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送給白盡
錢琳琅剛殺了人,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有了上一世被虐殺的經曆,她很快就能恢複鎮定。
“把車趕回去,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那人狠狠瞪著她,看了灰衣人的慘相,不得不調轉馬車。這時候石榴也回過神了,她接過錢琳琅手裏的刀,道:“姑娘,我來。”
錢琳琅現在感覺有點飄,後怕。她把刀給了石榴,死死盯著趕車的車夫,就怕他突然變卦。
誰知“死”了的灰衣人忽然坐起來,對著錢琳琅的後頸就是一肘,她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是在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裏,她躺在床上,衣衫整齊。她坐起身子,剛要下地就發現自己的腳腕被一條金屬鏈扣住,鎖在床上。
她大致打量了一下這屋子,裝修的可是夠富貴的,金碧輝煌。錢家是洛中首富,也沒見誰把屋子弄成這樣,土的很。
看著房間的裝飾,再想起於江放的作風,她很快就覺得自己可能在於家,知府大人的府邸。
但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從於江放對石榴說的那幾句話就能判斷出,他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
屋裏點了這麽多燈,想來外麵應該是黑透了,若真是於江放,她落在他手裏這麽久,他不可能不動她。
不是於家,那會是哪?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兩個婢女和一個婆子推門進來,見她醒著就招呼她沐浴。
錢琳琅冷眼看著她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婢女見了她冷冰冰的樣子有點怕,那個婆子卻是個見過世麵的,示意婢女給錢琳琅打開鏈子,不卑不亢地說:“姑娘不要問老奴,老奴什麽都不會說的。”
“你們要讓我做什麽,總要讓我有個心裏準備。”
婆子沉默了一會兒,回道:“你隻要記住你一會兒要伺候的是貴人,乖順一點,可以少受點苦。”
錢琳琅掙紮,心裏無比憤怒,她還差幾天才十四歲,這些人怎麽敢怎麽做?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婆子看出她的不甘心,笑著說:“姑娘想開點,能被看上是你的福氣。你可知道,要是你把貴人哄開心了,你後半輩子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愁了。”
錢琳琅不說話,自己身陷這種深宅大院裏,想逃估計是不可能了,要怎麽才能保住自己?
“不要想了,沒用的。”
婆子走過來,錢琳琅聞到一陣古怪的香,身子頓時提不起力氣。這種感覺和中了香魂是差不多的,腦子清醒,隻是身體不聽使喚。
“這藥珍貴得很,對於聽話的可以不用,但我看姑娘不像是。”
錢琳琅隻能任她們鼓搗,花瓣浴後給她穿了麵料極為珍貴的衣衫,露得有點多,她不習慣。
然後就是上妝束發,婆子看著五大三粗的,但手藝很好,錢琳琅本就底子好,在她的手下更是動人了。
“嬤嬤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
“是這位姑娘生得好,現在還小,再過幾年長開了會更美。說起來,我手上過了這麽多女人,還沒見過這麽標致的,怪不得老爺舍不得給少爺。”
錢琳琅什麽都知道,就是無法反抗,心如死灰。她被人放在床上,這次幹脆連鎖她都省了。
她望著床幔,心裏暗想著要是那個人敢動她,她非殺了他不可。眼中戾氣重,怕是會引人防備,她閉眼。
最壞的打算做了,也要想想好的。
外祖母也許能找到她也不一定,或者那個人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放了她。隻要是沒發生的事,那就都有可能。
不到最後一刻,她不能放棄。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略顯蒼老的男聲說:“白大人,知府給您準備了禮物,想必您一定會喜歡的。”
說罷那人就出去了,一道很輕的腳步聲進來。他應該是停在了外間桌案附近,好像是給自己倒了杯茶。
“卜留,杯子給我,髒。”
錢琳琅聽見這道聲音,眼睛瞪得老大,這人不是白盡麽?雖然較他們上一世成婚的時候小幾歲,但聲線是相同的。
卜留進來給白盡送杯子,見白盡皺眉道:“這個於馮想金子是想瘋了麽?也不怕被人詬病。”
卜留平時不說話,大概是為了迎合白盡,他道:“金杯子在於馮那裏應該很珍貴,還不知被多少人用過喝茶。”
白盡看了一眼周圍,牆角的箱子裏裝著銀錠子,整整齊齊,一共十二箱。看樣子這一次於馮在他身上算是下了血本。
不過,他也知道於馮給他的禮物,肯定不止這些。像於馮這麽會做官的人,在蘇州這樣的好地方,還不知撈了多少。
白盡沉默著喝了一盞茶,進內室準備沐浴,就看到紗幔床帳中的女子,確切的說應該是個小姑娘。
很美,這麽勾人的妝容打扮,卻掩飾不住少女身上特有的純和冷,像是素白霜雪上的一抹血紅,至淨至豔,至純至魅。
沒想到於馮的眼光竟然還不錯,可以找到如此俊俏的女孩。他微微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說:“你是自願的麽?”
錢琳琅想說當然不是,可嘴巴發不出聲音,她想搖頭,又怎麽都控製不了自己的動作。
白盡貼近她,一股清淡的香氣似有似無,卻比那些濃香勾人的多。距離近,白盡看她看得更清楚了。
然後就是越看越眼熟,拜他良好的記憶所賜,這個姑娘不就是季韞玉退親的那個麽?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應該是錢家的嫡次女錢琳琅吧!”
錢琳琅沒想到他能認出自己。對於這一世的白盡來說,這個階段,應該是沒見過她的才對。
除非他在監視季挽,因此認識了她。
白盡沒得到回應,再看錢琳琅,心裏大致明白,這是有人給她下藥了。他搖了搖頭,淡淡一笑。
錢琳琅感覺呼吸都快凝滯了,她想如果不是有被人下了藥,她大概會控製不住情緒。
這個人把她害得那麽慘,她見到就想殺了他。可惜,現在不是時機,她不能以卵擊石。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再多的情緒,都被隱藏起來。隻有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指甲刺破了手心。
白盡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你的內心很掙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