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百鳥朝鳳之瘋喬三
喬三對著周美情指了指自己,“周姑娘,還認得出來我嗎?”
周美情打量了幾眼喬三,“窮鬼。”
喬三慌忙搖起了手,“我不窮,周姑娘數的銅錢都是我的。”
“你的?”
“對呀,不是我的,那你從哪裏弄來的呢?”
周美情歪著腦袋想了想,“是你的。”
喬三慌忙將桌子上的銅錢裝進了口袋裏,瞧見周美情的手裏還有一個,掰開她的手也摳走了。
周美情攤開雙手,“那我玩什麽呀?”
喬三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咱們打個賭吧。”
“打什麽賭?”
“隨便周姑娘選擇,你說賭什麽,咱就賭什麽。”
周美情指了指窗外,“母雞。”
喬三點了點頭,“好,好,就賭母雞,怎麽賭呢?”
“數數。”
喬三心想:果然太傻,就那麽一隻母雞,還用得了數。
喬三說道,“咱們事先說好了,周姑娘如果贏了,我家的那幾間房屋就是周姑娘的啦,如果我僥幸贏了,周姑娘家的那個客棧可就是我喬三的了。”
“給你。”
喬三點了點頭,取來紙筆,將二人的賭注寫了下來,然後二人都簽了字。喬三做事精細,不忘一式兩份,以備此後與周家打官司用。
一切準備好以後,喬三說道,“在哪裏賭呢,要不要找個證人呢?”
周美情說,“要。”
喬三心想:找個證人的話,別人會說我欺負傻子,不如……
喬三說道,“咱們讓鬼來作證吧。”
喬三抱著那隻母雞,周美情抱著一塊布,二人出了周家,來到了空廟前。
喬三手指著空廟,“周姑娘,咱們就讓裏麵的鬼怪作證如何呀?”
周美情點了點頭,“鬼怪作證。”
二人進入到空廟中,喬三將母雞放到地上,對著空空的祭台作了作揖。
喬三說道,“鬼呀鬼,今日我二人鬥膽驚擾,還望你能一旁做個證,如果誰耍無賴,到時請鬼爺爺出來主持公道。”
喬三說完,望了望周美情,“開始吧。”
周美情散開布,將那隻母雞一蒙,然後便在牆根處的稻草上坐了下來,隻管癡癡的盯向那塊布。喬三見此情景,在心裏笑了笑,心想:傻樣,坐多久也還是一隻母雞,不會變成一隻老虎。
喬三也坐了下來,心想:我就陪著坐一會兒吧。
二人呆坐了約莫一個時辰,期間二人都是目不轉睛。
一個時辰後,周美情指著那塊布說道,“有什麽?”
喬三站起身走到布前,“自然是隻有一隻母雞。”
喬三說著將布揭開,那母雞咯咯噠叫了幾聲,由蹲坐的姿勢站起身來,身體下竟然還有一個雞蛋。
喬三一下子懵掉了,他慌忙將雞蛋拾了起來,一把丟了出去。
周美情手指著喬三,“你耍賴。”
喬三仗著無人,露出了無賴的嘴臉,“耍賴又怎樣!”
這時,空廟裏突然傳出了女子嚶嚶啼啼的哭聲,那哭聲直透心中,讓人不覺幾個寒噤,一陣兒心驚肉跳。
接著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空靈的聲音,“耍賴者死。”
喬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連聲說道,“我輸了,我輸了。”
喬三將自家房屋的鑰匙給了周美情,他住哪裏呢,先在人家家的豬圈與豬拱了一夜,想了一夜沒想通。後來不停的繞著村子走,連走了三天,接連絮叨了三天,再後來,就瘋掉了。
瘋傻後的喬三就隻剩下一句,“明明是一隻母雞,用布一蒙,就多了個雞蛋,天呢,明明是……”
經過這一場賭局,李邦彥算是有了最終的結論:美情果然是裝傻。
這日,李邦彥提著禮物來到了周美情家。
李邦彥對周業興和盧氏說,“現在我們都比較清閑,來年開春可就沒有這些空閑了,不如趁此機會將婚訂了吧。”
盧氏傷心了起來,“邦彥呀,瞧我家美情現在癡癡傻傻的,如何還配得起你呀。”
李邦彥慌忙搖了搖手,“我不在乎,我對美情的情意海天一般,海不枯,天不塌,此情不會變,我也相信美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周業興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待美情病好了以後再說吧。”
李邦彥皺了皺眉頭,心想:要不我在院子裏跪著吧,跪到他們同意為止,可是我堂堂一個監生,又如此的風流倜儻,我豈能如此委屈自己。
想及此,李邦彥搖了搖頭,自周家走了出去……
宋徽宗聽說梁師成又病倒了,他又親自來看望梁師成。陪同宋徽宗一起來梁府的還有展夫子。
展夫子盡量讓自己不要太引人注意,他總是悄悄的往角落裏一站,隻顧默默的記事,卻還是引起了梁師成的關注。梁師成心想:上一次忙什麽事情把你給忘了,這一次病好了,本官首先拿你開刀。
宋徽宗又在梁師成府中留宿了一夜,展夫子記錄道:皇上勉勵梁府中的丫鬟要求知上進,廢寢忘食,梁府中燈火通明,通宵達旦。
不幾日,梁師成的身體康複了,但是在笑的時候還是感覺胸悶,因此盡量的小心些,不要輕易去笑。
梁師成坐在房間裏思想有哪些要緊的事,首先就想到了展夫子。
梁師成將史管家喊了來,“去打聽一下展夫子的情況。”
史管家派人打聽了一下,回來稟告說,“從前是個窮夫子,窮得隻顧用補丁論見識,家中無有積蓄,倒是有一個女兒生得還算標致,至今待字閨中還未婚嫁。”
梁師成背著手在房間裏踱起步來,許久之後,梁師成說道,“那咱們得幫一幫人家,幫他把女兒嫁了。”
史管家將管丫鬟的薑氏喊了來,“你去尋一個有名氣的婆子來,要說一樁婚事。”
薑氏尋來一個城中較有名氣的媒婆,史管家詢問那媒婆成就過怎樣的姻緣,媒婆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史管家都是搖了搖頭。
史管家對薑氏說,“再去尋。”
薑氏又尋來了一個,史管家還是隻顧搖頭。
後來薑氏開始思索了,心想:不對呀,史管家究竟想找一個怎樣的媒婆呀,是不是要找一個毀人的媒婆呀。