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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淡妝濃抹總相宜

  二人世界,因為水綠蘿的插入,變成了三人行。


  思君仍舊住在新房內,而水綠蘿被依雪安排在了她所住的西苑。


  府中也傳言,不久後江冥夜將二娶,所以西苑最近也是人來人往,無論是丫鬟還是衣食都是上乘地往裏送,整個風頭已經蓋過了思君所在的東苑。


  “我看姑爺當真變了心,成親不過幾日就把新人往家裏領,你看那水綠蘿得意的,真是不知羞恥,還未出閣就往夫家裏住。”陌香邊梳頭邊憤恨地罵著,不小心扯出了思君的頭發。


  思君吃痛一聲,心裏也被扯著痛。


  “你不也說,這裏是她夫家麽,既然注定要嫁進來,咱們有什麽好氣的。”思君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蒼涼地道。


  “也隻有思思你才沉得住氣,姑爺以前對你的感情我們大家都知道的,怎麽才幾日就變心了?要是老爺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非得心疼死了。”


  這幾日,思君憔悴許多,陌香看在眼裏頗為心疼。


  一想到阮老爺,思君就忍不住落淚,是啊,要是被他和劉媽知道了,又要害他們擔心了。


  “陌陌,這件事不要跟阮家任何人提起,不然,你就回阮家去,不要再跟著我。”思君收住淚,發下狠話,她知道陌香的性子,愛打抱不平,不狠點心她是收不住嘴的。


  陌香沒辦法,隻得不服氣地答應了。


  “少奶奶,小海在外求見。”這時,有丫鬟進來稟報。


  “我看這小海也是吃裏扒外,平日來這裏哪裏需要通報的,這會子倒這麽客氣,肯定在新夫人那裏得了什麽好處,巴不得和我們有多遠離多遠。”陌香又開始收不住自己的嘴。


  思君懶得聽她念叨,回道:“叫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小海便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思君,連忙將頭低下,哈著腰不敢見她。


  陌香見著就來氣,上前就扯著他的衣服道:“我看你真是巴結了新主子,見到咱少奶奶連頭都不敢抬了,是心虛了吧,思思以前對咱們這些下人那麽好,你對得起她嗎?”


  小海更是不敢抬頭,思君連忙喝止陌香。


  “陌陌,你不要難為小海,若不是他的吩咐,小海也不會這樣。”說完,思君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意,陌香這才放了手,思君又繼續說道:“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少奶奶,少爺說讓您好生打扮一下,說今日要帶少奶奶去見一位貴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思君隨口說道。


  小海聽後正要轉身退下。


  “對了,她呢?”思君連忙問。


  “水小姐今日回了水家,聽說水老爺回府了。”小海答道。


  “我知道了,你就說,我馬上到。”思君說著,心裏輕鬆不少。


  等到小海一走,陌香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那個女人走了,難怪姑爺來找你呢,依我看,是那個女人纏著姑爺,不然,怎麽她一走姑爺就來找你呢?”


  思君心裏雖然歡喜,不然卻喜憂參半,他的性格她最清楚,不會是因為水綠蘿的原因他才不來找她,隻要他想她,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自從水綠蘿住進江家,江冥夜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新房,水綠蘿曾說,她和他已經上了床,可是她不信,但是後來,他夜晚在哪裏睡,偶爾會聽到下人的碎言碎語,就是因為這件事,思君才不得不信。


  “陌陌,今日要打扮得豔一點。”思君吩咐道。


  江府門前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江冥夜站在馬車前沉默寡言,如刀削的輪廓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隨著一聲“少奶奶”的尊稱,江冥夜才轉過身來,冷漠的眼中在見到思君的時候閃過一絲驚豔,隨後又被一絲憤怒所代替。


  思君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換下平日的湖水綠,穿了一件嫣紅束腰裙,紫色腰帶上鑲著璀璨的寶珠,一圈紫色流蘇圍繞著她纖細的腰身,隨著她一步一擺動的腰肢舞動著。烏黑的發絲隨意輕綰,卻注重發飾的裝飾作用,一支鳳頭金步搖斜插在發髻中,不僅固定了發髻,而且那步搖富貴呈祥,左右搖擺,舉手投足之間更是顯現出貴氣。


  她上了妝容,不似平日的素妝淡彩,而是濃妝豔抹,卻不顯老氣,反而將她的五官襯托得更加立體,像精心描繪的一幅畫作。


  她的美,淡妝濃抹總相宜,無論是哪一個她,都足以美得讓他窒息。


  江冥夜收起驚豔,目光一凜,看著那金步搖,眉宇中凝聚著森寒之氣。


  那是他們成親當日,思君頭上所戴的發飾,是阮老爺親選的嫁妝,思君一直覺得太過貴氣華麗,所以擱置在梳妝盒裏不曾用。


  成親的時候,他透過蓋頭瞥見她絕美容顏,為她的傾世之貌動心不已,

  思君看不懂江冥夜的眼神,若說她的一番精心打扮讓他驚豔一分,那為何,他眼底的怒意是那麽明顯?

  “你來了,上車吧!”待思君走上前來時,江冥夜扔下這一句話便自己上了馬車。


  有時候,轉身是為了再見,有時候,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在留下的人心裏刻著“無情”兩個字,隨著血液的噴湧而出,那兩個字越來越清晰,直到血流幹,那兩個字還殘留在心上,時刻提醒著傷痛。


  思君此刻的心情,就如他轉身的瞬間,被一把刀子無情地雕刻。


  “姑爺怎麽這樣。”陌香小聲地嘀咕,卻被思君聽了進去。


  深呼吸,盡量克製情緒,思君在陌香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兩人在馬車中始終不語,就算是窄小的馬車,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能夠坐下一個人。


  不過幾日,物是人非,親密無間變成了生疏距離。思君想到以前,每次坐上馬車,他一定會緊緊抱著她,吻著她,愛撫她,每一次都會那麽溫柔地嗬護她,像一塊至寶一樣將她抱在懷裏,給她世間最溫暖的懷抱,最甜蜜的柔情。


  如今,無形的距離夾在兩人之間,好不容易見一麵,竟是這般光景。


  雙手捏著衣服用力扯,卻不小心捏痛了自己,思君忍不住“啊”了一聲。


  “怎麽樣?疼不疼?”關心的話語,伴隨著兩手的嗬護,將兩人之間那段距離縮短。


  “不痛,我沒事。”習慣性地回答,因為怕他擔心。


  “還說不疼,都流血了。”江冥夜說著掏出一方絲帕出來替她包紮,本來感動的思君,在看到絲帕上繡的綠蘿花時,頓時呆住。


  江冥夜還在關心她的傷,思君卻用力縮回自己的手,取下自己的手帕用力包裹住。


  眼中的柔軟瞬間被冷漠所代替,江冥夜看來看絲帕上麵的血跡,兩手一握,將絲帕緊握手中。


  竟然還會關心她,竟然還會心疼她,江冥夜努力壓製他的擔憂。不,他不能再動情,不能再相信她。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我再怎麽解釋也沒有用,若是你懷疑我對你不貞,大可一紙休書休了我,何必,帶著另外一個女人進門讓我被下人們恥笑?”思君委屈地說道,近日來,她積鬱了很多怨氣,實在是無處可發,剛才見那絲帕被他一直帶著身上,就算是怪罪也沒有意義了,變了心的人,隻會傷她更深,何不瀟灑一點,保留一點自尊。


  “嗬……一個不貞的女人,就算是被休,也會讓我蒙羞,我為何要休你自取其辱?”江冥夜自嘲地道。


  傷人的話她聽多了,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比任何毒藥還要毒上千百倍。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知道水綠蘿居心叵測,卻……將她帶進江家,日夜相對,你若是想報複我,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對我好殘忍,連一點餘地都不給我。”思君強忍住淚水不掉下來,就算是被拋棄,她也不會讓自己失去最後一絲尊嚴。


  “殘忍?”江冥夜反問道:“要說殘忍,比起你對我的殘忍,這點殘忍算什麽。”


  思君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他到底還是不是當初所認識的江冥夜,那麽包容嗬護自己的人,如今說出這麽決然的話,到底錯在誰?


  因為他看到自己赤身裸體和別的男人在床上,所以他才覺得她不貞,就算是她解釋千遍,換回的隻是羞辱和殘忍。


  若是他愛她,為何不聽她的解釋?若是他愛她,為何背棄他們的誓言?


  現在想想,他說這輩子隻娶她一人,不過是情到深處的一句纏綿情話,當愛沒了,情沒了,這句話就沒有了任何存在的價值,隻會加深現在的痛苦。


  “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是和他私下見過幾麵,也不過是君子之交,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思君最後一次解釋,以後,她也不會再說,因為,多說無益。


  一切因為誤會而起,而那個誤會,是她永遠也說不清的結。


  “做沒做過,你待會就知道了。”


  江冥夜淡淡地說出這一句話,轉過身子,看向車簾外。


  思君雖不明白他說什麽,但是,對於接下來要去見的貴客,心裏充滿了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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