那?”
錢琳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能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她還能殺了我不成?”
“騷擾你,不是也夠你受的麽?做他們這行的,齷齪手段多了。”
這一點錢琳琅認同。
不過她不怕,有太師府門客這塊牌子罩著,京兆府怎麽也要給她幾分麵子。
再不濟,她還能去求賈廣,賈廣需要她,自然就得替她擺平,怎麽也不可能無路可走的。正是因為心裏明白,她才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