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風寒
錢琳琅任季挽牽著自己往寢房走，最後終於忍不住問：“我明天真的可以去醫館嗎？”
“可以。”
“祖母和母親那邊沒問題嗎？”
季劉氏如今算是接受了錢琳琅是自己兒媳婦的事，隻是對她的態度還是淡淡的。
錢琳琅不想和季家牽絆過多，除了麵子功夫，基本不和她有別的來往。兩人算不上親，但也相安無事，是錢琳琅的理想相處狀態。
“她們那邊就不要說了，她們若是找你，你還是要讓人給你掩護好的。至於出府的事就交給我。”
“謝謝。”
季挽沒回複她，而是接著說：“外麵不比府裏，如果遇到什麽為難事，不要自作主張，讓人報信給我。”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把平安給你，他功夫好，可以保護你。”
錢琳琅搖頭：“我出去是學習醫術的，不會惹事。你現在所行之事，是有風險的，平安還是跟著你吧！”
“你身邊沒人，我不放心。”
“那你分給我一個機靈的，功夫不用太好，不然也惹眼。”
季挽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可行，就點頭說好。
錢琳琅想到自己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心裏歡喜。她對季挽笑了笑，道：“季挽，謝謝你。”
季挽挑高了一側的眉毛看著她，溫雅中透著一絲痞氣：“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有事情不找我找誰。不過我不是一再強調了嗎，你不能直接叫我名字，要叫三郎。”
錢琳琅嘴唇動了動，卻怎麽也叫不出口。三郎，這個稱呼好像親密了些，真是難以啟齒。
季挽歎息一聲，也不強迫她。對於她，他是狠不下心的，不舍得逼她，就隻能慢慢讓她習慣他了。
入了冬，天氣明顯冷了下來，尤其是夜裏。
錢琳琅後半夜的時候凍醒了，她把臉頰縮進被子裏，把自己盡量團在一起。這間屋子裏是有地龍的，睡前還是暖的，不知現在怎麽冷下來了。
她一邊用力團著自己，一邊想，估計是燒地龍的人偷懶了。早知道會這樣，就準備一床厚被子，這麽冷，真是沒法睡了。
她的動作大了些，吵醒了季挽。他身體好，又有晨練的習慣，被子比錢琳琅的還要薄些，卻也不覺得冷。
他就著不怎麽明亮的燭火，打量了自己身邊的團子一眼，忍住笑意：“冷了？”
錢琳琅聽到他的話，從被子裏探出頭，細聲細氣地“嗯”了一聲。
季挽沉默了一下，動手去拉她的被子。錢琳琅十分警覺，她盯著季挽，冷聲道：“你要做什麽？”
季挽不語，隻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錢琳琅兩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被子，聲音因為緊張顯得僵硬：“你到底想幹嘛，你別嚇我。”
“我和你同床共枕這麽久，可做過什麽冒犯你的事？”
肯定是沒有的。錢琳琅卻不說話。
“我說要等你再長大一些就一定不會食言，對著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我還能做什麽。”
錢琳琅被他問得沒話說，沉默著。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季挽已經拉開了她的被子。
他先是摸了摸她的手，又用手背試了試她臉頰的溫度，毫無意外，都是一片冰涼。
“過來，我給你暖暖。”
錢琳琅是冷，但還是不願讓他抱她，男女授受不親，他們又不是真夫妻，還是要避嫌的。
季挽卻不管那麽多，在他心裏，把她娶回來就是要好好待著的。他不嫌棄她是個小冰坨子，她反倒先嫌棄他了。
錢琳琅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和他睡了一床被子，但具體說也不是，因為錢琳琅蓋著自己的被子，季挽又用自己的被子把她連人帶被一起裹了。
他本意是想把她摟在懷裏的，這樣會暖和得快一些。可是她不能全心依賴他，他也對自己沒信心。
軟、玉溫香在懷，誰知道他會不會動情？婚後，他幾乎難有睡好的時候，幾乎每隔幾天，就會被她無意間撩撥到。
也是他心不夠靜吧！身邊睡著她，他對她是沒有抵抗力的，所以很難睡好。
錢琳琅逐漸暖和過來，在季挽懷裏漸漸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很像個小女孩，一臉純真無害，不像醒著時冷冰冰的樣子。
季挽卻是睡不著了，他難受得厲害，身體似乎一直在叫囂著什麽。為了不傷害她，他起身去了淨房。
大冬天洗冷水澡的後果就是風寒了，季挽也沒有意外。這下他倒是可以把攢起來的休沐日一起休了。
“咳咳咳……”季挽咳了幾聲，看起來蔫蔫的。
錢琳琅不知他怎麽風寒的，以為他是昨晚把被子給了她，自己反而凍著了。
她盯著人煎了藥，又親手喂給他喝。季挽低垂著眼睛，手裏拿著卷書，好像下一刻就能睡著，看起來真是精神不濟。
“你要不先不要看書了，還是睡一會兒吧，休息好了才恢複得快。”錢琳琅勸道。
“睡不著。”季挽的嗓子也啞了。
“睡不著就眯一會兒，也有效果的。”
季挽還是搖頭，最後看錢琳琅一臉懵，就笑了笑說：“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晚點不是還要去醫館麽？”
錢琳琅很猶豫。
季挽生病了，按理說她要在家裏照顧他的。可另一方麵，她和許雲周約好了，要是不去的話，不就是爽約麽？
權衡再三，她還是決定要去醫館。大不了，到醫館隻是告訴他一下，最近這兩天不去了，讓他別等她，也耽誤不了多久。
“等你睡著了我再去，你先睡一會吧！”
風寒後的季挽明顯怕冷了，他靠在臨窗大炕上看書，顯得有點漫不經心。這裏陽光好，照得人暖和。
“地龍早就燒上了，我不覺得冷，可能是你風寒的緣故。大夫說不能讓炭盆進來，怕嗆到你咳得會更嚴重。”
錢琳琅說著話，自己動手抱來一條被子給季挽蓋好。見他還在看書，好像很沉迷的樣子，就說：“你現在是不是頭重腳輕？”
季挽“嗯”了一聲，透著濃濃的鼻音。
“那你看書能看到心上麽？”
季挽搖頭，可不看書他也沒別的事可做。
“你現在就把書放下，閉上眼睛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了。”錢琳琅還在試圖說服他。
季挽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隻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並且睡得很沉。錢琳琅不讓人吵他，自己去找季挽安排好帶她出門的人，去了許雲周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