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爭執
季挽眼疾手快地堪堪接住錢琳琅,忍不住低聲道訓斥:“你好好的上樹幹什麽,以為自己是猴子麽?”
錢琳琅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隻兩眼懵懂的看著他。
他本來是生氣的,如果不是他剛好帶了莫仁回來,那墜樹的後果不堪設想。
這次如果不讓她記住,估計下次她還不知道搞出什麽事來。可對上她的眼睛,他忽然就沒脾氣了。
他無奈地說:“回話。”
錢琳琅回過神,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幸好你趕上了,不然從樹上摔下來,估計我就完了。”
“你還知道?”季挽反問。
錢琳琅這才察覺他好像在生氣。是和她麽?好像沒有必要吧!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她也不會慌,更不會從樹上掉下來。
說到底這件事還怪他,她都沒說什麽,他反而先生氣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放我下來!”錢琳琅語氣不好。
季挽瞪著她,冷聲對小肆說:“帶小少爺回去寫字。”
然後抱著錢琳琅往回走。
錢琳琅感覺自己有點沒麵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他抱回家,讓別人以後怎麽看他們?
想到這裏她又自暴自棄了,在別人眼裏他們是夫妻,再親密的事也是可以做的,應該不會因此笑話她。
回到寢室,季挽把她放到床上,三兩下就脫下她的鞋襪。
錢琳琅猛地收回腳,尖叫著說:“季挽,你脫我鞋襪幹嘛,是不是瘋了?”
季挽看了她一眼,眼神極為平和,語氣無奈:“你昨天傷了腳,我看看怎麽樣了。”
“早就沒事了,不然我也不能上樹。”
季挽不語,眼中帶著淡淡地責備。
錢琳琅不服氣地回看他,語氣染上了幾分驕縱:“誰讓你管我的,我不需要。”
“你是我的夫人,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你的事我就要管。”
季挽這句話聽起來和他往常的性子不符,有點幼稚的嫌疑。錢琳琅愣了,對於這樣的他,她是有點吃驚的。
季挽被她震驚的眼神看著,心裏生出濃重的無力感。不管他怎麽冷靜自持,隻要是遇到她,就會一敗塗地。
他不說話,低頭檢查她腳上的傷。昨天是破了塊皮,連帶著腳後都腫著,他給她塗了藥,今天已經消腫了。
“你的腳傷了,怎麽還有心思去爬樹?你知不知道,你……”
季挽想說,你是成家的人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難免要詬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是,他最後忍住了。
他早就對自己發過誓,這一世,不論如何都要護她周全,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她受委屈。
被人說就說吧,隻要她高興就行,想訓斥她的念頭剛緩和下來。錢琳琅卻自己往槍口上撞,她冷聲道:“我怎麽了?我是不是做什麽都要向你報備?”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挽的聲音也有點硬。
他曾經對不住她,年紀又比她大那麽多,是要一直包容她的,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回來就一直質問我,甩臉子給誰看。”
錢琳琅知道今天的事,隻是一個由頭,她想發脾氣很久了。季挽總是有意無意和她親近,她想反抗又無能為力。
她心裏別扭,積壓久了已經成了心病。
“你自己什麽情況自己不知道麽,非要我提醒你?今天如果不是莫仁在場,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摔殘!”
錢琳琅冷笑一聲,神態譏諷地說:“那也是我的事,和你無關。季挽,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不是真的夫妻,你不要管我太多,你沒有資格。
我希望你明白,你是你我是我,也不要刻意接近多多。當初你對我做過什麽,你可以忘,我卻不能,我們早就沒可能了,我希望你別再自作多情!”
季挽這次是被氣得狠了,眉眼都變了。他死死盯著錢琳琅,聲音倒還是和往常一樣:“這些話是不是已經在你心裏積壓很久,你早就忍不住了?”
“是,我早就想說了。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除了忍耐沒有別的法子。現在我忍夠了,你以後別管我的事。”
季挽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但還在極力忍耐。他努力回想自己愧對她的事,希望抵消她現在說的混賬話帶來的憤怒。
但錢琳琅不想大事化小,這種來自心裏的折磨,無休無止,已經讓她幾近崩潰。
她終於發現一個道理,那就是身體受傷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誌不堅。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動搖,可潛移默化中她被季挽改變許多,她已經忍受不住了。
“從今天開始你搬去書房住,祖母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們感情不和。過一段時間,等他們都習慣了,你就給我一封和離書。”
季挽沒想到自己為她做了那麽多,她卻一點不領情。她之前說那些話他可以忍,但是她怎麽能離開他?
如果她有更好的去處可以,他能放手,但是她沒有。她現在柔弱得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肆意傷害到她。
他費盡心思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就是希望她能過無憂無慮的日子。她竟然一點不理解他的苦心?
“你把我當什麽?”季挽神色冷漠,“有用的時候就招呼過來,沒用了一腳踢開。錢琳琅,你有沒有良心?”
錢琳琅倔強地看著他,聲音冷漠:“我不是沒有良心,我是壓根兒就沒有心,你明白麽?誰跟我談感情就是在觸碰我的底線!”
“我想我的心意你應當是明白的。我不寫休書,也不同意和離,你以為你有法子走麽?”
錢琳琅臉上的神色僵住了,她看著季挽,不可置信地說:“季挽,你混蛋,你不可以這樣,當初我們怎麽說的,你又是怎麽答應我的,你怎麽能說話不算?”
“那些不作數了,你以後也想都不要想。”
錢琳琅心裏有什麽忽然塌了,留在季家,用季挽妻子的方式生活一輩子,那她還怎麽報仇?
她所行之事都是風險極大的,怎麽能讓別人跟她受累。季家這麽一大戶人家,如果因為她有了閃失,那她不是罪孽深重了麽?
她劇烈搖頭,聲音因為情緒波動,變得尖銳起來:“不可以,你不能這麽做,我們本來就是假成親,我們不是夫妻,你不可以這樣……”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季挽已經大步過來,動手開始拉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