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百鳥朝鳳之千裏一曲2
另兩個劫匪匆忙圍了過來,“大哥,快為我們讀一讀。”
虯髯漢讀道:“昨見細柳繞指柔,今望美人正憂愁,好事何時圍繞我,恩愛纏綿不止休……恩,好濃情呀。”
另兩個劫匪望著周美情,“一定是情郎送給你的吧,好癡情的男子呀。”
虯髯漢點了點頭,“我最欣賞衷情的人,姑娘呀,你走運了,是這個男子的一片癡心救了你,那我就給這個男子一個情麵,我們後退一舍,如果再讓我們遇到你,到時我們可就不客氣了,那時這琴非但保不住,這身上的衣物……哈哈哈。”
虯髯漢大笑著招呼兩個劫匪走到院中跳上馬車匆匆離去了。
周美情探頭望了望外麵的夜色,她在燈籠前坐了下來,望著這處光亮發起了呆。
拂曉之時,周美情出了破廟在路口處等待了好一陣兒,終望見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周美情正欲揮手攔截馬車,卻望見馬車距離她不遠時便放慢了速度,待來到她麵前時便自行停了下來。周美情對車夫笑了笑,還未及求助,卻望見馬車裏走下一個熟人。
“李邦彥,怎麽是你?”
從馬車裏走下來的正是李邦彥,李邦彥很是關心的望了望周美情,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破廟。
“美情,卻為何隻身在此?”
“我……”
“馬車呢,車夫呢?”
“……”
周美情頓時脆弱起來,她真想伏在一個人的肩頭痛哭一次。
李邦彥從周美情手中取過琴,“好了,不多說了,上車吧。”
周美情和李邦彥坐進了車轎,李邦彥吩咐車夫,“回汴京。”
“不。”周美情慌忙說道:“繼續向前趕路。”
“美情……”
周美情打斷了李邦彥的話,“別勸我了,我一定要去見世忠,否則,我不放心。”
李邦彥吩咐了車夫幾句,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李邦彥望了望周美情,“一直不放心你,一路趕來,又奔波了一夜才終於逢見了你。”
周美情禮貌的笑了笑。
李邦彥望著琴,“那個荷包呢?”
周美情從李邦彥手中接過琴,“被劫匪搶走了。”
“好渾的劫匪,一個荷包也搶。”
車轎裏安靜了片刻。
李邦彥說道,“那荷包裏有……”
周美情向李邦彥揮了揮手,“我有點累了,需要休息一陣子。”
“好,好,你快休息吧。”
周美情閉起了眼睛,李邦彥望向了轎窗。
馬車行至路邊的一個茶棚時,李邦彥和周美情下車用了餐,隨後繼續趕路。且說終於行至人困馬乏停靠路邊休息之時,有幾個人手持著明晃晃的大刀向周美情和李邦彥圍了過來。倚坐在馬車旁的李邦彥望見了匪徒,他慌忙跳了起來。
“不好,有人打劫。”
周美情從車轎裏探出頭望了望,“還是破廟裏的那幾個劫匪。”
“咱們棄車逃命吧。”
“他們不取性命,容我向他們解釋一下。”
周美情說著下了馬車,鎮靜的站在車前等待劫匪們走上前來。
周美情待劫匪們來到麵前,“諸位好呀,還記得我嗎?”
劫匪們搖起了頭。
周美情提醒著,“昨夜破廟裏……”
一個劫匪恍然道,“哦,昨夜破廟裏……爽。”
李邦彥緊張的望著周美情,“昨夜,他們把你怎麽了?”
周美情搖了搖手,“可能有些誤會,我再作番解釋。”
這時虯髯漢衝了過來,“不用解釋了,昨夜不是說過了,再遇見,扒了你。”
李邦彥慌忙擋在了前麵,“我們交出銀子,你們放過我們。”
虯髯漢一把推開李邦彥,他一步一步逼向周美情,周美情一步一步後退著正焦急的思索辦法,卻望見幾隻鹿拉著一輛車緩緩駛了過來。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他們期待著到來的人是做什麽用途的人。鹿車來到眾人前停了下來,一個老嬤嬤從車上走了下來。
虯髯漢見從車上下來一個老婆婆,他哈哈笑了起來。
“聽我說。”老嬤嬤走到劫匪麵前說道,“我曾經打死過一隻老虎。”
“哈哈哈……”
老嬤嬤微笑著,“那是一個窮冬,家裏窮得一條長褲都沒有,我相公是書生,要麵子,不願穿著短褲出門謀食,於是我穿著短褲,光著兩條腿出了家門。”
虯髯漢哈哈的笑著,“你為何願意露著腿出門呀?”
老嬤嬤說道,“我書讀得少,不知廉恥,我不但露著兩條腿,就連上身也穿得薄,那時嬤嬤我年輕又好看,雪白的身子都沒有見過天……”
劫匪們全被老嬤嬤的故事吸引住了。講故事的這位老嬤嬤正是周美情的師父花婆。
周美情和李邦彥趁花婆在為劫匪們講故事之時,他們已經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周美情和李邦彥終於來到了牢城外,周美情正準備進去探望韓世忠,卻被李邦彥阻止了下來。
“此地乃是獵場,韓世忠隻是獵物,所謂獵人會搜刮獵物的一切資本,你讓他們瞧見了,韓世忠定然有麻煩。”
周美情傷心著,“這可怎麽辦?”
“聽我一勸,在高崗上彈一曲就行了,是知音自解意。”
周美情便和李邦彥去了牢城外的高崗上。周美情在高崗的林中坐下來,緩緩的挑起琴弦。這幽幽的琴聲讓牢城裏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猜測這是誰家娘子,怎送來這等美意。
坐在監牢中的韓世忠站起身仰起頭靜靜的聆聽了片刻,他喃喃的吟道,“千裏萬裏送一曲,隻勸君莫急;萬丈寒冰春消去,千裏葉舟抵。”
周美情的琴聲三日不絕,這下引得所有人好奇了起來。差撥派人觀望了一下。
回人報道,“一個美人,千裏倦意。”
晚時,韓世忠悄悄求了一隻燈籠,又使銀子將那燈籠高高的懸掛在了牢城裏。這燈籠上寫著‘安好’二字。翌日起琴聲散去。
趙一寬乘坐車轎來到了牢城營,這是趙一寬第一次獨自行事,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趙一寬在牢城營外來回轉悠了幾圈,直到牢城營裏有個官兵指著他喊了一句,“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