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可以依靠
季挽不想提許雲周,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是自己做得還不夠麽?怎麽她對許雲周和良生可以那麽友善,對他就愛理不理的。
錢琳琅又忐忑了:“你……說話啊。”
“賈原野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就不會再為難許雲周,我也會讓人去京兆府傳話。”
錢琳琅還是不夠安心,她太怕那些獄卒切了許雲周的手指,一根都不行。那雙手會針灸,可以救人,傷了就太可惜了。
和季挽交往的人都知道他言出必行,做事最妥帖。他還是第一次跟人這樣保證,卻沒能得到信任。
他無奈地解釋:“我的分量是不夠,但我祖父的名聲還是有用的,畢竟洛中城的季家,是任何人都不想輕易得罪的。”
錢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錢琳琅又不會回答了。不是她嘴笨,而是她剛剛隻是說了一句推脫的話,誰知他竟當了真。
季挽見她為難的閃躲著他的目光,微微地笑了笑,柔和地說:“嫁衣你不要去成衣店買,我讓人給你來量尺寸。你好好的在家等著就是了。”
“嫁衣都是女方準備的,還是我自己……”
“你家現在就你當家,你年紀這麽小,肯定準備不好的。”
“不用多好,反正也不是真的。”
季挽神色變得嚴肅了些,他緩聲道:“你必須要把這件事當成真的,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那別人也能看出來是假的。”
錢琳琅點頭,態度多少有點敷衍。季挽無奈到極點,他平時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每次對著她都得苦口婆心。
“你應該知道我是家裏的嫡長子,婚姻大事必須要慎重。娶你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你做戲要逼真,或者說你要把你自己當成是我的妻子。”
錢琳琅總覺得他這話聽起來有點別扭,但也沒什麽可以讓她反駁,她點了點頭,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季挽唇角彎了彎:“我送你回去。”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轉身往馬車方向走。錢琳琅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愣神。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季挽原來這麽高,身姿筆直,如山中青鬆一般,好似任何風雪都壓不彎的,讓人可以依靠。
季挽半天沒等到她跟上,回頭,皺眉說:“你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
錢琳琅回神,快步追上他。
兩人坐在馬車上,依然是一左一右,誰也不打擾誰的樣子。大概是嫌氣氛尷尬,季挽拿出個果盒放在小幾上。
錢琳琅看了看,又移開了眼睛。
“給你吃的。”他看著她說。
錢琳琅隻好湊過去打開,發現裏麵放的是瓜子,顆顆飽滿,顯然是精心挑選過的。
她這幾天茶飯不思,現在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地,倒是感覺有點餓了。她低頭吃瓜子,模樣認真。
季挽本來在看書,結果聽著車廂裏磕瓜子的聲音,竟是難以靜下心來。他抬頭,見裝瓜子皮的盒子裏,已經快要堆起一座小山,不由得笑了笑。
錢琳琅正在埋頭苦吃,感受到他的目光,抬頭問道:“你要吃嗎?”
季挽搖頭。
“那你看著我做什麽。”她嘀咕了一句。
季挽索性把書放下,笑著說:“我是有些吃驚,沒想到你吃得這麽快。”
像隻小耗子。
後麵那句他隻在心裏說了,不然她又該生氣了。
錢琳琅撇了撇嘴:“我們小門小戶的,沒有細嚼慢咽這些規矩。”
季挽在心裏歎息,她這是又開始針對他了。他笑了笑:“你好好吃,不要把瓜子殼弄的哪裏都是,不好打掃。”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把瓜子殼弄掉。”
錢琳琅話音剛落,就見季挽從軟墊上拾起一顆,然後是兩顆、三顆……
“馬車太晃了。”她怎麽都不想承認是自己吃的太急。
季挽給她倒了杯茶水,把瓜子殼用牛皮紙包了,折得整整齊齊,像是一個四方的豆腐塊。
然後又重新拿了一頁牛皮紙,鋪在案幾上,淡聲道:“我來給你剝。”
錢琳琅愣了。
季挽的手很好看,手型纖長,骨骼分明。比女子的多了幾分力量,比男子又多了幾分精致,好像是細心雕琢的藝術品。
此時他的掌心放著幾顆瓜子仁,對她說話的聲音異常柔和:“吃吧!”
錢琳琅像是受了誘惑一樣,鬼使神差的從他手心拾起瓜子仁,慢慢地吃。兩人如此反複幾個回合,錢琳琅不幹了。
“不用你給我剝了,吃不出味道。”
季挽不解的看著她,她清了清嗓子,扯了句不相幹的話:“我想去外麵坐一會兒,吹吹風。”
她剛起身,馬車一晃,身子倒向案幾。她閉眼,心中暗想,自己這次可要摔得難看了。
季挽卻伸手,平穩地接住了她,如此,她就摔在了他的懷裏。四目相對,她好像就要融在他的眼睛裏。
他生得可真好看,怪不得自己一直沒注意他有多高,是因為注意力都被這張臉給吸走了吧!
季挽沉默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極為文靜,此時他睫毛顫了顫,唇微啟,卻是一個字也沒說。
錢琳琅以為他是對她無語了,尷尬地要起身,卻被他扣住。她以為他是故意的,怒瞪著他,卻見他笑了笑,說道:“你壓著我了。”
錢琳琅低頭,見自己的膝蓋正頂著他的腹部下方,她剛剛若是直接起來,那他怕是要痛死了。
“不好意思,我我我,我不知道。”一著急就口吃。
“你慌什麽?我又沒有怪你。”
錢琳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是沒有怪她,但她壓到的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挪了挪腿,想起來,卻依然被他扣著腰肢。她發現他們現在的姿勢好像過於曖昧,她皺眉,慍怒:“你快點放開我。”
季挽眼底含笑,聲音柔和:“嗯。”
然後,放了手。
錢琳琅趕緊坐到另一頭,閉上眼睛裝睡。季挽和她一樣,靠在榻上,閉目沉思。
她現在還小,對男女之事尚處在懵懂時期,也沒有什麽需求。他卻已經是個成年人,該懂的早就懂了。
小姑娘跌進了他的懷裏,一身的柔軟清香,又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他現在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