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貌美身卑

  錢琳琅不想買,但看許雲周好像明顯在討好自己,不想駁了他的心意,就點了點頭。


  許雲周不知道錢琳琅喜歡吃什麽,進去後就每種都買了一些。夥計打包完以後,他才發現買多了,整整七八包。


  “回去分給你的婢女們吃。”


  錢琳琅想,這麽多就是小肆小五和她三個人,估計也要吃半個月吧!好歹是他的心意,她沒吐槽,隻點頭說好。


  兩個人從店裏出來,差點被對麵橫衝直撞的人撞到。許雲周下意識地把錢琳琅拉進懷裏,用自己護住了她。


  這時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咦,你是誰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標致?”


  錢琳琅皺眉,不想回答,許雲周已經拉了她往外走。那人卻窮追不舍,還帶了不少小廝,搞的夜市裏人仰馬翻。


  許雲周拉著錢琳琅閃身進了胡同,想等那些人走了再出來,誰知那些人竟然在胡同口把他們堵住。


  “小姑娘,長得可是夠水靈的。咱們交個朋友啊!”一個二十來歲的錦衣青年,滿臉猥瑣地說。


  錢琳琅瞪著對方,有點憤怒。許雲周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淡聲道:“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想做什麽?”


  錦衣青年不以為意,涎著臉說:“過門了也照搶不誤,何況還是個沒過門的。我姓賈,當朝太師是我叔父,姑娘跟了我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許雲周冷笑:“毛都沒長全,就想著調戲姑娘。”


  錦衣青年怒了,招呼自己的小廝過來。小廝們蜂擁而上,對著許雲周就要動手,可惜,最後一群人被打得很慘。


  錢琳琅本以為這是個小插曲,也沒太上心。誰知竟被官府找上門,說她涉嫌打架鬥毆,連帶著許雲周都受了牽連。


  許雲周在許家本來就不受重視,隻要不傷了許家臉麵,也沒人管。許盛象征性的問了問,聽說打了賈廣的侄兒,再沒了後話。


  許雲周被扣在牢裏,錢琳琅倒是沒怎麽樣,叫去堂上問了幾句話就放了。她看著許雲周,眼睛都紅了。


  許雲周爽朗一笑,道:“傻姑娘,你哭什麽,我就是個打架鬥毆,關幾天就沒事了。”


  錢琳琅不知道怎麽說,他們得罪的是權貴,如果對方不放手,他們是不會有翻身機會的。


  許雲周見她欲言又止,安慰道:“快回去吧!如果那個人用我威脅你,你不要就範,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你對我要有信心,知不知道。”


  “我是怕你在牢裏他們對你用刑,你……”


  錢琳琅話還沒說完,就有捕快催錢琳琅離開,語氣很凶:“你們把衙門當什麽地方,由著你們談情說愛?還不快走!”


  許雲周怕捕快借機抓了錢琳琅,就態度平和地勸她離開。錢琳琅由小肆陪著往回走,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都是冰的。


  “姑娘,你別這樣,你說句話吧。”小肆小五圍著錢琳琅,滿臉擔憂。


  錢琳琅再一次感受到了人力的渺小。許雲周再是驚才絕豔又怎樣,洛中城一個小小的京兆府,都可以困住他。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靜。”


  小肆小五不敢違逆她,輕手輕腳地出門。錢琳琅疲憊地靠在榻上,腦子還在不停運轉,怎麽能救許雲周出來。


  清晨,秋至,朝日升。


  季府,蘊玉閣內,季挽正在寫字,他已經寫了整整一個晚上。


  莫仁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主子一這樣,就是心情不好。就連平安那個呆頭鵝都知道,這時候要避著。


  第一道晨光透過窗欞,躍然紙上。專心寫字的季挽好像忽然被驚到了,手腕一僵,在紙上留下一大團墨跡。


  他的臉上依然平靜,可越平靜就越證明風暴越強,莫仁感覺自己簡直快頭皮發麻了。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莫仁感覺自己快要被壓抑的透不過氣,想要逃出去換平安進來的時候,季挽說話了。


  “她還是沒想來找我麽?”


  莫仁躬身,態度極為恭敬:“沒有,錢姑娘在聯係阮家。”


  “阮家遠在蘇州,要想把手伸到洛中來,那得費多少功夫。她就是仗著她外祖母寵她,什麽事兒都想找阮家。”


  莫仁低聲道:“錢姑娘家裏出了那樣的事,她信不著別人也是情有可原,不然您還是去一趟吧!”


  季挽臉上一陣古怪,他想要幫忙,還得上趕著。重要的是自己上趕著過去,人家還不一定領情。


  “不用,等她上門。”


  季挽神態平靜,她明知道他有辦法,卻怎麽都不肯來找他。既然她這麽硬氣,就讓她吃點苦好了,不然她也學不乖。


  季挽將就了兩天,還不見錢琳琅上門,整個人都處在低氣壓中。他隻能讓莫仁去找人,提醒一下她,許雲周有多危險。


  錢琳琅很快就迎來不速之客,是賈府的一個管事。他四十多歲,外表看起來是個體麵人,說話的語氣卻讓人不喜。


  “我們賈府是正經的勳貴人家,不會做強迫人的事。我今天來,就是告訴姑娘,你要是肯做我家少爺的填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錢琳琅身姿筆直,兩隻手絞在衣袖裏,怎麽也不肯認輸。她嘲諷地看著賈府管事,道:“想讓我從了,除非我死。”


  “那姑娘可得考慮仔細了,你的朋友現在還在京兆府的大牢裏,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了去。”


  “既然你們有那麽多招數,那還來找我做什麽。”


  “姑娘倒是挺有骨氣的,不妥協,那我就替我們少爺轉達一句話,從明天開始,你每晚都會收到許雲周的一根手指。”


  錢琳琅臉色更加蒼白,卻始終不肯低頭。上輩子受的作賤已經夠多了,這輩子,誰都休想替她做主!


  管事冷笑,認為她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拂袖離開。


  錢琳琅臉色蒼白,問小肆:“蘇州那邊有消息嗎?”


  小肆搖頭:“路程太遠了,老太太現在還不一定能收到姑娘的信,在反饋過來,估計要很長時間。”


  錢琳琅閉眼,她可以等,怕是許雲周等不了了。她進了屋,坐在梳妝台前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退去了嬰兒肥,這張臉竟是愈發的明豔了。


  這天下的女子,有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能生得好顏色,可又有幾個人知道,貌美身卑是一種罪。


  她這張臉是禍害,當初邱韻不就是恨極了她的臉麽?如今,許雲周也受這張臉牽連,是不是這臉毀了她就少了許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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